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炎猛咳了口黑血,而後又昏厥了過去。雲中山又爲趙炎把了把脈,而後撫須笑道:“好了,已無大礙了。我再開幾副藥,給他服下,三日即可痊愈。”
秦烈等人聞言甚喜,皆佩服雲中山醫術高明。一旁的醫者以爲雲中山是誇大其詞,有些不太相信,於是半信半疑的坐在牀邊,把了把趙炎的脈。
他發現趙炎的脈象雖然微弱,但已不似剛才那般命懸一線了。但他多少還是有些懷疑雲中山的醫術,道:“我乃鄴界一流醫者,尚不能治好趙幫主,你一介江湖浪中,怎敢在此誇下海口。我看你必是江湖騙子。來呀,把這人給我拿下去。”
言罷,門口果然進來兩個巨漢。
二人正欲上前,姬雲忽然回頭厲聲呵斥道:“大膽,沒有本統領的號令,你們安敢今來,出去!”
那兩個巨漢連忙躬腰,作惶恐貌退出門外。
姬雲轉而對那醫者說道:“張神醫,我知道你是界皇身御前最信任的名醫,本不該衝撞於你。只是,這位先生是我的摯友兼兄長,他的醫術,本統領是親眼目睹過的。你又何必懷疑?”
那被稱爲張神醫之人冷哼一聲說道:“瞧姬統領這話說的。作爲醫者,我有必要對我的病人負責。趙幫主本由醫治,這位先生本來就不該插手。這倒不提了,關鍵是他居然敢拿病人的性命開玩笑,這如何說得過去?”
姬雲欲再爲雲中山辯解,雲中山忽然笑着擺擺手,對那張神醫說道:“是在下多有衝撞,還請張神醫見諒。只是,我何曾拿病人的性命開玩笑呢?”
“還狡辯,”張神醫據理力爭道,“趙幫主之傷,是因那妖王打傷了心肺所致,且已耽擱日久,非天下各種名貴藥材而不能救,但是搜羅這些藥材就已經很費時間了,更別說復蘇也要時間。可你卻說三日便可醫好,這豈不是天方夜譚之事。難道,這也不算是拿病人的性命開玩笑?”
雲中山聽完以後,總算明白張神醫是怎麼想的了。他忽然撫須笑了笑,而後擺擺手道:“不瞞張神醫,我煉藥所需藥引,從不用名貴藥材。”
“那你用什麼?”張神醫沒想到雲中山會這麼回答,驚奇之餘,更加懷疑雲中山是吹牛捆風之徒。
雲中山自信滿滿的笑道:“我煉藥只需三樣東西!”
“哪三樣?”
“水、火、爐!”
“哈哈哈哈,”張神醫忽然忍不住仰頭大笑道,“我說你是江湖騙子你還狡辯。你這伎倆,騙騙別人也還行,想騙我,沒門?哼,水火爐,誰人煉藥用的不是水火爐?不用水火爐,難道憑空變出來麼?你們說是不是?”
張神醫說罷,忽然看向秦烈等人。他這反客爲主的樣子,着實令秦烈等人爲他感到尷尬。
爲了緩解尷尬,秦烈忽然裝出很餓的樣子,捂着肚子坐到了一旁的桌椅上,而後讓姬雲幫他安排做幾道菜。
鬽兇一聽要上菜了,頓時心血來潮,喜氣洋洋的跟着秦烈一道做了下來。
本來是爲了緩解尷尬,可現場的氣氛卻因此變得更讓人窒息了。那張神醫見衆人都不搭理他,忍不住氣呼呼的說道:“好好好,既然你這麼自信能救活他,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我從不與人無端賭博,還是算了!”雲中山不願生事,因而擺擺手,直接推辭了。
張神醫不肯,硬逼着雲中山跟他賭。若不賭便不教雲中山醫治趙炎。雲中山無奈,只好應承了下來。
張神醫賭雲中山三日內醫不好趙炎,雲中山賭三日內不僅治好趙炎,還能教趙炎下地走路,自行運功療傷。
這張神醫素來以較真刻薄出名,他不僅逼雲中山答應了和他賭博,還以彼此的性命做賭注,讓雲中山親手寫了契約書,按了手印才肯作罷。
他自己也寫了一份,也按了手印。而後與雲中山交換了生死契,才大笑着走出屋去。
張神醫走後,雲中山見秦烈、鬽兇及姬雲圍桌而坐,一點也不擔心的喫喝起來,便佯裝不喜,愁眉苦臉的滑着輪椅來到桌邊。
秦烈嘴裏咬着個雞腿,給雲中山遞過了一杯酒,正準備請酒,忽然瞧見雲中山滿面愁雲,連忙吐出雞腿,給姬雲使了個眼色。
姬雲立馬便明白秦烈的意思了,他笑着對雲中山說道:“雲三哥,你莫把他的話當一回事,他那人就是那樣。”
雲中山佯裝嘆息道:“唉,他與我立下生死契,又按下彼此手印,我哪能不當一回事啊?唉,這回我恐怕真要葬身於此了啊!”
說罷,忽然掩面佯裝哭泣起來。
秦烈等人果然當真,但一想到雲中山醫術高超,必不會輸,因此並不未真的過於擔憂。
秦烈說道:“雲三哥,你剛才不是說三日內必能治好三弟麼?你的話我們仨都相信,以你的醫術對付他還不是綽綽有餘。”
到此,雲中山才明白,原來秦烈等人是因爲相信他的醫術,才沒把剛才的賭博當回事,並不是不關心他,他這才消了氣。
只見他臉上忽然愁雲盡笑,大笑道:“和你們開玩笑的!你們且先喫,我自去煉藥。”
言罷,果然自己滑着輪椅回到姬雲給他安排好的房間去了。
雲中山煉藥果然只用水、火與爐子,並不用其它藥引。他先是命人搭好爐子,點火添水,然後用手指往水中一蘸。
隨後,他將指心上的水珠往空中一彈,而後使出了一道白氣,那水珠便穩穩的懸浮在了空中。
他忽然運化靈氣,將其傾注到了水中與火中,並呢喃念道:“人火合一,水氣相融;靈丹妙藥,聚光而成。”
言罷,那爐子底下的忽然火苗亂竄,砂鍋裏的水頓時迅速旋轉起來。漩渦之中隱隱飄出一縷清氣,一點一點的融入到了空中的懸浮的那顆水滴當中。
如此持續了一天一夜,終於煉化出了一顆外貌紅白相間的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