“你呢？斯斯文文的，倒像個女學生。”

Amy姐疑惑的看着詩音。

“嗯，我在讀研究生，因爲缺錢才來的雲頂。”

詩音不想跟她們解釋太多。

Chloe好心安慰道：“那你等會回去後可要把握好章先生，機靈着些。像他們這種男人，喜歡女人投懷送抱，而不是故作矜持。

若能跟上他的話，哪怕只一晚，他給的也不會比今晚包廂內消費的酒水少。”

Wendy有意提醒道：“對呢親愛的。我也聽說過，章道存對女人出手不是一般大方，而且有情有義的。

你唱歌的時候他一直在專注地盯着你看，也許他喜歡你身上那副文人氣質吧。說不定待會他會主動讓你跟他走。這可是一臺妥妥的印鈔機呀！”

詩音耷拉着腦袋說道：“可我不想做那種事。在這推酒能賺到幾萬塊，就夠了。”

Chloe頓時指桑罵槐的嘲諷她：“哎喲我的姐姐，你們文化人就是不一樣，別在這裝清高了可好？

一晚上陪着唱歌賣酒就能賺幾萬塊？你以爲你天天都能碰上章道存這種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進了夜場這個大門後，可就沒人會再認你那扇牌坊。”

Chloe誤以爲詩音剛才的話，是在暗諷她爲錢財出賣肉體。

眼下，休息室內的氣氛差點就要劍拔弩張。

詩音急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以後不會再來雲頂上班了。”

Chloe撇着嘴哼道：“對嘛，傍上了章道存，確實不需要再來。

Amy緊接着打圓場：“別吵了。說到底，咱姐妹們都是些苦命人，若有別的路可選，又豈會喫夜場這口飯。

按說他們這個點應該談的差不多了，咱們還是快回房間吧，別讓這羣爺們等煩了。姐妹們，賺錢哪！”

回到包廂內。

這羣男人還在神情嚴肅的談着些什麼。

裴斌見女人們重回來房間內，主動終止了話題，揮手讓Wendy坐回他的身旁；

鄭度罡一副猥瑣的色相朝Amy喊道：“寶貝快過來啊！”；

江濛在Chloe入座後仍是一把將她摟入懷中，詩音心想，仿佛這個男人必須得時刻摟着個什麼似的。

唯有章道存，視詩音如空氣般。

他右手正端着一支雪茄，如同握着一段故事，別有一番風情，甚是性感。

詩音坐下後，主動往他杯中添酒。

那支雪茄的煙霧繚繞在空氣中，散發着迷人的香氣，讓他沉醉其中。

突然他轉過頭來，嘴角邪魅上揚：“跟我走？”

“啊？”詩音被他突如其來的三個字驚到。

章道存用一種輕蔑的眼神反問道：“不懂？”

這次她沒有用點頭搖頭的方式，而是眼中噙着淚堅決的回了句：“不”。

這倒着實令他感到意外，詩音是第一個敢拒絕他的女人。

或許對男人而言，得不到的才能一直在騷動，輕而易舉得到便會有恃無恐吧。

詩音便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起身離開座位，點了首吳雨霏的《吳哥窟》來唱。

“ 兩個人 多擠迫 難容納多一番祕密 捉不緊變得更加固執

......

兩個人 一消失 謠言便得不到證實 只得幽暗的晚空記得......。”

此刻的她又豈會知道，來日的她將會成爲這首歌裏的人。

章道存眉頭深鎖，若有所思的望着正在唱歌的詩音。

她無論容貌還是氣質，怎麼看都像他23年前認識的那個女孩。

眼中漸漸有些模糊...

心中漸漸泛起酸楚...

他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才華橫溢，愛穿一襲素雅白裙的程知意。

她是章道存在1995年時交往的初戀女友，是他心中最耀眼奪目的白月光。

他最愛聽的那首《還是朋友》，同樣也是歌手張雨生在1995年發行的歌。

—— ——

“怕喝醉，眼前一片漆黑。怕失去，知己再也難追。世間癡情的戲，等待有心人去看清。”

程知意死在了他們19歲時的一場意外中，那年是1995年，她是替章道存擋槍而死的。

而他眼前的這個小女子，也恰好是出生在1995年。

詩音唱完後又回他身旁坐了下來。

她看見眼前的這個男人，長腿交疊，嘴中又叼起來一根煙，眼眸中仿佛又多了幾絲落寞。

“我來吧。”

詩音怕因爲自己剛才的拒絕而得罪他，所以搶先摸起桌上的打火機。

當她湊近他時，章道存的胳膊突然一把攬住了她的腰。

詩音微顫的身子猝不及防的被他摟入了懷中。

她沒有掙脫，而是順其自然的將腦袋緊貼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即使在喧雜的包廂內也可以清晰的聽得見他的心跳聲。

詩音在他懷中幫他點起了叼在嘴中的那根煙。

她看見，男人吐出的煙霧隨着他的吸氣徐徐上升，像是一種久經沙場的老將風範。

突然間，他低下頭來，黑眸微眯，眼底暗流洶湧的看着懷中的這個小女子。

男人把頭湊到詩音耳邊，嗓音低的像是情人般的低喃：

“在雲頂，是賣給一羣人。跟我走，就只需要賣給我一個人。兩者之間本質上都是賣，你不會選嗎？”

這是那個惜字如金的男人今晚對她說過的最長的一番話。

聽到這裏，詩音突然眼眶一紅，強烈的屈辱感湧上心頭，不覺淚珠亂滴。

她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倔強的嘴脣輕啓：“我是在這裏賣酒的，但我不賣身。”

男人聽完冷笑着嗤了一聲，便繼續悶不作聲的坐在那裏抽着煙。

十點半左右。

男人們的酒喝的差不多了，衆人準備離去...

準確的說，是今晚的主角裴院長早已被風情萬種的Wendy給撩撥的按捺不住、坐立不安了。

在夜場這曖昧朦朧的燈光之下，都市的飲食男女們可以盡情的靠着酒精的麻痹，卸下白日裏的僞裝。

真可謂，酒不醉人人自醉，情不迷人人自迷。

Wendy不再像是在休息室時對裴斌充滿抱怨與不滿，而是滿臉欣喜的跟着他離開了這裏。

倆人喝的走起路來都晃晃悠悠了，卻要搞得像熱戀中的小情侶一般十指緊扣着。

詩音聽到章道存吩咐過司機，將Wendy與裴斌送去美高梅酒店。

她心想，或許裴斌是給到了Wendy一個‘致命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