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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二章

衆人聽的都是一陣唏噓,過了一陣,季冷方道:“輕風問你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他啊實在是不想替你們守着了。”

香雅和狼軒交換了一下眼神,心中均是了然。

“我們不會回去了。”兩人異口同聲道。

季冷一副顯然早就料到的模樣,笑道:“輕風這家夥也是聰明,早就猜到了這一點,讓我告訴你們,他替你們守護這個國家十五年,十五年之後如果你們的繼承人還不到,那麼他就來個不告而別,這個王上誰愛當誰當去好了。”

季暖一直沉默着,此刻突然出口道:“我大伯,不,雲霄天真的死了嗎?”

季冷重重的點頭:“他窮途末路,自盡了。”

季暖忽然就落下淚來。季冷不解:“暖暖,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季暖搖搖頭,將眼淚擦幹,也真是的,都是往事兒了,都說往事兒隨風飄,她這是哭來做什麼呢。

她想明白了,笑道:“沒事兒,就是突然感慨一下,畢竟他曾經是我大伯,而且對我也是不錯的。”

季冷以爲她是想到自己的身世,所以傷感,於是緊緊握住她的手道:“沒關系,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哼,要當自然就當你唯一的親人。”

香雅忽然笑了:“那要等以後你們有了孩子,暖暖又多了一個親人,你就不是唯一了,這可怎麼辦呢?”

季冷被她說的語塞,倒是季暖反應快:“就算是有了孩子,那也是哥哥的,自然跟哥哥一體,也算是唯一了。”

季冷挑眉:“哦,原來暖暖很想有哥哥的孩子啊。”

季暖只是隨口這麼一說,沒想到季冷當了真,一下子紅了臉,腳尖旋轉,頭一低,嗔道:“哼,連你也笑話我,我不說了。”

說完,扭身走了。到得拐角處沒人看見的地方,季暖重重的嘆了口氣,其實娘親很早就告訴過她關於她的親生父親的事情,所以她才一直那麼的聽話,一直相幫雲霄天完成復國大業,因爲娘親告訴她她的親生父親正是雲霄天,這一點娘親誰也沒告訴,只是在臨終前說給她聽。一行清淚墜落,很快被風帶走。是啊,一切隨風而去吧,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她有哥哥,今後她也只有哥哥了。

季冷又問起白兄,畢竟是喫了萬穿筋骨丹的人。

香雅笑道:“暖暖如今可算是穆傾凡老爺子的關門弟子,醫術跟李大人可以說是不相上下。白兄已經沒事兒了,今天晚上就可以醒。想來紫衣已經是等不得了。”

一旁站着的紫衣沒想到她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頓時羞紅了臉:“我看是小姐等不得了吧,狼王如今也快成年了,不如你們就再成一次親吧。”

香雅臉皮厚,笑着問狼軒:“喂,狼軒,你明天能長大嗎?”

彼時狼軒的性子已經變的很酷,完全不似小時候的賣萌帥怪,聽到香雅問他,他眉毛一挑,在香雅耳邊低語:“今天晚上我就可以長大。”說完,他又抬高了聲音:“還有,我叫良軒,從此世上再沒有狼軒這個人。”

在一旁玩耍的良福和良婭也來湊熱鬧:“怎麼這麼多人成親啊,那倒是不如大家一起吧。”

這倒是個好主意。

這天晚上倒是熱鬧的緊。

一個在半夜的時候醒來,看見身旁等候着的女子,問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說你要嫁給我,是真的嗎?”

紫衣頓時哭笑不得,嗔道:“假的。”

白兄一聽,兩眼一閉:“那我還是死了得了。”

紫衣以爲他在開玩笑就沒理他,誰知道等了半響不見他有什麼動作,而且聽着也沒什麼呼吸,她頓時急了:“喂,你不要死啊,我說的是真的,真的,我願意嫁給你。”

白兄本來就是裝的,不過大病初醒,這短時間的閉氣真的差點要了他的命,此刻聽到紫衣的話,趕緊道:“真的,那我就放心了。媳婦兒。”

他的這聲稱呼讓紫衣覺得心裏乖乖的,卻又熨帖的緊,她畢竟是有些害羞的,低頭坐在那裏,絞着一雙手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白兄忽然掀開被子,道:“來,躺我旁邊。”

紫衣嚇了一跳,蹦起來,捂緊了自己的衣服:“不要!”

白兄見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哭笑不得:“你怕什麼,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只是想抱抱你,就這樣而已。”

紫衣猶自不信:“就這樣?”

白兄重重的點頭:“真的就這樣。”

紫衣想了好一會,白兄等的心急火燎:“你到底想好了沒有。”

紫衣搖搖頭,“我覺得你蓋你的被子,我蓋我的被子比較好。”

這什麼意思?白兄腦筋轉的倒也快:“好,怎麼樣都隨你,只要你肯躺過來。”

事情就暫時這樣定了,但白兄沒想到的是紫衣用棉被將自己裹纏的緊緊的,半死縫隙不露,他沒辦法,只好抱着棉被睡到天亮。

還有一個自然是良軒,別看他在人前酷酷的,其實那都是裝的。這是香雅總結的,此刻夜黑風高,她就被纏的煩的不得了,不信,你聽聽。

“阿雅娘子,我真的長大了,不信你摸摸。”

香雅翻了個身不理他,心中卻道:“你當然會長大,因爲那老神仙說了一天五歲,兩天十歲,直到跟她同歲,才恢復正常人的衰老。”她還記得第一天早上她沒嚇了一跳,本來一點點的小娃娃怎麼就突然變成了五六歲的模樣,她記得她當時趕緊找季暖,誰知季暖告訴她這是正常的。哼,正常的,她看是不正常才對啊。

良軒沒有得到回應,不甘心道:“阿雅娘子,我想跟你睡覺。”

香雅直接回絕他:“你沒看到良福和良婭都跟我睡嘛,趕緊的,回自己屋去。”

良軒更加直接:“幹嘛不讓他們兩回自己屋去。”

香雅無語:“他們兩本來就在自己屋,是你跑到我們屋來的。”

兩個人爭吵起來,然後良福和良婭就被吵醒了。

“爹爹娘親你們不要吵了,爹爹是想再給我們添個弟弟妹妹什麼的,可是爹爹啊,你跟娘親都還沒成親啊,你猴急什麼啊。”

兒子教訓老子!簡直是豈有此理啊!

良軒一下子怒了,一手狑起一個:“找你們紫衣姨娘去。”

良婭白了他一眼:“拜託啊,我的老爹,紫衣姨娘都有那個白乎乎的家夥了,怎麼會要我們兩個呢。”

香雅困的眼睛都睜不開,偏偏父子三人吵的不可開交,她怒道:“吵什麼吵,都滾過來。”

她開始分派:“良福良婭各回各窩,至於你,良軒大俠,就在地下打個地鋪吧。”

什麼?良軒直接不幹。香雅眼睛一瞪:“你再敢有意見,我現在就把你打出去。”

此時香雅的功夫倒是比良軒高出許多,說是打出去完全不爲過的。

良軒撇撇嘴,一副好漢不喫眼前虧的模樣,委委屈屈道:“好嘛,好嘛,就聽阿雅娘子的吧。”

龍之谷這天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因爲是三對新人成親的日子,其實也沒什麼人,除了三對新人,就剩下兩個花童了,婚禮簡單而隆重。簡單是因爲形式簡單,隆重是因爲彼此對彼此的情誼厚過泰山。

紫衣是擔心白兄的身體的。

“你行不行啊?”

白兄的一張白臉越發的白了:“洞房花燭夜,有這麼問的嗎?”

“我就是擔心嘛。”

“擔心什麼,直接試試不就行了嘛。”

結果證明,紫衣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季暖是大夫,自然是研究過人體結構的,此刻看着季冷的身體,仍舊覺得睜不開眼:“哎呀,哥哥,你別呀。”

季冷咬着她的耳朵:“別什麼?”

“別咬,癢癢。”

季冷笑道:“那換你咬我,我不怕癢。”

這樣的無賴啊。

良軒踱着步子坐過來,低低的笑:“阿雅娘子,我覺得我還沒有長大哦,可能不能掀蓋頭的。”

這叫什麼話啊,敢情還記着仇呢。香雅不鹹不淡道:“那好啊,你出去吧,找個長大的人過來給我掀蓋頭。”

良軒急了:“誰敢!”

“我就敢。”香雅伸手一拽就把蓋頭拽了下來。

燭光下容顏嬌媚,肌膚勝雪,良軒一把將她抱在懷裏:“阿雅娘子,我想要你。”

這麼直接,什麼都省了。香雅看着自己的衣服在他手下變成碎片,想起他們初婚的時候,心中不由的感嘆,真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洞房花燭夜最忙碌的人莫過於良福和良婭了,兩個小鬼頭商議到底要去哪兒聽牆角的問題,兩個人爭論不休,實在決定不下。等他們終於定來時,已經是夜深人靜,萬事已休了。

季暖仍舊是要行走江湖懸壺濟世的,所以翌日清晨便來告辭,香雅也不挽留,只是道:“紫衣白兄我們是決定留下來了,只怕以後見面就難了。”

彼時季冷還不懂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季暖仍舊用她的醫術救治了很多人,他們也不時的聽人說起龍之谷,卻是再沒有人到過這個地方。直到他跟暖暖的孩子出世,他們帶着孩子想回龍之谷看看時,發現就連他們也找不到龍之谷了,那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仿佛從不曾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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