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畫面,不得不讓趙炎想起當初在祁連山被巖漿燒得屍骨無存的孫驍。因爲,這人影的能力,和孫驍的能力實在是太像了。
或許是想要印證心裏的想法,趙炎追趕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倍,只前後腳便可追到那溼影。
只見趙炎一邊追趕,一邊朝那溼影嚷道:“賊人休走,這裏乃天網之地,你是逃不掉的。”
話音剛落,那人影忽然奮力一閃,以水流之狀,閃身落在一塊巨石之上。只見他將黑袍一甩,冷冷笑道:“誰說我要逃了?”
“若不逃,便站在那休走。”
說完,趙炎奮力一躍,直取孫驍而來。然而就在這時,虛空中忽然閃下一道人影,瞬間擊中了趙炎。
趙炎應聲倒在地上,模模糊糊中,他看見不遠處,風牛正向他走近。未及風牛近前,趙炎便當場昏厥過去了。
風牛大笑着來到趙炎跟前,揪着趙炎的衣領將其舉起來,另一只手高舉鋼叉,意圖刺穿趙炎的咽喉。
孫驍見狀,立刻閃至風牛身前勸阻道:“五洞主不可,留着趙炎還有用處?”
“有何用處?”
“趙炎身上擁有妖虹之力,沈如風擁有狂佛之力,秦烈擁有戰神之力。倘若五洞主能將他們三人全部抓起來,一同交給魔尊,豈不是大功一件。到那時,定可以在其它洞主跟前揚眉吐氣。”
風牛一聽,覺得甚有道理,他大笑着拍了拍孫驍的肩膀,更加覺得沒白重要孫驍了。他果然不再有殺害趙炎之心,而是將趙炎用封印咒鎖住了魄力,並用鐵鏈將其捆在了懸崖峭壁之上,任由寒風吹打。
姬雲寨中,無疑是難熬的一夜。
趙炎門前的幾名守衛見主子被黑衣人人引走,急忙來姬雲帳中匯報情況。此時姬雲已經睡下,但一聽到外面有人奏報,就又穿衣起來了。
他將那小卒請入帳中,命其坐下說話。
那小卒卻不敢坐,他知事情緊急,於是不等姬雲發問,便直接說道:“稟報統領,剛才寨中出現一神祕人影,闖入了趙幫主房中。趙幫主現已追去,屬下怕趙幫主被人算計,所以深夜來報。若驚擾到統領,還請統領見諒。”
“什麼?趙炎一個人去了?哎呀,誤事了,你快去,將我三弟四弟六弟請來我帳中。”
“是!”
那小卒是個清醒之人,他見姬雲神色緊張,料知事情並不簡單,於是一刻也不敢耽擱,便匆忙忙請來了秦烈等三人。
秦烈一入帳,姬雲便走上前,長話短說道:“三弟,五弟怕是被風牛設計引出去了。”
秦烈一聽,什麼也沒說,徑直奔出帳外去尋趙炎了。姬雲等幾人也連忙奔出帳外,各引了一隊人馬,去尋趙炎去了。
他們幾隊人馬,沿着結界邊緣尋了一整夜,也未見查到任何蛛絲馬跡。到了天明時分,衆人見找尋無望,只好無功而返。
秦烈是最後回來的一個。
衆人見他回來,連忙迎上他追尋結果。可還未開口,秦烈的表情便已告訴了他們答案。
姬雲緊鎖眉頭,說道:“也不知那黑衣人究竟是何人,居然能不聲不響的進入我親自布防的營寨,還能不聲不響的引走趙炎。”
“還能有誰,定是牛風那廝見我們前日瓦解了他的大軍,他無氣可撒,所以悄悄把五哥賺走了。”鬽兇一臉惱怒的說道。
沈如風道:“依我看,未必!”
“哦?四弟怎麼看?”姬雲連忙問道。
“牛風力量固然很強,但想要神不知鬼不覺闖入寨中,多少是有些難度的。畢竟我們的防守固若金湯,不是說誰力量強就能闖進來的。更何況,牛風被我們關在結界之外,他就算力量再強,也不可能不動聲色就闖過結界,來到寨中。”
“四弟說得不錯,”秦烈終於開口道,“我已詢問過寨中主要把守侍衛,他們都沒有看見有人闖入寨中。這就說明,對方要麼也食用了風隱草汁,要麼……”
“不可能?”未等秦烈把話說完,姬雲便將話打斷了,說道:“這絕不可能,他在三年前就已經不在人世了。更何況,他是我們的兄弟。又怎麼可能會反過來對付我們?”
“我也不願這麼想,可是我在追蹤之時,發現了這個。”
說着,秦烈變從腰畔的不戴裏抓了一把溼漉漉的泥巴。泥巴像漿糊一般,還滴着粘稠的水滴。
姬雲一臉喫驚的道:“泥巴?”
秦烈點點頭道:“這幾日未曾下雨,可是我在營中卻發現了大量的溼土。不僅是營中,就連營外也有。我將其出現的地點相連,居然發現那是一條經過周密計算的逃生路線。由此我斷定……”
“不會的,絕對不會。”不等秦烈說話,姬雲便大聲反對道。他對秦烈推測的這個大家都已猜到的答案非常抗拒。
不止姬雲,就連鬽兇和沈如風,也不敢相信秦烈的推論是真的。
見他們三人都強烈反對,秦烈忽然也有些懷疑自己的推論了。他心中暗暗四忖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許這九界裏,的確還存在着比老孫的情報能力還要厲害的人。”
姬雲見說來說去,也說不出個結果,只好召來了十隊的隊長,命其組成幾十組情報小組,並將他們分別派發到各地,令其搜尋趙炎的下落。
恐怕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天明現在的一舉一動,都盡被風牛和孫驍盯着。
風牛看着孫驍幻出的畫面,得意的笑道:“哈哈哈,原來玩計謀是這麼有意思的事情。以前只顧用蠻力對付敵人,今日才發現,暗中將人玩弄在鼓掌之間竟這麼有意思。快說,下一個準備對付誰?”
孫驍指着畫面中的鬽兇,道:“趙炎性格衝動,容易上鉤。這位心智愚鈍,更易被引誘。這次,便從他身上下手……”
二人商議已定,時至夜間,孫驍再次出動。他通過縱雨術觀察到,鬽兇正在一處密林搜尋趙炎的下落。傻乎乎的鬽兇,全然不知正有一場危機,在悄然向他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