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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瀟瀟可不知道因爲她,這宋輕雲就把跟隨了十幾年的小廝給打發了,喫了晚飯她還聽了陸至煊說學堂的事才去睡。

第二天陸至煊去學堂,蘭瀟瀟親自去了雜貨鋪,親眼見證了二十文一壇的洗衣液硬生生的賣成了一百文……

買回來了幾個大壇和一堆菜梗,可這冰手的井水讓她吪起了牙:“嬸子,這堆菜梗子二十文,您能不能幫我洗了它?”

婦人一聽雙眼亮了:“姑娘,這個菜梗子又不能喫、又不能用,你花二十文洗出來,這太浪費了。難不成,你想在後院養豬不成?”

養豬?

蘭瀟瀟抽牙:她連養自己都覺得辛苦,還養豬?

不想讓人誤會,她立即解釋:“不是不是,我有點用處。就是想問問您,成不成?”

一堆菜勝過洗一天的洗衣,婦人歡喜極了:“成成,咱就不成呢?不過,下午幫你洗行不行?這衣服上午不洗出來,明天都幹不了。”

蘭瀟瀟不在乎這半天,點頭答應了:“那就辛苦嬸子了,一會我就把錢給你。”

婦人是個實在人,一聽頓時急了:“別別,等我洗好再說。”

陸至煊回來見蘭瀟瀟又開始折騰便也沒說,他知道她沒事做要閒出毛病來,而且又不是個愛學習的人。

“鐵生來了,他說這幾天師父他們就要到了,瓊姑幾個都會來。城外那莊子大,府城這邊用得到的洗衣水也多,到時候哥哥讓她們做,先給他們找個活計幹着。”

離砍嫩竹還得有一段時日,這次下山來的人不少,要喫要用確實要花不少的銀子。

“哥哥,那這營生給他們做了,我做什麼呀?”

看了看那一堆洗出來的菜梗,陸至煊看着自己妹妹這白嫩嫩的小手想了想:“你學彈琴吧,以後到了京中,大戶人家的姑娘彈琴、繡花這是必備功夫。”

彈琴?

蘭瀟瀟抽了抽嘴:前世她其實是個五音不全的人,雖然能吼幾首歌,那真是業餘水平都木有的人啊。

“哥哥,我能不學嗎?”

妹妹聰明有餘、勤奮不足,要她學點大家閨秀要學的東西,比讓她餓肚子還難!

聽着這要求,陸至煊也抽起了臉皮:“那你想學什麼呢?天天呆在家裏也無聊吧?要不,你繼續練字,你那字實在是……”

她那字怎麼啦?

雖然確實是醜了點,可是她又不要考狀元!

只會拿籤字筆、只會打健盤的人,再練也練不成個大師!

哼,這首輔大人還真想把她打造成一個十全十美的大家閨秀啊?

好可怕的封建大家長……看來陸哥哥真要當陸爸爸了,好想只當只米蟲,無聊時想點賺錢的法子,不想當那種束手束腳的大家閨秀啊,怎麼破?

只是,蘭瀟瀟更清楚未來首輔大人的脾氣,他想要做的事,真的無法改變……

換個事做吧,寫字她真不喜歡!

蘭瀟瀟咬咬牙:“哥哥,這字我是練不好了,而且我也特不喜歡,要不你還是教我畫畫吧。”

要說這未來首輔大人還真是個天才,這人不僅文武雙全,而且一手字、一手畫談不上是大師級別,但絕對是天才!

妹妹的脾氣陸至煊也了解,聰明的她不被逼,除了賺銀子之外,她是沒一樣喜歡的!

想了想他終於同意了:“行,反正畫畫這一項你也會一點,那以後晚上我指點你畫畫好了。”

蘭瀟瀟是會畫畫的,只是她學的是素描,而非這時代的山水畫。

拿鉛筆與拿毛筆畫,這差別不是一般的大……

從這日起,蘭瀟瀟每天傍晚都多了一個事,那就是學習畫畫,白天就去趙嬸子的成衣鋪子構思幾張衣服新款式。

不過陸至煊總是晚上出門,蘭瀟瀟知道他應該是去安排城外莊子裏造紙之事了,家裏就只有雪球陪着她。

沒什麼朋友,倒也安靜,比起村子裏來這裏是太平世界。

早上起來喫過飯買買菜、做做衣服、畫會畫、出門轉轉,沒有嫉妒、沒人害怕,日子過得很安寧。

因爲洗衣服的事,前院的婦人一家與她熟悉了起來:婦人姓蘇、男人姓高,大女兒叫麥子、小女兒叫小米。

看起來就是一家平常的四口,只是從麥子和小米的膽怯中蘭瀟瀟才知道一家四口的可憐。

蘇娘子與高阿順就是這附近村子裏的人,家中兄弟五人,只因蘇娘子沒有生出兒子來,於是高家婆婆非讓兒子休妻,高阿順不幹,一家人被趕出來了。

高阿順以賣燒餅爲生、蘇娘子專門給大戶人家洗衣裳,而且前廂與後廂也有天地之差,月租一兩。

因爲熟悉,小米會怯怯的跟在蘭瀟瀟邊陪雪球玩,而她則在學習畫畫中打發日子……

這日下午陽光明媚、風和日麗,蘭瀟瀟把桌子搬在天井裏畫畫,小米依舊與雪球玩得開心,蘇娘子拿着兩個燒餅走了進來:“姑娘,你來嘗嘗,這是當家的按你說的加了菜幹的烤燒餅。

高阿順的燒餅烤得不錯,但口味太單一。

蘭瀟瀟看這一家人很老實人也不錯,特別是蘇娘子見她總是給孩子喫零食,更是把他們兄妹的鞋子免費給包洗了。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蘭瀟瀟想起了前世的梅幹菜烙餅——當然,是她嘴饞了!

餅烙得很香,蘭瀟瀟喫了一口仔細的回味着前世的味道,只是感覺還是差了一點。

“嬸子,高阿叔在吧?”

蘇娘子立即點頭:“在在在,這就是剛烙出的三個餅,想讓你先嘗嘗味道呢。”

蘭瀟瀟站了起來:“等會,我那邊還有一小塊肥肉,加點肥肉沫試試。”

加肉?

蘇娘子張張嘴想說什麼,可蘭瀟瀟已經進了屋,她根本來不及說話。

“嬸子,把這肉剁成細細的肉沫試試……”

話未說完,突然蘭瀟瀟見偏門走進來了一個女人,一個帶着圍帽、穿着黑衣的女人。

圍帽的紗很薄,女人的相貌因這紗遮擋而模樣不清,但是那雙眼睛卻遮不住——這是一個很美的女人!

哇,這美人就是她的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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