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掃過在場的人,除了謝予遲變換了位置外再無人走出,對着身旁的人略一點頭:“記彔下兩邊的人都有誰,分開記彔。”
“沒有碰過的先過來做記彔,一個一個來,做完記彔就可以散了,只是,如果有人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不管你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還是被人灌醉口不由心說出來的,只要是從你嘴裏走出來的,我可不介意請你回老家喝喝茶。”
眼神淡淡掃過地下心思各異的衆人,一字一句柳琤琤說得格外清晰認真,視線在其中幾個眼神閃爍的人身上停頓了片刻,轉而略過,只是語氣在‘喝茶’上面卻比剛才加重了許多。
一句話澆滅大部分人活絡的心思,只有那麼一小部分人眼神雖然閃爍但同樣也帶有畏懼,閃爍片刻便沒於眼底。
時隔半月,這一夜謝予遲終於再次回到一個人睡的日子,今夜陳姐被公司那邊的人緊急召回爲的是連夜爲馬鑫辦好交接,在空蕩蕩的房間中,謝予遲嘴角扯開一抹嘲諷笑意,倒是急躁像是馬鑫的手筆。
近日來拍戲拍的倒是差點而忘記馬鑫這個人的性子,果然跟蕭忘那孩子她們玩久了,還差點兒忘記了娛樂圈的黑…而且還有邱洛……
一想到邱洛,謝予遲就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最近每次看到他心總是莫名其妙的慌亂,想要躲着他,可偏偏這人就每天不要臉的往自己眼前湊。
按理說這麼一個人每天在自己眼前湊來湊去的明明應該會讓她感到難受不舒服,可是…心裏的那股滿足開心是怎麼回事?
將小海綿打上沐浴露,謝予遲微閉上眼睛準備將這些事情暫時先拋到腦後,暫時不考慮…畢竟她都是娛樂圈的老人了,心都老了,不年輕了,不能去霍霍人家年輕的孩子不是?!
加之隔了半個月沒有再見到那張詭異的面孔,謝予遲也逐漸放松了下來,懶散舒適的泡在浴缸中,心中開始盤算。
對於陳姐今晚連夜辦交接的事情,謝予遲並沒有一句話,反而帶有一絲隱隱的期待,人家急着往自己前頭湊,讓自己報復,她又怎麼舍得拒絕人家的好心好意呢,湊到自己跟前,那就別怪拿她第一個練手!
猙獰邪笑自謝予遲的臉上一閃而過,手波動水面,心情隨之高昂了起來,連日來未曾離開過手腕的手鏈被謝予遲摘下放在一旁,燈光打在手鏈上散發出細碎星光反射在地面上面。
一絲絲黑氣從反射在地面的星光中產生,黑氣繚繞凝聚形成一個小小的人影,人影移動隱入謝予遲的影子之中,發生的一切,謝予遲都未曾察覺,依舊帶着自己的算計謀劃着接下來的行動。
隨着殺青宴的結尾,馬鑫也正式成爲陳姐手下的藝人,一連多日連軸轉的通告代言讓謝予遲一時半會兒沒有理上馬鑫,而一反常態格外安靜的馬鑫也讓謝予遲懷疑之餘也安心的加快通告安排。
黑夜總是比什麼都真實,也比什麼都能包容,某些陰謀算計也在夜中張開了鋒利的爪牙,夜色中某間房間內,月光皎潔打入漆黑一片的房間,一身白色長裙的身影影影綽綽倚靠在窗旁,勾勒出火辣的腰身。
“喂王記者,是我,明天晚上映畫樓臺有前謝大影後的大料,七點半左右,錯過可就沒有了,我可是看在咱倆是老朋友的面子上特意跟你說的,要是下手慢了可別說我不幫你!至於是什麼料…呵呵呵…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足夠勁爆!”
毛骨悚然的低低淺笑聲中,通話被扣斷,亮着瑩藍的手機屏幕恢復黑暗,窈窕倩影倚靠在窗邊,俯視着身下串流的馬路和點滴亮眼的燈光。
“妞兒去哪了?我都洗好了快點兒讓哥哥好好兒疼愛你!”從洗漱間內傳來的聲音讓月下的美人兒,富含危險的眼眸微眯,一抹冷色劃過隨即隱藏徹底
“來了~着什麼急啊!討厭!”前一刻還森冷的聲音轉瞬變得嬌俏柔軟,面上冷漠更是眨瞬變成可人溫柔,從窗邊站直,轉身毫不留戀拉上窗簾離去,屋內牀上她的金主還在等着她……
房內翻雲覆雨,窗外一直白色小鳥歪着頭看了片刻,認真的聽着房間裏的動靜,細碎嬌吟聲即便隔着窗戶也能讓人感受到裏面的火熱,漆黑的小眼睛內盈滿興奮。
靠近一點兒,窗簾悄無聲息扯開一條縫隙,翅膀一扇…便被一黑衣人影攬入懷中,冷冷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小鳥,來者聲音清冷細微如絲:“你果然在這兒!”話落懷中力道加緊,抱着小鳥,轉瞬消失……
此時小白的內心……
小白:…貓荼你妹的!
天空如墨濃鬱的化不開,周圍漆黑的顏色讓人分不出地點,此時在這一片夜色混沌之中一座華麗府邸張燈結彩散發出熱鬧的氣氛。
“請母親的安,女兒恭祝母親萬福,這是女兒獻上的禮物,望母親喜歡。”
“請母親的安,恭祝母親生辰金安,這是女兒爲母親準備的生辰賀禮望母親喜歡。”
“……”
慶賀聲祝願聲不斷響在耳旁,江子悠失神的拿着酒杯愣愣的看着自己杯中的倒影,紅眸妖冶帶着血色,眼波微動帶起撩人色彩,豔極魅極心神卻不在。
“小六,一晚上不見你說句話,怎麼?是對母親的生日宴不滿意,還是說這麼多年了,心內還記恨着母親?”首座上一簾黑色紗轎將裏面的人遮掩的模糊,略帶沙啞的蒼老聲音讓人只能大體猜測出轎內人的年級。
不怒自威的話語讓熱鬧的現場瞬間靜止安靜了一瞬,片刻熱鬧繼續卻有所收斂沒了最開始的歡鬧。
起身恭敬走到轎前,掩下眸中所有真實情緒,平平淡淡的眸子中不帶一絲情緒,恭敬舉着酒半跪在地:“母上所說折煞兒臣了,今日兒臣獻上的賀禮還望能入了母上大人的眼,也算是它的造化。”
江子悠用詞極爲恭敬,不似之前那些親密的稱呼,反而是帶着點點疏離恭敬,給人一種君與臣的錯覺,讓人懷疑眼前的兩人是否真的是母女而不是其他……
“還是小六曉得我喜歡什麼,這禮物甚得我心,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好處,母親賞給你。”也不知是不是產生了錯覺,前一刻還沙啞略帶蒼老的聲音此時蒼老竟難以察覺只帶有絲絲沙啞。
一句話瞬間引起周遭人的羨慕,一身粉色紗裙的妖嬈少女看着半跪在地上面色不變的江子悠頓時恨的面上露出一抹兇色,裝什麼裝,都得到母親的許諾了還有什麼不開心的!她果然還是最討厭這貨的裝了!
成天擺着一張誰欠她什麼珍奇異寶似得,她看着就來氣!果然還是小時候不懂事的時候才是最可愛的!面癱什麼的,看着果然就很來氣!
恨恨的揪着小手絹,粉衣少女強行將面上的兇色恨意壓下,衣袖內驚人的力道幾乎要將手帕捏碎。
仿佛絲毫沒有感覺到來自周圍或灼熱或倒吸一口涼氣的震驚,江子悠緩緩抬起頭看向不遠處那頂環繞一圈黑色簾布的小轎,道:“兒臣沒有什麼所求,只是兒臣還有一些小麻煩需要解決,提前離開還請母上大人原諒懲罰。”
江子悠說出的話瞬間讓熱鬧的大廳變得安靜下來,全場的視線都放在了半跪在小轎前的身影上面。
“那間小鋪?”疑惑而又不解的聲音在一片沉靜中從小轎中傳出。
“是!”幾乎沒有絲毫的停頓,肯定的話語讓周遭陷入了更加無聲的沉靜……
帶着一絲不可思議的懷念,轎內的人自言自語喃道:“你竟果真經營了這麼久,這也有百十來年了吧…時間果真是個奇怪的東西,罷了罷了,看在你今天禮物合我心意上,懲罰就免了,退下吧!”
“多謝母上大人,兒臣這就退下。”面上閃過一抹喜色,江子悠重重對着眼前小轎磕了三個頭,起身小步後退着,直到門延邊上這才轉過身離去前……
“母親費盡心思引她回來,現在又爲何放她離去?”
“她心已經不在這裏了,強留也沒有什麼好結果,不若放她離去,該回來的日後自然會回來。”
簡便的問答,簡單的對話……
身後熱鬧繼續,眼前一扇門緩緩出現在江子悠的眼前,眸子一動緩緩勾起一抹笑,伸手推開周身黑氣環繞,包裹着黑氣人已踏出離去。
腳落地,黑霧散去,身着紅色鮮豔旗袍的妖嬈女郎憑空出現在街市的角落之中,纖細的腿白嫩的肌膚,如玉的面容湛藍清澈的眸,左右環視一圈,清冷的街上本就無人更何況還是在如此隱蔽的角落。
外面夜還正濃,距離白日還有一段時間,有些人注定心想事成一夜好夢,而有些人注定一夜難眠一敗塗地……
圈套之中,誰又能算計的過誰,誰又會是真正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