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睡不着的又何止他們兩個,季冷雙手枕在腦後,望着黑兮兮的房頂,這一路上他一直在想金屋中的事情,他想他是有些明白了,那天爲什麼他碰金盤子金臥榻,腳踏金地板都沒事,而季暖就被粘的動不了,而且那天金屋中的季暖跟平常很不一樣,她太熱情,熱情的讓他都有些不自在了。
悲苦城考驗的是人內心的欲,而他本就對榮華富貴權勢之類的不感興趣,自然也不會對金屋中的金子產生佔有之心。爲什麼季暖被臥榻黏住,只怕就是季暖動了貪欲,而在他們拉扯之間,季暖又對他動了情,從而壓制了她心中的貪欲,這才得以從臥榻脫身,所以當季暖再次被金地板黏住動不了的時候,她才那樣熱情如火,要他抱着她,對她無禮。
此刻想來,季暖定是也擦覺了脫身方法的。
季冷被自己的思緒嚇到,暖暖,真的是這樣嗎?你是季暖嗎?是紫衣從大街上撿來的流浪兒嗎?怎麼就跟他認識的那個單純善良有些憨傻的季暖不一樣了呢?
季冷攥緊了拳頭,暖暖,你要哥哥怎麼辦呢?
李浪一刻也不敢放松,他也覺得黑妹和那個秀才很可疑,只從狼軒叮囑下來,他的視線幾乎就從來沒離開過他們,這一路上雖然平靜無比,但他心裏卻越發的不安起來,總覺得像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他睡不着,索性起來。
剛打開門,一道白光衝着他飛來,李浪反應也快,抬手就劈,那道白光反應也快,躲過他的掌,一下子鑽進他懷裏。
這時,李浪已經看清這道白光正是雪寶,他抖摟着將她從懷裏撥拉開去:“幹什麼這麼急着投懷送抱,想給安親王戴綠帽子啊,你找錯人了。不如去瞧瞧那條大狗還在不在。”
李浪難得的開玩笑,雪寶氣結:“人家找你是真的有事情,那個秀才有動靜了。”
李浪的眼睛一下子睜的很大:“他做了什麼?”
雪寶倒不急了:“好喫好喝的侍候侍候姑奶奶,然後就告訴你。”
李浪敢怒不敢言,事關一行人的安危,他不敢大意,立時搜遍全屋,端來兩條鹹魚。
雪寶皺眉:“你不想知道了?”
李浪咬牙,倒出內心渴望:“想。”
“就這?難喫的無喝的。”
“那你到底要怎麼樣?”
某只小獸想了想,道:“算了,去釣條魚吧。”
大半夜的去釣魚,也只有不是人的才想得出來。雪寶率先走出去,在前面領路。
李浪無法,只得跟上,誰讓他有求於人呢。
可是等他到了釣魚的地點,他才發現不要說大半夜,就是他十天十夜沒睡覺,就是千條白條魚他都願意釣。
在海邊隱蔽的亂石崗上,四周全是荊棘,秀才一身白袍迎風而立,他對面黑巾蒙面的似乎是個女子。兩人的談話隱隱約約的傳來。
“你這副鬼樣子,還怕有人認出來嗎?”
不等女子搭話,又道:“我倒是忘了,你本來就是鬼,只不過不甘心而已。”
女子動了怒:“你夠了沒有,我來只是通知你一切準備就緒,你只要負責將他們帶到預定地點就可以了。”
秀才冷笑兩聲,上前兩步,伸手去碰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