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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六章

香雅睜開眼,只覺得房間裏暗極了,她只覺得頭疼欲裂,下意識的伸手去扶額頭,觸手綿軟,布?怎麼會?頭上怎麼會有布呢?

她應該是一頭黑發才對啊。

她想起自己跟雲楓打賭的事情,對啊,她記得當時李浪仍舊在爲狼軒做手術,自己跟雲楓定下了賭約,大約是贏了吧,她記得自己是用了禁術的。

用了禁術的人,應該已經死了吧,可是很明顯的,她不在地獄,也就是說她沒死,這怎麼可能呢?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道陽光隨着門縫闖進來,一道紫色的身影旋轉而入,熟悉的氣息讓香雅心中安定不少。

“紫衣。”香雅出聲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的可怕。

紫衣卻是嚇了一跳,繼而喜道:“哎呀,小姐,你可醒了。” 她急急的幾步走到香雅跟前,淚水竟是撲簌簌的掉個不停,一時想說什麼,竟是無從說起。

香雅卻是笑了,笑的有些勉強,像是牽動了什麼傷口:“哎呀,哭什麼呀,我這不是還活着嘛,這就已經很好了呀。”大概是太疼了,香雅覺得自己說出口的聲音都有些顫顫的。

紫衣自己哭了一陣,漸漸的止住了。香雅問她那日的經過,她竟是也不知,原來她跟良福和良婭被人蒙住了眼睛提前轉移了。

香雅只覺得屋中光線暗的有些難受,想起紫衣剛進來時投進門來的那縷光線,便明白屋中是拉了窗簾的緣故,便道:“紫衣,你去把窗簾拉開吧。”

拉開窗簾,滿室的陽光灑進來,香雅仍舊覺得心中發慌,又道:“把窗戶開點縫吧,屋子裏太悶了。” 紫衣聽話的去開窗戶。 “我想喝點水,你倒點水吧。”紫衣才剛坐下,香雅又吩咐道。

她不是這麼多事兒的人,只是她只覺得心中慌慌的,想問又不敢問,越發覺得心中悶得難受,想要想些事情來做。

倒是紫衣先開口道:“良福和良婭都好好的,沒事兒。”

香雅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一半:“他們現在在哪裏?”

紫衣開口道:“他們跟王去龍之谷了。”

“什麼?龍之谷?他們去那裏幹什麼?”香雅大喫一驚,他們那麼小,去龍之谷做什麼?還有狼軒,他好了嗎?沒事麼?怎麼不等她醒來就去了龍之谷呢?”

紫衣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小姐,我說了,你可千萬不要激動,好不好?”

香雅見她如此鄭重,覺得事出有因,便點了點頭。

紫衣又道:“那你答應我,不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舉動。”

這叫什麼話,她都躺在這裏了,還怎麼不理智,但她急於知道原因,仍舊重重的頭:“好。”

紫衣咬着嘴脣,心下一橫,將香雅蓋着的錦被揭開了。

香雅呆呆的看了,苦笑道:“我說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原來如此。” 她的兩條腿竟是被夾板固定的死死的,伸出手觸碰了一下,夾板帶着被窩的溫度,摸上去倒也不涼,但她怎麼就感覺心中涼絲絲的呢。

“是斷了嗎?”她問道,聲音竟是一點也不顫抖了。

紫衣見她如此的平靜,心中放松不少,斟酌了一下才道:“也不是全都斷了,還連着一點的,只要用好藥,還可以接上的,以後肯定行動自如,跟以前一樣。” 她越說越覺得心中難過,越說越是說不下去。

香雅打斷了她:“好了,等我好了,就踢你一百下,好不好?”

“好。”紫衣覺得聲音抖的不成樣子,“踢一千下都成。” 香雅心中只覺得一陣一陣的難過,覺得自己的腿八成是好不了了,要不然狼軒不可能不肯等她醒來就離開,還有良福和良婭,他們不可能不想見娘親的,就如同自己想見他們一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紫衣卻是不肯再說下去,只拿出了狼王走時留下的一封信。

香雅把信拆開,上面只有兩個字“等我”,字跡潦草,顯然是匆忙間寫成的,走的這麼急,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的。既然他說要等,那就等好了。 這一等就是兩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簡直是度日如年。

就連李浪也不見蹤影,這期間不斷的有大夫過來給她的腿換藥,聞着味道用的應該都是上好的藥吧,可是起色卻不是很大,在紫衣的幫助下,勉強能把腿移動一下,倒是比剛開始的時候好了那麼一丁點。

她整日躺在牀上不能動,陪伴她的只有紫衣。紫衣日日想法逗她笑,她不想讓她擔心,時不時的也笑的很開心。 消息是在一個大清早傳過來的,那時香雅才剛剛睡醒,隱隱約約聽到外面有人在談話。好像是有什麼人死的之類的,聽到紫衣先是惋惜了一陣,接着又說什麼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什麼的。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低,像是生怕被人聽到似的,幸而香雅得了楚克松的內功,耳力極好,是以竟然聽到了一些。然後便沒了聲音,想來來人已經走了,香雅心中暗嘆來人好高的功夫啊,就連她也沒聽出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離去的。

門被推開,紫衣進了屋。

見香雅正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心中頓時有些心虛,笑道:“小姐今兒個醒的好早。” 香雅倒也直接:“誰死了?”

紫衣一怔:“是孟。”她說漏了嘴,連忙打住,擺手道:“沒有誰死了,大清早的,小姐就說誰死了,倒也不嫌晦氣。”

香雅多麼聰慧,一猜就知道了:“是孟巧珍還是孟巧君?”

紫衣已經笑着走上前來:“誰也沒死,小姐不要多想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狼王快要回來了,還有小王子和小公主。”

這倒是香雅沒想到的,日思夜想的,此刻聽到,竟然說不清是什麼心情,她一時忘了追問誰死了的問題,頓時喜道:“真的嗎?什麼時候回來?” 看她如此的急切,紫衣也笑道:“真真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小姐這麼着急。”

香雅見她故意吊着,罵道:“你個小蹄子,快說,要不然撕爛你的嘴。”

紫衣見她急了,也不在賣關子,笑道:“就是後天,說是中午就能到了。” 後天,是後天嗎? 這段時間真真是掰着手指頭數着日子過的,眼看就要見到了,她怎麼覺得鼻子那麼酸呢。

紫衣見她的眼淚就要掉下來,連忙道:“哎呀,我倒是忘了,今天約了大夫來的,我先給小姐換好衣服吧。”

“也好。” 大夫姓胡,來的時候竟然推了一個輪椅過來,紫衣見了,喜道:“哎呀,難得你還記得王走時的吩咐,竟是真的做了這麼精致的輪椅,這麼長時間我還以爲你忘了呢。”

胡大夫笑的謙恭有禮:“哪呢忘呢,狼王交代的事情,只用說一遍,我就要刻到腦子裏去的。” 查看了香雅的傷,又敷上新藥,叮囑道:“恢復的還好,只是還是不能動。這次給夫人送了輪椅過來,天氣好的時候,夫人可以到外面曬曬太陽。”

都兩個月了還不能動,這就叫恢復的快?

胡大夫又道:“不是不早些送來輪椅,只是狼王有交代,不許送來這麼早,怕夫人心急,倒弄壞了身子,不利於傷口的恢復。”

想不到中間還有這樣的緣故。

時間過的再慢,也總有過完的一天。這天香雅起的很早,讓紫衣拿了銅鏡出來,她照了半天,惆悵百結,這麼兩個月過去,怎麼就胖成這個樣子呢,下巴都長成雙的了。

“好了,小姐,別照了,再照也照不出一個豬八戒來。小姐那麼漂亮的一個人,怎麼就這麼沒自信呢。”紫衣哇啦哇啦的說了一通。

香雅依依不舍的放下了鏡子,一手揪住臉頰的肉,不是說爲伊消得人憔悴嗎?她怎麼就胖的這麼多呢。

陽光明媚,紫衣已經拉開了窗簾,滿室的陽光灑進來,讓香雅忐忑不安的心情登時好了不少。 “好,推我出去吧。”

紫衣掩嘴笑道:“哎呀,我的小姐啊,你這也太心急了點吧,你看看現在太陽才剛升起來而已,王和小王子小公主他們,要到中午才能到呢。”

香雅往往窗外,也是啊,這座屋子是東西走向,透過窗戶正好看到冉冉升起的太陽。她不禁在心中笑了,也是啊,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耐不住性子了。

香雅見紫衣一個勁的看着她笑,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拍了她一巴掌,嗔道:“好了,再笑眼睛就要沒了,趕緊的,準備早飯去。”

紫衣倒也有模有樣的行了禮,道:“奴婢準備,這就給小姐準備豐盛美味的早餐,小姐先自個自戀一會吧。” 香雅笑着要打她,紫衣明知她夠不到,自己咯咯笑着躲,繞着屋子跑了一圈,再繞到香雅跟前,笑道:“奴婢知道自個錯了,小姐輕輕的打一下吧。”

香雅也被她逗笑了,果真伸出手輕輕的拍了一下:“給你點仙氣,祝願你早點找到一個好婆家。”

紫衣哇哇的叫着:“小姐饒了我吧,我還是端飯去好了。”說完,一溜煙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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