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審判,雖然譚未然沒有去,但他從姜晨的母親那裏,知道了審判結果。判得不算重,也是她傷人的咎由自取,但實在是不值得,因爲那麼個垃圾男人,兩年時間失去自由,太不劃算了。
譚未然仿佛又看見了以前的姜晨,總是笑着、聲音清脆地叫他:"老公,我餓了,今天喫什麼呀!"明明是她想偷懶,卻帶着撒嬌的語調,譚未然便心生歡喜,急忙做飯給她喫,做得心甘情願。
譚未然對姜晨,是非常愛的,算得上呵護有加。但他沒有料到,那個喜歡帶着撒嬌語調對他說話的妻子,轉身就做出了背叛婚姻的事情,而且是和最好的閨蜜的老公。她是無恥的,她將王畫多年努力一下子就毀了。她也害了自己,三十多歲的男人,離婚又遠走他鄉。
更過分的是,她竟然還和一個陌生的人發生了糾纏,打傷別人,自己也進了監獄。剩下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母親在外面,哭着四處求人。姜晨是怎麼了,她仿佛變了一個人,再也不是他熟悉的、大方的那個小女人了。
譚未然心裏並不難過,也沒啥好難過的,曾經的夫妻了,他能爲她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換做其他男人,哪裏還會抽時間回來管她的爛事。
要離開之前,譚未然打電話給王畫,說要請王畫喫飯,下次再回來,不知道要幾個月了,畢竟他在省城工作也很忙,況且還有一件事情要和王畫商量,還是關於姜晨的。
王畫很爽快地答應了,咯咯笑着問:"介不介意我帶個人去?"譚未然也笑起來:"當然不介意,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掛掉電話,譚未然心裏有了幾分預感,他和王畫相識多年,王畫的爲人他太了解了,她做事最穩妥,不會隨便帶人去的。但既然王畫要帶,那麼那個人一定是和她關系不一般了。晚上七點,在本市最有名的火鍋店,王畫帶着落子離來了。
王畫穿一件霧霾藍的羊絨大衣,小立領,收腰,雖然是冬裝,卻依然纖腰楚楚,不堪一握。蛇發蓬松着,垂到腰際,大眼睛比夜空還要清澈,眉梢眼角都掛着微笑,仿佛從古代的仕女圖走下來的,燈光下,帶着一種不張揚的古典的美。
譚未然欣喜地發現,那個活力四射的王畫又回來了,他爲她感到高興。
王畫拉着身邊的男人給譚未然介紹:"落子離,我未婚夫。"語氣親切,神態親暱,卻自然不做作,一貫的樣子。
譚未然微笑着和落子離寒暄,心裏卻感覺到一點難受,曾經,他是想帶王畫走的,一起去省城,離開這個傷心地。上次回來,他就發現自己錯了,譚未然明白,機會不是沒有,而自己真的沒有把握住。
幾個人邊喫邊聊,落子離看王畫時,眼波溫柔,那不是裝出來的,也裝不出來,只有心中真的愛一個人,才會有那樣的眼波。
王畫能遇見如此良人,也是不錯的結局,譚未然心裏爲自己失落,卻爲王畫高興,看來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譚未然對王畫說:"阿畫,姜晨審判我沒去,你也沒去。但姜晨還是讓她母親找我,讓我轉告你,她希望你能接手她的服裝店,那個店很賺錢的,關門白瞎了,不如你接手,也算她對你的一點補償。"
王畫喝了一點酒,本來豔若桃花的臉,因爲氣憤變得雪白:"你告訴姜晨母親,讓她轉告姜晨,我不接手她的店,我不接手她的一切,包括補償和道歉。"
落子離急忙輕輕拍了拍王畫的手,體貼地提醒她不必生氣,沒必要生氣。
快十點了,賓主盡歡。譚未然要直接去車站,王畫和落子離堅持送他。叫了出租車,直奔火車站。
因爲沒有票的人不允許進車站候車,王畫和譚未然只能在火車站門口告別。譚未然握住了王畫的話:"阿畫,我管我身在何地,不管我們將要多久不能見面,但我們之間曾經的友情一直在的,我希望一直在!"
"會的,一定會的。"王畫和譚未然擁抱着,和這個多年的老友告別。譚未然進候車室時,回頭看了一眼牽着手的落子離和王畫,真心爲他們祝福。但自己心裏卻有一片盎然的愛的繁花,瞬間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