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面水波泛起的一瞬便再次歸於平靜,原地只餘下一串閃爍淡淡紅光的精致手鏈……
謝予遲只感到眼前猛然一黑,下意識伸手向四周摸索,摸索的卻無一不是一面冰涼的牆,緊抓着自己腳踝的手已經不知所蹤,身上也沒有任何一處的拉扯感,除卻一開始在外面造成的火辣刺痛的感覺外並未再有變化。
動了動腳活動了一番四肢,謝予遲扶着周邊冰冷的牆面從地上忍痛站了起來,漆黑的四周伸手不見五指令謝予遲摸不清此時的狀態。
驀然間黑漆漆的四周一塊泛着柔亮光暈的光幕緩緩從下端浮現在眼前,柔光一閃,幕中色彩一陣扭曲過後,顯示出的…是她的別墅,而她剛剛掙扎的地面上斑駁的血痕觸目驚心根根血痕直觸心神,此時幕前一花,一人已亭亭玉立置於鏡前。
來人玉身挺立黑發挽起盤在腦後,兩縷細碎長發被編成小辮從腦後繞到前胸,一身幾乎已經成爲標志的長身旗袍勾勒出玲瓏窈窕的腰肢,面上笑容淺淺極具親和溫柔。
“剛好我缺了一面鏡子呢……”原本站在二樓的江子悠閃瞬間出現在了鏡子跟前,指尖略帶迷戀的輕輕撫上鏡面,仿佛手下冰涼得觸感並非鏡面而是一個少女柔嫩的月幾月夫。,口中所說的話語含上一絲淡淡的無奈嘆息,而美目中更多的卻是淡漠。
開口的一瞬間,謝予遲已經控制不住的張開了口,眼睛幾乎在一瞬間迸發出了強烈希望的火焰,一手激動抬起在一方被禁錮的小天地中不斷向前一點一點挪動。
“江店主!江店主救救我!救救我!你不是還想要我的靈魂麼?!如果我被困在這裏你就沒有辦法得到我的靈魂了!救救我!救我出去!”不顧一切的大聲呼救求饒,聲聲悽厲回蕩耳內。
“對了…交易…交易…江店主!我想跟你繼續交易!用我三十年的命來換!來買!我想買你救我出來!快點兒救我出來!江店主……”
眼看自己的手即將觸碰到那人的手,一層冰冷堅硬的牆面冷冷隔離開兩人的距離陳橫在兩人中間,也順利的將兩人劃分出兩個世界。
手不斷的拍打着面前堅硬的光幕,散發着柔和光暈的光幕就跟石牆外面又包上了一層厚厚的鋼板,任憑謝予遲怎樣吶喊拍打,面前的石牆也絲毫沒有撼動分毫,依舊如同之前好無痕跡,自顧自的將外面此事發生的事情映入。
收回迷戀在鏡面上的手,謝予遲嘴角微微向上揚了揚,眉眼間充盈着滿滿的滿足感:“趕巧兒的合我心意,不若就帶你回去吧!”
手在鏡子的鏡面輕輕一揮,寬大的落地鏡便整個兒便從牆上脫落了下來,眼前一道黑影閃過,落地鏡便已經被黑影穩穩的斜跨在腋窩下端。
“主人,您要的瓶子。”貓荼恭敬垂着頭斂起一身冷漠將一個透明玻璃小瓶子遞給江子悠,隨後乖乖站在一側,手中落地鏡穩穩揣在一側。
點了點頭,江子悠手裏緊握着玻璃瓶,再次輕嘆一聲,看着白花花的牆面,“謝小姐…再見……”沉重嘆息落下,眸中若有若無流露出一絲感傷,轉瞬即逝難以被人察覺,絲絲血色順着那絲傷感,從眼角一點一點向着中心擴散延伸。
手中瓶塞撥開,縷縷淡紅色霧氣從腳下四周緩緩聚集最終湧入江子悠手中不大的玻璃瓶中,四面具來的紅霧格外妖冶暗沉,暗沉的血色幾乎將與黑色混成一個顏色。
而瓶口仿佛有過濾網一般,前一腳還紅到發紫的血霧順着瓶口落入瓶身的時候紅色不見餘下的是亮眼鮮豔的金色星光。
目視着最後一絲熒光完整進入瓶中,江子悠手腳利索麻利的將瓶子再次緊緊封住,手在掌心一劃,手中瓶子大大方方的消失在掌心之中。
“嗯,好好兒搬着,莫要磕壞碰壞了任何一處地方,這面鏡子我看着甚是喜歡,回去好好兒安放。”回身掃過,藍眸已徹底轉爲妖冶血眸,渲染着妖冶邪氣的視線輕輕掃過鏡子,瞬時富含深意的鏡面出多看了兩秒。
脣角隱祕勾起一小抹弧度,無波無緒喊着微微笑意的聲音不存絲毫多餘情感:“畢竟這塊兒鏡子可並非一普通鏡子,再增添上任何一點兒的傷痕也會破壞掉整體的美感。”
“況且…裏面的哪個寶貝兒可經不起任何一點的劃傷,到時候惹着生氣了我可不怎麼會開心的呢!”指尖劃過眼角帶起一片魅邪浪潮。
舌尖輕舔了舔略微發幹的脣瓣,美目流轉萬千色彩,誘惑之餘浪氣滿滿,眸子掃向眼神全程處於呆滯狀態的馬鑫,聲音柔軟帶着古惑意味道:“差點兒漏掉我們另外一位小可愛了……”
嘴角嫺熟向上勾起露出往日最爲習慣的招牌笑容:“小貓兒,你說我這腦子是不是真的該休息一下了,這麼大的一個人我竟差點兒給忘記了呢。”
早在親眼看着謝予遲被一點一點拖入鏡內了無痕跡時馬鑫的腦子就已經‘轟’的一聲爆炸,白花花的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一個大活人就那麼活生生的被一只手拽進了鏡子裏,說出去根本就沒人會相信…畢竟這太過不可思議,沒人會相信一面鏡子會伸出一只手將一個大活人給拖進去……
不知馬鑫內中反轉的心思是何,江子悠腰肢輕扭步到跟前,彎腰含笑對上馬鑫那雙依舊未反應過來無神呆滯的眼睛,嘴角笑容淺淺,手下毫不客氣不帶絲毫輕柔的鉗制住馬鑫的下頜,手下力道與謝予遲相比只重…不輕……
“謝予遲的小百靈兒對麼?果真是別具特色,美得很~美得很~不過呢……”強制的對視令呆滯中的馬鑫下意識微微皺起了眉…眼前這美女在叨逼叨的說些什麼……
江子悠彎着眸子含笑說出的話語一頓一轉,話語全然變了一副模樣,幽深莫測無法估摸後面那句話的深意,一時令馬鑫不敢動彈絲毫。
“囚禁你的謝予遲已經失蹤了,從這個世界上徹底失蹤了,以後你再也不用擔心會有人在你睡覺的時候用柳條抽打你,用刀片在你身上一刀一刀割下細薄透亮的肉片…更沒有人會再強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情了……”
“也不會再被強行禁錮,全程觀看自己身上落下的肉是如何被制作成美味的刺身…然後又被別人一點一點兒喫進了腹內……”低沉輕緩而又充滿蠱惑的話語順利的讓馬鑫剛剛恢復片刻神智的眼神再次朦朧失神了過去。
“我幫你解決了這麼多憂心的事情,也幫你送走了那個折磨你的變態,我都是爲了你好,所以…今天的事情,百靈兒可要乖乖的爛在肚子裏,大肆的宣揚可是會讓我很不開心,我若不開心,那就只能請你清明節墳頭上喝兩杯熱茶了!”
脣角微勾,笑容淺淺,江子悠地垂下頭趴在馬鑫耳畔聲音魅惑聲音越添誘惑:“百靈兒可聽清楚了?如果沒有聽話,自己的後果可要自己擔起來哦,可不要走了謝予遲的老路子哦!”
柔和的暖風呵在耳邊,呢喃出的熟悉名字瞬間令馬鑫打了個冷顫,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馬鑫一個勁兒的點頭不斷表示自己清楚明白。
其實就算自己說出去也根本沒有人會相信自己說的話,甚至還會以爲自己已經成爲了精神病將自己關入精神病院……
“真乖呢!難怪我的那位客人會那般的喜歡你,果真是個乖巧聽話的傀儡,金籠子裏的金絲雀就跟你是一模一樣的,乖巧的令我也都不忍繼續下手欺負你了呢!”
最後,江子悠在馬鑫的耳旁留下了這麼一句話,指尖仿佛隨意在禁錮拘束着馬鑫四處的鐵鏈上輕輕拂過,指尖輕觸感受着手中傳來的冰涼,含笑一聲收回輕觸鐵鏈的手隨即轉身離去。
‘咔嚓’身後接連幾聲清脆,禁錮着馬鑫的所有鐵鏈被齊刷刷在幾乎同一時間斷裂破碎,走遠的江子悠對身後馬鑫臉上的表情,眼神的波動變化和心內打的算盤,統統都被無視的徹徹底底,端着手中的玻璃瓶,踏步走入昏暗陰冷的角落,轉瞬間便消失不見……
在原地愣愣的保持着同一動作呆愣了片刻幾分,木木的眼前空蕩蕩落寞的大廳,似乎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現在已經自由,更不敢相信這一天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一切轉折。
木木的視線愣愣的看着眼前昏黃黑暗的大廳,只要略微一低頭她就能看到遍布鮮血的地面,無論是今天新染上的還是之前幹涸的,混雜在一起散發出股股惡臭帶腥的血腥氣味兒,凝固的黑色血塊在此時寂靜到可怕的別墅裏怎麼看怎麼恐怖。
尤其是不遠處…還躺着一個斷了氣的死人,再遠一點兒是一個人失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