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月幽幽轉醒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了馬車裏面。
詹風抱着她沉沉的睡着。
車輪滾滾的聲音,讓任月有些恍惚,她怔怔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心中再想些什麼。
這是什麼情況。
這是怎麼回事——
任月一頭霧水,自己怎麼一夜之間,就好像失去了所有東西。
沒有了鵝村,沒有了那些鵝村的村民們。
他們都已經因爲那場大火,消失在了世界裏面。
“月兒?你醒了?”詹風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任月瞬間一愣,緩緩的轉過了頭,對上了詹風溫柔的眼眸。
“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任月的身體輕輕的顫抖了起來,雙手不自覺的握住了詹風的衣襟,驚恐又害怕的樣子,讓詹風的心都狠狠的抽搐了起來。
“月兒,月兒——”
“風,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爲什麼,我們的鵝村一夜之間就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詹風沉默的坐在那裏,緊緊的擁抱住了她,想要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一下,任月的身體。
任月深吸了一口氣,蜷縮在了詹風的懷中,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周圍沒有聲音,只有彼此的呼吸聲,還有詹風那雙溫暖的大手,來回的撫摸着她的頭發。
任月緩緩的睜開眼,看着詹風一臉心疼的看着自己,頓時心頭一跳。
“風——”
“月兒,別怕,我一直在你的身邊。”
“風,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裏?”
“扶騫城。”詹風低聲的喃喃着。
“扶騫城?”任月頓時一愣,錯愕的抬起了頭,目不轉睛的看着他,“我們爲什麼要去那裏!”
“我們先去把藏起來的錢都拿出來,然後好好的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
詹風說着又一次的摟緊了任月,“你現在的身體也不允許顛簸,我也不會讓你過的太難受。”
任月沉默了下來,輕輕的點了點頭,驀地她急忙的說道:“李大伯跟李佐李佑呢?”
“他們在外面,我們已經趕了一天一夜的車了,很快就要到扶騫城了,月兒。”
“一天一夜!”
任月的臉色煞白無比。
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已經過了一夜了!
這麼恐怖的事情,早已經結束了!
任月顫抖着閉上了眼睛,身體劇烈的抖如糠篩。
“鵝村裏面,鵝村裏面——”
任月說着說着,頓時就哽咽出了聲音。
她不敢問,鵝村裏面現在到底還有沒有活人幸存下來。
詹風也明白,任月心中想的到底是什麼。
他的眼眸頓時暗了下來,沉默的坐在那裏,動作輕柔的撫了撫她耳邊的發,柔聲的說道:“沒有,就連雷珏他們,都因爲跟這些人的打鬥,死在了村裏。”
“什麼?”任月難以置信的看着詹風,就連呼吸都急促了三分。
“怎麼,怎麼可能!”
任月不停的搖着頭,驚慌失措的看着他,“他們都死在了村子裏面!這怎麼可能!”
“這就是事實的真相。”詹風的眼眸瞬間就暗了下來。“雷珏他們爲了保護村子——”
“爲什麼,爲什麼。”任月根本無法想象,自己前腳還在說着的人,後腳就已經死了!
這個男人還跟柳鈴兒你儂我儂恩恩愛愛,可是後一秒,怎麼就爲了保護鵝村,死在了那裏。
“那些人到底是誰,到底是誰!”任月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衣襟,瞪大了眼睛,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詹風緊緊的抿着脣,緩緩開口道:“我懷疑是千刃樓的人。”
“什麼——”任月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噤。
這三個字,她不是第一次聽說了。
可是真的從詹風口中說出來着三個字,再加上剛才的一切——
任月實在是無法想象,這件事情。
“怎麼會!我們就在鵝村好好的待着,怎麼可能會遇到千刃樓的人,我們一直都沒有被發現,對嗎?”
任月用着祈求的眼光看着詹風,聲音顫抖着無法控制。
詹風輕輕的點了點頭,眼神堅定異常,“是的,我們沒有被發現,這次只是一個意外。”
“意外?”
任月根本無法接受詹風說的這句話。
詹風繼續說道:“這件事情,是跟馬嫂有關,是胡四海的人來了鵝村,我也沒有想到他這個人,居然跟千刃樓有關系。”
詹風冷靜的分析着,目光溫柔的看着任月緩緩開口,“我把幹娘送到柳家之後,就去了官府,沒想到看到了馬嫂的屍首——”
當詹風將事情都說完之後,任月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呼吸困難的坐了起來,感覺周圍的溫度,都是如此的冰涼刺骨。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任月低聲的喃喃着。
“看樣子,這一切都有了源頭,還有義莊的事情,也應該跟千刃樓有關系。”
“但是,這也不是何湄死的原因啊!爲什麼,爲什麼馬嫂要調查何湄的事情,就會有這樣的結果!”
任月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當初要是知道會成這樣,她絕對,絕對不會讓馬嫂在去堅持了,也絕對不會讓詹風,去幫助她,給她這樣絕望的希望。
詹風蹙起了眉頭,微微眯着眼睛,“這一切,就要到了扶騫城,才能明白。
“扶騫城?”任月錯愕的看着詹風,突然覺得,他去那裏,也許是真的要做什麼事情。
“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你是不是都注意到什麼了!”
任月激動的樣子,讓詹風心疼不已,他輕輕的撫了撫她的頭發,柔聲的說道:“嗯,這些人,用了當初李老三中毒的毒粉,我們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逃出來的。”
詹風說完話後,輕輕的咳嗽了兩聲,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任月緊張的看着他,焦急的開口:“風!你怎麼了?你的身體受傷了嗎?”
任月剛才沒有注意到,現在這才發現,詹風的臉色非常的不好,說話的聲音都有氣無力的。
“我沒事,月兒你放心吧,當初李大伯可是做了解藥的。”
詹風說着輕輕的勾起了脣角。
雖然給任月做出了一個安心的表情,可是任月哪裏看不出來,詹風現在身體恐怕瀕臨到了一個極限!
“風!你都這個樣子了,爲什麼還要去扶騫城,爲什麼!”
任月心中明白,詹風還有事情要做!
一定是個危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