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鍾意目光一凝,只見那大金鳥被一根血色的長舌頭吊在半空中,四周原先還在喝酒助興的彪悍大漢們倒了一地,大片的血液到處在流淌。
這客棧的大廳之內,一片混亂,無數的怨靈還在各處亂竄着。
堅固的石壁上被腐蝕出了一個大窟窿,沒想到這陰怨偶沒什麼作用,還是讓這些邪祟鬼物衝了進來。
門口那處木門,那一位老人家呆滯般地站在,像是雕像一般,但嘴中卻念念有詞,還在念着驅邪的咒語。
倏地眼眸一睜,魔障般地盯着鍾意,凌厲的眼神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的。
“大金鳥,快下來,怎麼回事?”鍾意手中利劍一飛,將那血色長舌給隔斷,將它救了下來,連忙問道,“許棠卿和樹桓呢?”
“他們人呢?”
“被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抓走了,還說要你去贖人……”大金鳥委屈吧啦地說道,就抓走了這兩人,它想跟着它們走,結果它們還不要它,把它給綁在這裏。
看不起鳥爺是嗎?
太過分了!
“藤蛟王呢?”鍾意看了看它的後背,藤蛟王也不在,難道說所有的有潛力的隊友都被敵方擄走了?
“大王早在你離開的時候,也走了,不知道去了何處。”大金鳥哭喪着說道,大王居然也不要它了,真的是沒天理啊!
這些東西差點喫了它……
真的是恐怖。
“長點膽子,虧得你還自詡爲純血生靈的後裔,丟臉嗎?”鍾意正在擔心許棠卿的事,沒想到自己這就離開了一會兒,許棠卿就被抓走了,而且自己竟然沒有感應到這些邪物的氣息和蹤跡。
“你說,是誰把她們抓走了?”鍾意怒然說道,想不到自己還是被殞翎擺了一道,不過也無妨,那一滴血夠他們遭罪的了?
只是現在許棠卿的去向,鍾意最爲關心,還有樹桓,神樹的身份足以引起各方勢力的覬覦,可別被抓去宰了,那時鍾意就算是想救也來不及了!
“礦山之內的東西……”那一名老婆婆突然出聲說道,皺地如樹皮一般的皮膚緊緊地縮在眼角,整個人像是失去了精氣神一般,失落無比,唯有渾濁的眼眸底部,殘留着一點生機。
“老人家,這裏究竟是怎麼了?”鍾意開口詢問道,若是問大金鳥,指不定他會瞎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是哪方的勢力闖入客棧中亂殺無辜?”
“我的兩名同伴被誰帶走了?”
“沒有人亂殺無辜,他們都死在了自己手中。”老婆婆盯着鍾意的眼眸說道,渾濁的眼眸似乎浮現了一道人影,血海沉浮,屍骨遍野。
鍾意看不清,也分不清是誰什麼叫死在了自己手中?
老婆婆看了一眼鍾意這茫然的模樣,繼續說道,“這些人手中或多或少沾了幾條人命,心中無愧,不知悔改,死去的怨靈不肯離去,附在他們身上,所以他們都是死在心裏的鬼手中。”
“不過,老朽倒是好奇,你會死在誰手中?”老婆婆咧嘴一笑,陰森恐怖。
鍾意這才發現這年邁的老婆婆牙齒健全,尖銳的牙鋒像是在磨刀石上面磨過一番。
怪不得會陰司三祭之中的祕法,原來這老婆婆本就是屬於陰司三祭。
只是這老婆婆什麼身份,他怎麼一定聽聞都沒有。
“老婆婆多慮了,我這還年輕,一定會長命百歲,還會萬代千秋。”鍾意厚着臉皮說道,心中的警惕越發得強盛,手中緊緊握着利劍,身體就像是繃緊的弓,隨時都能一擊而出。
“這厚臉皮的程度倒是無人能及。”聽到鍾意的話,老婆婆倒是笑了,但這幹癟的嘴脣卻裂得比手掌還大,看起來倒是極爲的恐怖。
怎麼這一批逃亡的陰司三祭中的東西,都集中在這一片地域?
難不成這裏是什麼福緣仙地?
“小主祭大人放心,暫時你的朋友不會受到什麼傷害,但若是您不配合,那可就說不準了!”老婆婆眯着眼睛說道,幹枯如樹枝的手指將一顆黯淡的眼眸取出,在一壇酒缸中又取出了一顆看似新鮮的眼珠子,裝了回去,動作一步一步,像是怕出什麼錯。
“你們想要什麼?”鍾意寒聲說道,都認出他的身份,而且怎麼都一同找上門來提要求,莫不是商量好要把他身上的寶貝全部搶走,“來了一個漢爭府中的殞翎還不夠是嗎?怎麼着,都想把陰司三祭內部的寶貝全部搶走?”
要分家是吧?
“誰要搶陰司三祭內部的寶貝!”一聽到這句話,老婆婆和善的面容瞬間一變,滿是皺紋的臉上浮現一張張恐怖的臉,黯淡的眼眸也變得血海滔天,陰森森地說道,誰敢來搶陰司三祭的寶物?
“漢爭府中。”鍾意把矛頭直指漢爭府中,說道,“他們從我這拿走了一滴聖主大人的血液。”
“什麼?你竟然蠢到會把聖主大人的真血給這些狼子野心者?”老婆婆暴怒無比,瞬間出現在鍾意身前,瘦弱的手臂一把便將他拎了起來。
怎麼會這麼蠢呢?
“沒有,只是他們想要,我又沒有給。”鍾意咳了兩聲,平靜地說道,給的不過是血池中凝聚下來的一滴廢血,外加他放的衆多陰毒之處,廢廢相遇,有你們喝一壺的!
“那你給了什麼?”老婆婆現在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該讓殞翎這家夥進入這片地域,可誰會想到這小主祭腦子這般的不靈光。
“老婆婆,這不應該是你關注的重點,你們還是說說想要從我這裏獲得什麼?”鍾意安下心來,這些陰司三祭的老臣不服的是他,絕非針對陰司三祭,總比漢爭府中想要分裂陰司三祭,在建一處陰司可靠得多。
“呵,你這小子,鬼主意打得多!”老婆婆還是放開了鍾意,總是陰司三祭的小主祭,給他三分薄面又如何?
“不是我鬼主意打得多,而是這年頭,它們想要得更多……”鍾意說道,失去了蕭溟鳶的震懾,一個個的野心全部都顯露出來了。
“現在你明白這小主祭的位子不好坐了吧!”老婆婆似笑非笑,冷淡地說道,“但聖主大人既然選你,那必有她的道理。”
只不過能不能讓我們這些老臣心服,那就得看你有多少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