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石屋外不斷地出現窸窸窣窣的聲響,夾雜着嘎吱嘎吱地啃咬聲。
鍾意順着一絲絲的石縫向外看去,黑暗中,一道道怪狀黑影不時的掠過這座村落,偶爾停下一兩道黑影,很是覬覦般地看向石屋,在石屋外的牆壁上細細的嗅着,像是極爲癡迷這石屋內的氣味。
有一兩只實在是忍不住了,便啃咬着石屋外的小人像,一點點地將其嚼碎……
這村落,似乎對怎麼對付這些邪祟鬼物很是熟練,擺在村落中的小人石像真是利用陰司三祭的祕法煉制出的陰怨偶,對於邪祟鬼物來說,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這也是當初陰司三祭成立之際,防止鬼物喫人而準備的。
沒想到現今陰司三祭之內用不着了,這人世間倒是要用這種東西,真的是可笑!
“怎麼了?”許棠卿看着鍾意握緊的雙手,不由得輕聲問道,她也感知到了外界的生靈,雖然對陰司三祭的事知道一些,但沒有鍾意知道得這般的清楚。
“這村落外散布着陰怨偶……”鍾意沉聲說道,這些家夥到底是將多少陰司三祭的東西傳入人世間?
“陰怨偶?是專門供給邪祟鬼物的替補物?”
替補物,替補的自然是人族的血肉。
“就是這些……”鍾意看向那幾位護衛裝扮般的護衛,眼眸中一點火光燃氣,若不是這陰怨偶,這些人早就死在了這些邪祟鬼物手中,
不過話說回來,這究竟是害人還是救人?
這礦山之中究竟有多少祕密?
那一位三痕主祭爲何隱匿於此,有陰司鬼物與人族勾結嗎?
這漢爭郡的局勢,他倒是真的有些看不明白,初來乍到的能知道什麼?
許棠卿動了動嘴型,鍾意便明白了她想說的話。
“礦山……”
重要的還是這礦山中究竟有什麼。
“這位公子,你們可需要上菜?”一名客棧裏的夥計忙完了,便來鍾意這一桌,他們這一桌可是什麼都沒點。
“上些飯食,給我們準備三間客房便可。”
“實在是抱歉了,這位公子,客房都沒了……”這夥計也是有些爲難,本來客房滿了,客棧就不會在收客人進來,誰想到這莫婆婆這次倒是放了這麼多人進來。
這些人住哪兒啊?
“沒客房了嗎?”鍾意想了想說道,“那也無事,只要有地方夠我們棲身便可。”
就算是在這客棧大廳中坐一個晚上也無事。
“那也行,倒是委屈公子了,我馬上就去上菜。”這小夥計態度倒是很可以,也很是勤快。
“我們連房間都沒有……”大金鳥有些不肯,在這大廳中待一個晚上,這實在是太恐怖了,一點都不舒服。
“那你可以去外面看看,眨眼間只怕你血肉無存。”鍾意說道,這不是唬人,雖說有陰怨偶,但要是真人出現,一些瘋狂的邪祟完全會突破陰怨偶的束縛。
“你們在這裏等着,我去後院看看。”鍾意說道,他看見那名爲伏山的大漢走往後院走,看起來想出去解手。
鍾意一把卡住他的喉嚨,施展祕法,緊緊地盯着他的眼眸問道,“你在巡視礦山途中看見了什麼?”
伏山臉上滿是茫然的神情,眼中更是呆滯一片,就像是魂兒都被勾走了,老老實實地說道,“好多,好多死人……”
“死人?”鍾意又立即問道,“你們指的府中是何方勢力?”
南澍王府?
“漢爭府中。”
“漢爭府中,這是個什麼勢力?”
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漢爭府中,你當然不知道了……”呆滯的伏山臉上突然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眼中邪光必現,冷冷地看着鍾意,“陰司三祭避世的這些年裏,你以爲是誰在處理人世間這些陰邪之事?”
還不是我們漢爭府中……
漢爭府中……莫不是從陰司三祭之內分離出來的?
“小主祭大人,您現在一定在想,我這鬼怪邪異到底是從哪支分離出來,竟然來破壞陰司三祭的正統,利用陰司三祭的祕法自立門戶。”伏山邪笑着說道,臉上攜帶着恐怖的笑容,讓人不由得毛骨發寒。
“我可沒這麼說,但你若是這樣認爲,也並無不可。”鍾意無所謂地聳聳肩,這家夥氣息熟悉地很,估計是當初陰司三祭中地位還算是高的一員,至少鍾意一定是見過他。
當初陰司三祭中對他抱有很大敵意的,也不就是那些個血池中化出來的家夥……
“說吧,你們想做什麼?”鍾意幹脆就坐在一旁的欄杆上,直接問道,都自己找上門了,這舉動看來別有目的。
“小主祭大人,您可真是出生牛犢不怕虎,一點都不知道天高地厚。”都落在他手中,竟然還能保持這一副平靜的模樣,是手中真的有底牌,還是說覺得靠着聖主的聖威,就會對他手下留情?
“我怕什麼?你們都自己找上門來,若是要動手,你何必在這裏嘰嘰歪歪地說這麼多。”鍾意一點都不怕這東西的威脅,說白了,就算是真的要動手,這家夥也不是他的對手。
面前這人明顯的眼神更爲兇戾,但還保持着臉上的微笑。
果然是有事上門……
伏山嘴角扯了扯,顯然是對鍾意這張狂的性格很是不滿,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原先這鍾意雖然被當做寶,但爲人性子還很低調,怎麼着,一覺醒來怎麼就這麼的囂張了?
這讓你成鬼神,你還不得飛上天!
等事成之後,看我不弄死你。
“別覺得我囂張,現在陰司三祭我爲主,而你這永遠都只是不入流的末枝小派,見不得光。”鍾意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他已經知道這人是誰了,看來就算是當年聖主執掌下,陰司三祭還是不少鬼物邪靈心思各異。
“不然爲什麼當初聖主不將小主祭的位子傳給你,反倒是選了我?”
“還不是因爲……”說起這件事他就惱恨不已,還不是因爲聖主偏袒徇私,想把小主祭的位子留給她的兒子。
若你不是聖主的兒子,你什麼都不是,怎麼會有今天的榮光?
“你覺得聖主會看重親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