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瘋狂宿醉結束,清晨醒來,宮權揉着眼睛倚靠在牀頭,一歪頭便看到了不遠處坐在鏡子前梳理化妝的南宮茜,一雙眼睛微微眯起帶着沒有遮掩的細碎笑意。
披着浴袍,南宮茜身子向前傾了傾越發靠近面前的化妝鏡,鏡中映出的美人兒,眉眼間蘊含的春意未曾消除,雖是素顏,皮膚卻是剝了皮的雞蛋一樣光滑白皙,狹長眼眸妖媚如狐略微上挑,也可能是剛剛經歷了雨露,周身媚態風流自然天成。
指尖劃過臉頰,細細的描繪眉眼的每一處,眼底深處灼灼燃燒的精光令南宮茜控制不住的上揚起嘴角,這張臉真是完美的讓她挑不出一絲的瑕疵,無論是皮膚還是容貌都是少有的罕見,就算當年南嫺沒有放那一把火,她也很難將皮膚保持到這種程度。
自我欣賞了一番,察覺到自己身上的香味正在漸漸消散,南宮茜這才戀戀不舍的將視線從鏡子上挪開,撫摸着鏡面的手摸向角落中的香水瓶子。
抬手按照以往的位置噴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抬手又在手腕的位置多噴了一下,一眨眼的功夫不小的房間都被這股淡淡的香氣包圍,清新的香氣四處彌漫,南宮茜伸手理了理自己略顯凌亂的發絲。
因着動作,身上披着的浴袍向下滑了滑,身上斑斑點點的痕跡逐漸明顯起來。
密密麻麻的痕跡在第一時間入了宮權的眼內。
鼻尖繚繞的淡淡香氣在此時如同催。
情的香,將心底的那攤火無限放大開來,若隱若現的勾起人。
心底無數的火苗。
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南宮茜身子向前一頃靠近鏡子幾分,優美的脖頸上痕跡斑駁,引着宮權內心不斷壓抑逐漸平息下來的火。
再次有了隱隱抬起頭來的趨勢。
“權哥哥你醒了?快點兒起來去洗漱,一會兒該喫早餐了。”從鏡子中看到倚在牀頭的男人,南宮茜眉眼間瞬間染上一抹笑意,起身坐到牀身邊,伸手輕輕推着眼前的人。
有時候無意間的撩撥才是最致命的一擊,翻雲覆雨眨眼之間。
屋外太陽緩緩上揚,屋內人熱度未減,遠處陰暗的店鋪內一身旗袍的江子悠手中捏拿着厚厚的一疊契約,一張一張翻閱,任由契約鋪滿地面也沒有撿起的意思:“迷情香水迷情香,世間最難過的無非就是一個情字……”
“有多少人倒在了這個請字上面,又有多少人爲了這個字奮不顧身?太多了…多到我已經數不清楚了…強行扭曲的愛又會保存多久又會維持多久…這是一個未知數,這般得來的愛情保質期有多長,即便是我,也不敢多加猜測。”
“枉我活了這許久的時光,本以爲早已看破這人世間的人情冷暖悲歡離合人類的七情六欲,誰知說到底,我還是沒有看破這人類最難猜測的情字,爲情所傷,爲情所困,爲情所傾,爲情畫地爲牢……”
“情之一字無非是淪爲求而不得,得而不惜,愛而不得,得而不惜…如此循環不止的一場局罷了……”
“爲了短暫的甜蜜爲此付出靈魂這般沉重的代價…值麼?”失神的呢呢喃喃輕語,無波的語調緩緩回蕩,窗口一陣風吹進,吹散滿手拿捏着得契約,白花花的紙如雪飛舞遍地鋪遍。
“值麼…值麼?”略微歪着頭,江子悠失神的的盯着自己腳下的一點,眸子中不解的疑惑加重,一向理智清明的透徹眸子也在表面上浮現上一層濃濃黑霧,她果然還是不懂人類的情感,七情六欲對她來說還是…太過陌生了。
江子悠失神落寞的模樣映入不遠處站在暗中的貓荼眼內,黯然的背影失神的呢喃,每一下每一聲都如同一把刀在他的心頭劃下一道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主人,點心時間到了。”他剛接觸人類不久,未過十年,不曾學會人類的那些招式,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眼前這個給了自己新生稱爲自己主人的女人,只能端着一盤她最愛的草莓奶油蛋糕以他的方式來安慰關心她。
鼻尖清新的草莓香將江子悠分散的神志拉回,回眸一眼注意到貓荼手中端着的那盤草莓蛋糕,大眼頓時完成了月牙:“草莓蛋糕?知我心者貓荼也!”
“世間的萬物,人情冷暖皆與我無關,我還在這兒糾結個什麼勁兒?!是否值得那也只能由當事人自己來決定價值罷了!”展顏露出一個癡癡的自嘲笑意,打了一聲脆響,眼前遍地的契約仿佛聽到了什麼命令一般,齊刷刷按着日期有規律乖巧的一張張落回到江子悠的手中。
待到所有契約再次恢復整齊,隨着緊接着的一聲清脆,厚厚一疊契約便憑空消失,脣角自嘲不變,江子悠站起身撫了撫略顯凌亂的衣裙:“人類的那些情感終究是不適合我的,我也…終究不是人類。”
“還在傻傻的期盼着什麼呢?現實不早就已經認清了麼?自嘲而已,罷了…罷了…終究還是沒有那份機緣,貓荼準備一下,一會兒我們去拜訪一下許久不見的友人,這麼久沒去打擾,人恐怕也想咱們了。”
含着淺淺的笑容,江子悠從高椅子上站起走到端放着草莓蛋糕和小矮桌旁,悠閒的時光又怎能辜負?
時間一晃就是一上午,南宮茜和宮權兩個人就生生半天沒有出房門,最終還是在南宮茜肚子激烈的抗議下,宮權才停下了動作。
只等到眼前人已經昏睡了過去,宮權這才含笑滿足的橫抱起南宮茜進入一側衝洗。
兩人在一個房間內呆了一夜餘着一上午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南嫺的耳內,原本在看一份重要文件的南嫺瞬間面色泛上一層綠色。
眼底深處的狠厲令南嫺控制不住的在自己心底蔓延滋生出無數邪惡想法,捏着文件的手一點一點收緊,指尖繃着的力道將文件生生捏成一團。
南宮茜…好個南宮茜!竟然本事到了這種程度,這倒是讓她小瞧了!這才跟她撕破了臉幾天就已經不要臉的拐帶權哥哥滾了牀單,權哥哥自制力那麼強大的人都被這個賤人騷貨給引得守不住身心和堅持。
“呵…南宮茜!你厲害!有本事!你以爲靠着這招就能打敗我讓我倒在你旳腳下認輸麼?呵呵呵,天真!一如既往的天真!你有本事勾引男人,那麼我就不再客氣了!”手中被禁攥成一團的文件被嫌棄隨意地扔到一旁,黑眸的深處寒光森冷。
拿起電話撥出一串數,等對方接起後,森森淡然的話透過電線傳到了對方的耳中:“密西,寫個邀請帖遞送給宮家夫人,以我的名義邀請,今天下午兩點三十分在彼岸咖啡廳請她前來一聚。”
“今天中午之前務必送到宮夫人的手裏,除你之外不許任何人接手,否則滾蛋!耽擱一分鍾你就可以直接打包走人,以圓潤的方式快速的滾離開我的視線!。”聽到對方答復,南嫺伸手下意識想要捏起自己看了一半的文件。
這一抓落了空,低頭看了眼已經被自己揉成一團當做廢紙的文件孤零零的在沙發堆中顯得格外亮眼。
長長嘆出一口氣,南嫺的閉上眼睛掩下內中的忐忑,想了片刻還是按下了電話,令人給自己再次送上來一份。
“南宮茜,咱們倆的較量這才剛剛開始呢!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就算搶佔先機跟權哥哥一起睡了又怎麼樣,有本事奪到那最後的位置,得到國家婚煙法保護的位置,也是最有資格站在權哥哥身邊的位子……
況且她可聽說,宮母最討厭厭惡的便是這種婚前與男生發生行爲的女孩子,不論這人是誰,只要是婚前,宮母一概都不會喜歡也不會認可!
所以就算在一起一夜一上午又如何,終究還不是因爲自己的一嘚瑟失去了唯一可以跟自己競爭的途徑,宮母是絕對不會承認也不會讓權哥哥娶一個不檢點的女人進入宮家的大門!她應該恭喜南宮茜,已經失去了進入宮家的權利!
寒芒湛湛從某種閃現,屋外一席白衣劃過,江子悠打着一把水紅色格外豔麗的傘緩慢悠閒的走在街邊,懷中抱着恢復原形的貓荼,臉上清淺的笑容下戴着的是高深莫測的詭異。
極端的激化會是一個人喪失理智,往日越理智的人越容易被激化,也越容易陷入極端的黑化,完全成爲另外一個人…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說的無非便是人生最大的悲劇!
嘴角隱祕笑容越扯越大,控制不住的蔓延笑容,來了…好戲來了!跟快所有的演員都會到場!這場家庭倫理的年度大戲即將就快要上演了,不知道她親愛的客人會做出什麼有趣的選擇,對於一次收兩份報酬,她還是從內心來說是十分歡喜的。
發絲被清風撩動飛舞,身後枝葉輕動展露出一幅生命之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