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了！”
一聽沈衛國話裏的願望實現，言亦凝後背迅速一僵。
“小綿羊，不管你信不信，如果顧燁死了，那你也就……言左飛也活不了。”
顧燁是什麼性格，沒人比沈衛國更了解了。
如果這戲最終都是要唱到底，那顧燁肯定會以命相搏。
那麼顧燁一旦出事，言左飛也就……
想到這，沈衛國腳下油門一緊，掉頭朝宴會飛去。
此時沈衛國的急躁，是言亦凝從沒見過的。，
車子的急速，更是讓她的心跳都跟着緊促了。
“爲什麼他不告訴我，哥哥在加州，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
“小綿羊！在你眼裏顧燁是會說廢話的人嗎！”沈衛國咬牙再次加力踩緊油門。
車子又一輪的飛馳，讓言亦凝不禁身體重重後傾。
而這後傾中言亦凝心跳迅速一縮：“那他上次爲什麼關我在地下……”
“你還真傻！難道感覺不到顧燁對你的保護嗎？那天加州新任州長來找顧燁問你哥哥的消息，我們去了加州一趟把麻煩解決了。”
解決了？
言亦凝聽完沈衛國這風輕雲淡的描述，手心鄒然一冷。
下一秒，她的眼前不禁劃過，顧燁曾經在顧家老宅地下室殺人的一幕。
只是這當初讓她最恐怖的一幕，再現在看來卻變得沒那麼刺激了。
不可否認她害怕那樣的顧燁，那樣顧燁在她眼裏就是魔鬼。
可如今，顧燁一切的兇惡卻都是因爲她才誕生的，這巨大的改變和現實，讓言亦凝有些接受不了。
可也就是在她這就受不了中，飛馳的車猛然一停。
沈衛國在出聲的話就是滿是急切。
“小綿羊，你要是想言左飛活着就乖乖在車裏不要動！我不能讓顧燁死了！”
“……”
顧燁死？
言亦凝手心迅速一冷，連帶着心跳都顫抖了。
不，她從沒想過要顧燁死，就算是上一世也沒想過。
就算不知道這些從沒來想過的真相，她也沒想過要顧燁去死。
“小綿羊，等我的回來，我會讓你給言左飛通電話！”
沈衛國不放心的說着，飛身下車就朝宴會大門跑去。
而他這一走，言亦凝本就不安的心，更加慌亂的。
顧燁的存在究竟在她看來代表了什麼！
不可否認的是，這個問題，她越是糾結就越恐懼難過。
這恐懼顯然跟她以前的感覺完全不同，這是一種樣的感覺呢？
是從此怕再也看不見顧燁的害怕和未知缺失感。
也是，心裏突然少了一塊的抽搐。
現在只要她想到，裏面的顧燁正在爲她拼命，那巨大的感覺和悲傷就劈天蓋地的襲來，讓她連呼吸都緊促了。
顧燁，不能死。
她不能讓顧燁死。
心底猛然的驚覺，牽動着言亦凝的四肢，讓她在沒心思停在這裏。
可也就是在她下車的剎那，宴會大門處，顧燁左後拉着言世成，右手擋着高仿人，朝這邊而來。
而在他們身後是沈衛國和人扭打的畫面。
這是已經動手了！
言亦凝身形一顫，緊緊握拳，從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樣，她如此痛恨自己的無能。
“你帶她先走，我……”
這廂眼看沈衛國就要抵抗不住，顧燁本就冷肅的眼底瞬間泛出血紅。
只是這血紅間的餘光中，當他閃過路對面的言亦凝時，瞬間成了震怒。
怎麼能不震怒，他以爲沈衛國來幫忙是把言兒安排好了的。
沒想到！
當然跟他一樣震驚的還有言世城，這種一旦被加州人發現言亦凝，那他們現在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言世城見此緊緊一咬牙：“顧燁，你快帶言兒離開！快走！”
“可……”
“萬事她最重！我們做的這一切不都是爲了她！”說到這，言世城朝顧燁感激一笑：“我們小凝能遇見你是她這輩子最對的事，快走！”
說到這，言世城整個眼睛都淚目了。
當初自己的妻子出事後，他最擔心的就是自己連這個女兒都保不住。
因爲實驗體這三個字，他的家都被毀了。
現在如果他連自己女兒都保不住，那死後還有什麼臉面去見自己的妻子！
深深一吸氣，言世城抬步朝沈衛國那邊走去。
至於顧燁在他用力咬牙中，果決轉身朝言亦凝跑去。
“我爸爸！”
“你跟我走！”
不由分說的拉上人，顧燁快速上車離開。
“他們會出事嗎？”言亦凝緊緊貼在飛馳的汽車後窗上，急切出聲。
而她這急切中，言亦凝緊握的手心已然破裂的皮膚，愈合在裂開。
所有人，都是在爲她努力。
而且還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父親和哥哥的努力她能理解。
可顧燁……他這樣的付出是不是太大了。
爲什麼，他要爲她做這一切呢，明明她和他沒有那麼多的邂逅。
“言兒放心，有沈衛國在！”
顧燁壓着心裏的怒火，輕緩出聲，只是他的輕緩在此刻聽起來依舊嚴肅。
如果是在此之前，言亦凝肯定會被他這嚴肅驚嚇，但此刻她心底柔軟的某處卻都是觸動。
甚至是連顧燁那語氣裏不易察覺的溫柔，她都能清晰體會到。
此時此刻，言亦凝真的很想問問顧燁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
可話到嘴邊，她卻猛然一掃顧燁手臂上煩死的血紅。
“你受傷了！”
“不是我的血，言兒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是嗎？言亦凝心口再次緊縮。
她又不是傻子，難道真看不出那血不停的外滲嗎？
他這是不想她擔心他嗎？
好傻。
深深吸氣將眼眶的熱浪壓下，言亦凝伸手撕下裙子下巴的一角抱上顧燁泛血的傷口：“你受傷了，我看得到。”
她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襲來，讓正開車的顧燁身體一頓。
什麼時候他的言兒能這麼對他溫柔了？
這種事，根本是他從來沒想過的，
深深一吸氣，顧燁緊握方向盤的手盡是輕顫。
而這輕顫中，言亦凝前所未有的溫柔再次傳來：“顧燁，剛剛爲什麼我爸不認我的時候，你不幫我說話。”
她問他，不是要秋後算賬。
她只是想讓他親口說出，他爲自己做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