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蕊覺得悅鈴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太適合上學,就在學校找了幾個一線教師每天抽空給悅鈴補課。悅鈴每天在家除了上課就是喫喫睡睡。
自從做手術之後就沒有做運動的她來說,最近的體重可謂是到達了人生的巔峯。
她以我們的肉眼可見的速度,想一個氣球一樣被吹了起來,原來的衣服基本上都穿不上了,但是她的後腦還沒有恢復完全,所以還不可以有太劇烈的運動。
每天早上她試衣服的時候,我麼都能聽到從樓上聽到一聲尖叫:“這件衣服也穿不上了,我不能在喫了!”然後過不了兩個小時,就開始抱着手機點外賣。似乎得了選擇性失憶症一樣。
就這樣大概過了半年左右,正好到了開學季,悅鈴的傷口也好的差不多了,去醫院復查了一下,醫生說差不多沒問題了。然後悅鈴上學的事情就被提上了日程, 因爲每天都有老師來給她補課,所以她的功課並沒有落下多少,甚至有些功課老師講的快到已經超過了學校的進度。所以學習來說,對悅鈴來說並不是很大的問題。
但是悅鈴擔心的並不是這個,她擔心的事新的環境新的同學能不能找到新的朋友,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她腦後的傷疤,因爲做完手術以後那一塊頭皮張不出頭發,所以半年以來悅鈴開始瘋狂的留頭發,把原來的短發慢慢的留成了披肩長發,才勉強蓋住了自己難看的傷疤。但是她還是害怕會有意外被同學看到她的傷疤而對她產生不好的看法,所以上學前得幾天一直鬱鬱寡歡,不是很開心。
我和張蕊都看出了悅鈴的小心思,一天晚上我們雲雨之後,躺在牀上聊起來這件事,我覺得這種事我去說不太好,就準備讓張蕊和她聊一聊,正好可以增進一下她們的感情,畢竟這兩個人都是我的家人。
張蕊想了想,也覺得這是一個挺好的機會,所以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在悅鈴開學前的兩天的晚上,張蕊敲開了悅鈴的房門。
“怎麼了蕊蕊姐姐?”
“我代表我和你哥,來和你說說上學的事。”
“沒事沒事,”悅鈴撅了一下嘴:“能有什麼事呀,我學習也跟得上,不會有事的。”
“悅鈴,姐姐知道你很害怕如果有同學看到了你的傷疤對你產生不好的看法或者流言蜚語,對麼?”
張蕊的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悅鈴的心門,悅鈴緩慢的點了點頭,在牀沿坐了下來。
張蕊把手機剛熱好的巧克力奶遞給她,在她身邊做了下來,抿了一口另外一杯巧克力奶。
“悅鈴,人的外表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人的出身也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只有自己的命運是自己可以決定的。”
“但是……”悅鈴摸了摸自己腦後的傷疤:“但是我就是很害怕。”
“從小爸爸媽媽就告訴我們要理解別人的感受,要替別人着想,要樂於助人,不可以無端的揣測別人也不要詆毀別人。但是長大了以後,我才發現,我多希望所有人都有一個爸爸媽媽啊。”
悅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每一道傷疤,都是一道徽章,它記彔着你經歷的磨難和挫折,還有你面對挫折的勇氣和信心。”張蕊摸了摸悅鈴的頭:“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勇氣的,所以你是獨一無二的你,你是最勇敢的你,不要怕,遇到什麼事就跟我和哥哥講,如果有人敢欺負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張蕊堅定地點了點頭,看着悅鈴,悅鈴似乎被她的話感染了,眼睛裏泛着微光,突然撲上來抱住了張蕊。
“姐姐,謝謝你。”
“沒事沒事……”張蕊摸着悅鈴的一頭長發,欣慰的笑了。
自從那天晚上以後,悅鈴似乎對上學沒有那麼大的抵觸了,有時候只是在嘴上說說自己不想去學校,但是眼神裏流露出的確是慢慢的勇氣。讓我和張蕊都放心多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的如流水一般的地逝去,不久就到了悅鈴要去報道的頭一天晚上,我和張蕊在她的房間裏幫她一起收拾去上學需要的東西,書本,文具,書包還收零零散散的其他用品,儼然兩個準父母一樣。
張蕊一邊整,一邊欣慰的朝着我笑。
“怎麼了?”我一臉不解的看着張蕊。
“有你真好。”趁着悅鈴不注意的時候,張蕊湊上來親了我一下。
“嘿嘿,有你也特別好。”我衝着張蕊眨了眨眼睛。
經過了兩個多小時的收拾,悅鈴的東西差不多收拾好了。
我們兩個氣喘籲籲的坐在牀邊,剛準備休息一下,卻看到悅鈴的淚水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我急忙上前去詢問她怎麼了。
“我想爸爸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