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什麼?
寧致遠自己也糊塗了,手摸了摸她軟軟的頭發,脣角忍不住微微勾了起來。
別扭就這樣鬧着吧,一輩子都行,只要她不走就好!
秦桑榆醒來時,陽光正好落在她的眼前,她正躺在寧致遠的懷中,他抱着她,腰上搭着他的手,連呼吸裏都有他的味道。
心一瞬間好像輕松了許多,剛咧開嘴,寧致遠就睜開眼,四目相對,她笑了一下,他卻是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
“還生氣呢?”
秦桑榆見他毫不留戀地起身,一急就拉住了他,“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嘛,你就不能原諒我?”
低低的聲音像是怕被罵的孩子,寧致遠早就氣消了,哪裏見得了她這委屈,一轉身,將她抱了起來。
“下不爲例!再說那樣的話,我就……”
話還沒說完,秦桑榆情急之下,已經撲過去吻住了他。
軟軟的脣咬着他的,眉眼一抬,有些俏皮,又有些魅惑,寧致遠眼眸一沉,伸手緊緊的摟住了她,享受着她難得的主動。
溫情滿滿,再多的惱意在她的吻下總是能化作雲煙消散。
他該認命的。
察覺到他的軟化,秦桑榆立刻做出發誓狀,“我保證絕不會有下一次!”
“哼!”寧致遠伸手使勁的打了她的屁.股,“你的話要是可信,母豬都能上樹!”
“你就信我一次嘛!”
寧致遠松開她,機巧地扯了扯嘴角,轉身往浴室走了去,留下秦桑榆一人在努力反思。
“你哥呢?”
秦桑榆出來時,只有寧蕊和孩子們在餐桌上,寧致遠和寧澤延竟是不在。
寧蕊指了指樓上的房間,“在裏面呢,據說在進行深刻的談話!”
“深刻的談話!?”
秦桑榆心裏咯噔一下,就怕寧澤延把說的剛好又是她擔心的那件事。
房間,寧澤延把解決的東西給寧致遠看,“你答應過我的!”
寧致遠挑眉,當真看到了防火牆被徹底攻破,眉頭不禁一挑,“你弄了一晚上?”
寧澤延是個執着的人,只要他認定的事情,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裏解決掉,從不拖拉。
他相信,他絕對可以!只是,沒想到他的速度那麼快!
看來,他不只是有天分,學習能力也很強。
只是他現在認定了什麼事?
“你別管這個,我只說你答應的做不做?”寧澤延不答反問。
寧致遠沉吟了一下,“可以,你說什麼事?”
“我想要媽媽生個妹妹!”
“你說什麼?!”寧致遠一聽這話,臉就黑了,“誰跟你說的這話?”
“你別管!”寧澤延似是早有料到,也沒有供出秦桑榆。
“不可能!”
寧致遠一揮手,決絕的制止了他的話,“別的都可以,唯獨這一件絕不可以。”
當年,秦桑榆爲生下他,就已經九死一生,後來爲了他,又離開他多年,他實在對這“孩子”二字有陰影。
他不願她再受苦,又或者是他們之間再有任何風波。
孩子不重要!
“爲什麼?”
寧澤延顯然不理解,“秋秋姐姐都有弟弟的,弟弟又快要有小妹妹了,我爲什麼不能有?”
“你是你,他們是他們,能比嗎?”
見寧澤延面露不服,寧致遠又道:“你電腦那麼厲害,
自己上網查查生孩子有什麼危險!”
“哼,你說話不算話!”
寧澤延生氣了,不理寧致遠了,出來喫飯時,秦桑榆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頭。
“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
寧澤延不肯說,寧致遠出來時,臉色也不太好,都不說話,秦桑榆心中忐忑,寧致遠一個眼神掃了過來過來,她乖了。
畢竟,這事還是她指使的。
她心虛。
喫了飯,寧致遠上班,孩子們正值暑假,男孩子們去了學武術,秋秋在學畫畫,屋子裏就只剩下了秦桑榆和寧蕊。
寧蕊見秦桑榆忙上忙下的,手不禁又摸了摸肚子,“嫂子,你說我要不要跟他說?”
“要不要,你自己還想不清楚嗎?”
秦桑榆看了她一眼,笑着道。
寧蕊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話,孩子肯定是有父親的,父親肯定是有知曉權的,而她……
“咚咚咚!”
寧蕊正和秦桑榆正說着,門忽然又被敲響了。
秦桑榆讓她自己想想,前去開門,門口就正站着笑盈盈的溫靜瑤。
她眉頭一皺,下意識地不想讓她進來,溫靜瑤卻率先拿出了一張紅色的紙。
薄薄的,豔紅色,兩個金色的小人兒立在上頭,透露着幸福的光環。
“寧蕊在嗎?”
溫靜瑤笑着,秦桑榆眉目一凜,冷聲道:“不在,你找錯門了。”
“不可能吧!”
溫靜瑤說着,推開秦桑榆就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弄得秦桑榆恨不能打她一巴掌。
“這是我家,這裏不歡迎你,你進來做什麼?你給我出去!”
溫靜瑤回頭,“我找寧蕊啊,她現在在榕城可是無家可歸,你們不收留她,她還能去哪?”
“溫靜瑤!你別欺太甚!”
秦桑榆拉着不讓她進去,溫靜瑤掙扎着,兩人拉扯時,剛好被裏面覺得奇怪的寧蕊聽到了聲音。
“我在這裏!”
“小蕊!你進去!”
溫靜瑤來準是沒什麼好事,她手裏的東西,秦桑榆擔心寧蕊承受不住。
寧蕊卻是堅持走了出來,“你要有事的話,我們就有事出去說吧!”
“不,就在這裏說!”秦桑榆不讓。
寧蕊正要開口,溫靜瑤卻先開了口,“不用了!我今天來是想給你這個東西!送完了,我就走。”
“什……”
寧蕊回過頭來,看到她手裏的請柬時,心一下子跌進了谷底,手忍不住緊緊地捏住了。
“小蕊!”
秦桑榆見她臉色蒼白,身子幾不可察地顫慄着,正想把溫靜瑤趕出去,卻被寧蕊拉住了手。
她笑着對溫靜瑤道:“謝謝,溫小姐和凌先生好事將近,是該慶祝一番。溫凌兩家聯姻,婚禮定是盛大奢華,我一定準是參加!”
不僅會準是參加,還要帶着他兒子女兒一起送一份大禮給他!
“如此就好!”
溫靜瑤見她臉都快僵硬了,揚眉一笑,繼續道:“有了你的祝福,相信我和子峯哥一定會……”
話沒有說完,臉僵硬住了。
寧蕊伸出來拿請柬的右手正戴着當日被凌子峯說是拿出去修的手鏈。
“你怎麼回戴着它?它怎麼會在你手上?!”
溫靜瑤臉色一變,猛地抓住了寧蕊的右手。
手腕生疼,寧蕊一使勁,手抽了回來,譏誚地扯了扯嘴角。
“凌子峯難道沒有跟你說嗎?是他親自把手鏈送回來的,親手給我戴上的,溫小姐你不知道?”
見溫靜瑤怔怔的不說話,寧蕊又道:“我還以爲你們夫妻情深,什麼都說好了呢!原來……也不是!”
“當、當然是!這請柬就是子峯哥讓我送過來的!”
寧蕊捏了捏拳頭,心中恨得厲害。
她就是隨口說要去他的婚禮,他還真讓人就送這東西過來了?
溫靜瑤見她臉色陰沉,有些害怕,卻還死撐着面子。
“東西既然給你了,你就好好留着,夜深人靜時,排解一下寂寞相思,到底也是好的。”
“那就是我的事情了!不勞煩溫小姐擔心。但是,我也有兩句話送給你!”
語氣一頓,寧蕊一字一句道:“還請溫小姐記住,我是個記仇的人,別人給我一分,我往往會還給那人百倍!我喫不下去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嘗到一丁點兒味道!”
溫靜瑤心頭一震,瞧着寧蕊那沉着臉的模樣,一時也有了些摸不着頭腦……
……
“子峯哥!”
凌氏,凌子峯還在辦公室跟人商議事情,溫靜瑤突然闖入,打擾了一羣人。
面面相覷,想出去,事情又還沒有商量完。
凌子峯看了他們一眼,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吧,事情就按照我交代的辦!”
“是!”
一羣人退了出去,溫靜瑤一下子就撲了過來,凌子峯眉頭一皺,身子一躲,溫靜瑤趴到了桌子上。
“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
見凌子峯臉色如此冰冷,溫靜瑤紅着的眼睛更紅,隱隱的要滴出淚水。
“你不知道,我把請柬送過去,那個女人說她一定會來準時參加我們的婚禮,她還說……”
“說什麼?”
凌子峯語氣淡淡,唯有拳頭慢慢收緊……
“她說,子峯哥,你是她喫剩下的,就算她不要了,也絕不會讓我嘗到一點點味道……”
溫靜瑤小心的覬着他,見他臉色深沉,像海底劃不開的漩渦一樣,心裏有些摸不到底了。
“子峯哥?”
凌子峯收回視線,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子峯哥,那手鏈……”
溫靜瑤可還惦記着寧蕊手上的那條鏈子,雖然她不怎麼喜歡,可她也不想讓寧蕊拿到。
“什麼手鏈?”
凌子峯抬頭,看了她一眼,似是恍然大悟道:“哦,你說上次那個?我好像跟你說過了吧?”
“說……說過了!”
凌子峯說說過了,溫靜瑤哪裏還敢再問,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她一出去,他便抬起了頭,一雙漆黑的眼底,諱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