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感覺到他單薄的錦綢衣下,肌理結實健壯,傷勢恢復得甚好。
“你……”陳翠花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好。
作爲醫生,看到自己差點病危的病人,經過自己的搶救,終於有一天健健康康地站在自己的眼前了,那種成就感,可以覆蓋一切感官。
此時的陳翠花就是這樣,有些興奮激動過了頭,她使勁地在那人的身上搓搓捏捏,似乎不從他的身上找出一點未愈的傷跡不罷休一樣。
對了,她記得他的下身傷得比較重的。
想着,她的手便不假思索地往下探去……
“啊……痛!”
就在這時,一只強勁有力略顯粗糙的手腕及時地拽住了陳翠花胡亂非爲的小手,疼得陳翠花擠出淚花了。
“你……放開我——啊!”
陳翠花才喊出一半,只見那人已經毫不留情將她甩了出去。
陳翠花直接被甩到積滿厚厚枯葉的地上,徹底地痛哭了。
而那人,看都懶得看陳翠花第一眼,他玄色的衣袍在陳翠花眼前一掠,消失在黑暗中了。
“陳博士,陳博士!”
“陳博士你在哪裏?”
此時,大營裏久久等不到小跟從陳博士歸來的小淳王,立刻派着一大批人馬尋過來了。
熒熒晃晃的火把在森林中抖動了起來。
“我……我在這!”
經過剛才那一劫,陳翠花終於認慫了,沒有那個膽量繼續逃跑了。
一回生二回熟,下次逃跑,記得找一個陽光明媚的白天和到處炊煙嫋嫋有人做飯的地方。
“你是豬嗎?拉個屎也拉出個迷路來,本王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你這麼蠢的人。”
回大營的路上,小淳王一路指着陳翠花的額頭臭罵。
陳翠花垂着頭,乖乖挨罵,忍不住的時候,便小聲地回了句:
“我不只拉了屎,我還追了熒火蟲。”
哪知小淳王一聽,更是跳起來罵:
“這個更絕!追熒火蟲也能追到懸崖戈壁上,你要我說你是天才好呢,還是說你比豬還笨好呢?”
陳翠花聳聳肩便不再回話了。
當然她是不會告訴小淳王說,在這過程中,她還泡了個舒舒服服的溫泉澡,然後還經歷了一場動魂人心的劫難和一場英雄救美的豔遇的。
想到這,想起那人,陳翠花這才發現,她見過他兩次,卻對他的五官全無印象,唯獨只記得他那雙能夠洞悉一切,卻又漠視一切的冷傲眼神,在柔和月光,非常的深刻耀眼。
那人,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點,會不會有什麼目的?
想起他是被三皇子吳王追殺的人,陳翠花不禁擔心起吳王的安危起來。
可是轉念一想,要是把此事告訴了吳王殿下,他派兵把那人殺了怎麼辦?
那人的命可是她好不容易救回來的,而且剛才自己的命,也是他救的……
“走快點呀,說你是豬,還真當自己是豬呀,走那麼慢。”看着邊走邊發愣的陳翠花,小淳王一點耐性都沒有地嚷道。
回到帳營。
小淳王非要陳翠花寫個檢討不可。
丫丫的,有誰不知道醫生天生最討厭寫檢討的?
陳翠花解釋和哀求了很多遍都沒用,她氣起來把筆一丟,說我不識字。
“那我教你。”
小淳王誓不教訓陳翠花不罷休的樣子。
誰讓陳翠花這個臭丫頭無聲無息地消失了那麼久,害得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到處嚷嚷跳跳的。
最後還衝到他二哥吳王的帳營,要吳王立刻派兵去尋找他的小隨從。
還說要是不把他的小隨從陳博士找回來,他就撒野,他就不去賑災。
所以,對於陳翠花這點懲罰是應該的。
是的,是的,應該的,應該的。
我寫行不。
結果小淳王真當小村婦不識字,手把手地教陳翠花寫字了。
寫什麼,陳翠花一看就噴血。
我陳博士是只豬。
這幾個字,小淳王按着陳翠花的手寫了一遍後,就讓陳翠花照着描,足足描了十遍。
反正陳翠花不識字。
小淳王坐在榻上看着陳翠花一筆一劃地認真勁十足地描着“我陳博士是只豬”,他的怒意終於雲飛霧散,滿意地笑了。
好,很好,你高興就好。
陳翠花咬着牙地把這幾張紙寫完了,小淳王又說,下次再敢迷路,就要她將這幾副字貼在身上招搖過街了。
陳翠花總算是深切地體驗到小霸王整蠱人的能力了,她含恨地望了望天,終於暫時打消了逃跑的念頭了。
行軍又開始日夜兼程了。
陳翠花也漸漸地摸清了小霸王淳王的脾性,少受了很多折磨。
只是每次去幫小霸王領盒飯時,見到玉樹臨風,風姿卓凡的吳王,陳翠花總是格外的害羞。
準確來說,是又害羞又期待。
根據墨非定律,人越怕什麼,就越容易遇上什麼。就如越對那個人害羞,就越容易在那個人面前出醜一樣。
這一天,又到了中午領盒飯的時候了。
陳翠花像往常一樣,去炊火軍那裏選食物。
結果,吳王歷君誠也正在那裏了。
陳翠花垂頭對他欠身行了個禮,便依舊低着頭地走到離他遠遠的另一端去挑食物了。
但眼角的視線,總是忍不住往歷君誠這邊瞅。
只見歷君誠手中拿着託盤,沿着排成一條長龍的膳食,正挨個挨個地看着。
遠遠看去,他那俊美的眉毛微微地蹙着,好像始終找不到心儀的菜色一樣。
陳翠花這邊,逢肉必拿,一下子就滿滿地拿了一託盤的肉了。
誰叫那個正在發育中的小淳王無肉不歡呢。
當陳翠花再次伸手去添多一盤五花肉時,她看到五花肉旁邊放着一碟紅燒茄子。
陳翠花兀地想吳王每天的託盤中,必有一碟紅燒茄子。
抬眸望去,長長的桌上,好像只剩下這唯一的一碟了。
沒有猜錯搞亂,吳王殿下應該是在找他的紅燒茄子?
就在這時,陳翠花的身後,忽然擠上來一名同樣過來領膳的小新兵,他毫不客氣地伸出長長手臂,向着那唯一的一碟紅燒茄子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