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媛媛來的比她預計的時間竟還要晚上十分鍾,反正兩人關系不一般,劉媛媛也不打客氣道:“你點茶和點心了嗎?”
“點了!”
“物業那幫人真麻煩,害我浪費這麼長時間。”
柳一帆苦笑中帶點訝異,道:“你在這邊真買了房子?”
“對呀,你總不能還讓我留宿街頭吧?”
柳一帆望了眼外面越來越多的中年人,不禁納悶道:“這裏的生意真就那麼火爆?我剛才看旁邊人所用的東西也很平凡嘛。”
“唉,你這人真是不解風情,來這裏喝茶的人了並不都是獨獨爲了喝茶,大概是在追求一種獨一無二的格調吧!”
正好,此間茶水和點心也都被端在了眼前,柳一帆望着眼前的格調,笑道:“春天來了,咱們一起降降火。”
劉媛媛白了他一眼,還是沒有拒絕柳一帆這份盛情,然後看了眼桌角遺棄的價格單,低噓道:“這裏的消費看樣子並不低呀。”
柳一帆瞬間沒了喝茶的心思,雙眼瞪的如卵石般大小,道:“你可別說,出來的急,沒帶錢包。”
劉媛媛聳肩笑了笑,回頭就來一句硬生生嗆人的話:“我從來都沒錢包的,靠臉喫飯有錯嗎?”
說話之際,她已從包裏掏出鏡子挨個拍打着臉上的各個角落,柳一帆若沒有櫥窗的支撐,此刻儼然要墜地,但劉媛媛是什麼尿性的性格,他心裏還是有點數目的,所以只好眼睜睜地喫個啞巴虧。
坐了沒四十分鍾,劉媛媛翻開手機道:“這會是十二點,咱們正好可以出去逛逛街。”
柳一帆搖頭道:“還是坐這裏休息吧,這條商業街裏面的東西可不便宜。”
“可我做的時間一長,就有點犯惡心。”
柳一帆恍然大悟,她上次說過她現在是懷了身孕的人,他越發想不通這些違規操作的靚男俊女,結婚就結婚,沒結婚前就搞個大肚子成什麼體統,有傷風化啊。
當然,現在的社會很是風靡晚婚、閃婚,更別說什麼奉子成婚的老掉牙尷尬了,這些看不慣的東西只能咽在肚子裏,若是說出口少說也得少不了劉媛媛一陣掐癢撈抓作祟。
“我出去結賬,你帶好自己的東西。”柳一帆囑咐完畢,向前走了兩三步,然後轉身道:“走慢點!”
劉媛媛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心想就算那個讓她懷了他孩子的人,對她的關懷無非就是大包小包地送禮物逗樂,動不動燭光晚餐造氣氛,卻從沒有柳一帆對她這麼噓寒問暖地關心過身邊瑣事。
“下次我請你吧,我現在沒有工作,只能等這孩子順利產下來,然後......”
柳一帆聽着她突然這麼正規的措辭,心裏不禁泛起一陣酸楚,背着身子點了根煙,隨後很自覺地向遠處走了七八步的距離,才問道:“他不給你錢?對你不好嗎?我可以支援你一點的。”
劉媛媛卻帶着諷刺苦笑,搖頭道:“他待我還算不錯!其實,也許是我太要求苛刻了,對他那樣不懂照顧別人的人來說,他對我已經足夠好了。至於花銷方面,他從來沒讓我受過一丁點寒酸,只是我不大愛用那種不像錢的錢......”
“說的他好像真很富裕似的,真要那麼富,至於把你一個人撂在一邊瞎忙活?”
劉媛媛怒目微張,向前衝了三四米又停了下來,低聲道:“不準你這麼說他!他的項目現在快要上市,受不得一丁點的幹擾,眼下一小時幾十萬盈利,可不是鬧着玩的。”
柳一帆看她說的這麼認真,忽然想起了以前蕭孜然那張嫩臉,似乎和現在的劉媛媛沒什麼區別,可如今的她卻......
“祝你好運,不,祝福你們恩愛白頭。”
劉媛媛不解其意,冷笑道:“那是自然,天底下的男人怎麼可能都和你一樣,一樣地只能靠枕邊人撐着才能無法無天。”
這話深深地扎中了柳一帆的心刺,在一陣麻木疼痛中,柳一帆徐徐變臉道:“你可以說一個男人渣,但絕對不能說他不行。”
然後正準備負氣離去,卻見停車場那邊走來一位十分熟悉的身影。
張明輝?
身邊不知有多少人在爲他的事情操心,他卻僑居到這條繁華的鬧市過安穩日子,柳一帆真想衝上去給他兩個嘴巴子,然後問清楚到底蕭孜然做了什麼對不住他的事,竟要他如此遭遇到這般對待?
但這種衝動最終還是被從法拉利突然走出的一位樸素女人生生地牽制了下來,她如藺允晨所言,根本不算得上出衆,論顏值勉強及格,根本沒法和蕭孜然比拼。
張明輝見她下車,很乖巧懂事地替她拎了包,然後順勢將她摟在懷裏,兩人親暱在一起說着悄悄話,各自的臉上浮着一層厚厚的幸福笑容。
可這再幸福的笑容如果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也就失去幸福二字的意義了。
劉媛媛氣急敗壞地踢了柳一帆一腳,然後大嗓門埋怨道:“柳一帆你找死啊!突然走那麼快要幹嘛?”
柳一帆雖然轉過身極力地掩飾着,但張明輝和孟瑤早已走了過來,劉媛媛此刻不樂意待見任何人,鼓足勁叱責道:“你們是誰啊?這不敢你們的事情。”
張明輝得意洋洋地厚笑道:“柳哥,這幾天不見的光景,看樣子你這福利是越發好了。”
柳一帆耷拉的頭瞬時抬起,卯足勁上去就迎着他的臉皮砸了一圈,卻見孟瑤一聲不吭張開雙臂護在張明輝身前,兩顆杏眼裏水珠譁譁直流,柳一帆蹙額道:“他有什麼好的?要知道你幹爹孟寒光當初爲唐家的山海集團做了多少兢兢業業的事情,你現在襲其爵位,也算是董事會的一大成員,怎麼就不爭氣地喜歡上了別人用過的東西。”
孟瑤被柳一帆說的渾身顫抖不停,良久才嘶啞着嗓音,冷笑道:“幹爹重情義,那個年代的人都重情義!可我不會學幹爹一樣退居幕後,我要爲他討回屬於他的一切......而明輝就是我在這條孤寂的路上唯一遇到過能懂我的男人,我不管他曾喜歡過誰,但他現在只能屬於我。誰也不能動搖?”
柳一帆呵呵笑道:“沒人會動搖你們令人感到惡心的感情!孜然已經墮了胎,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不會受你們一丁點的影響。至於山海集團,你要覺得唐傲天對孟寒光不公平,就來跟我說,我的辦公室在哪,你應該比我還清楚......但是我勸你別想把張明輝調過來,後天上班我就擠兌走公司裏所有姓張的男人。”
孟瑤緊咬着下嘴皮,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柳一帆順勢道別道:“孟小姐,但願我們以後可以和睦相處。若不然,初見即決戰......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