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時景笙的繼父。
酒紅色的液體順着她的臉和頭發滑落,打溼了她的妝容,在潔白的裙子上留下了大片的污跡,讓她看起來很是狼狽。
時景笙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這裏並且混進酒會的,一時間有些無措。
誰能想到這個男人會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
繼父並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立刻又抓上了她的手臂,“識相的快給錢,別把事情鬧大了,你臉上不好看!”
看着繼父竟然追到這種場合來大鬧,時瑾笙不僅尷尬極了,而且還氣不打一處來。
於是她黑着臉,拽住他的胳膊就想往出拉,至少不要在這麼多人面前鬧事。
可誰知道他一下子就甩開了時瑾笙的手。
時瑾笙也只是個女人,完全坳不過他,小手一下就被甩開了。
“別跟老子拉拉扯扯的,做女兒的孝順老人天經地義!拿錢,拿錢就走!”
那男人旁若無人的大聲吼道。
這酒會本來就是上流人士的聚會,大家都是輕聲細語的,突然聽到一個人這麼沒素質的大聲吼來吼去,不由得全都皺着眉往這邊看。
時瑾笙感受到突如其來的這麼多視線,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過繼父流氓一般的性格她也不是不知道,只好低着頭小聲勸說:“你先走,我出去之後就給你錢,行嗎?”
時瑾笙最怕的就是被蘇秦兩家看不起,於是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抓住繼父的胳膊,三步並作兩步就要把他拽出酒會的現場。
“他媽的,老子說了,你不給錢就別想讓我出這個門!”
男人用力一推,差點把時瑾笙推了一個趔趄。
經他這麼一鬧,整個會場裏早就砸開鍋了,一羣人對着時瑾笙指指點點。
“到底還是不入流的小主播,連家世都這麼混亂,上不了臺面。”
秦聖安的妻子看着門口的時瑾笙,眼神譏諷。
這番話落在秦聖安的耳朵裏,聽起來十分不是滋味。
他也是剛剛知道時瑾笙是他的親生女兒,可是親耳聽到自己的妻子嘲諷自己的女兒,卻什麼也做不了。
不僅是因爲現在的場合不合適,更是因爲,其實秦家的很多大事都是妻子說了算的。
秦聖安在心裏長嘆了一口氣,只能順着妻子的意思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秦瑾安端着香檳,優雅無比的喝了一口,心裏可是十分贊同母親說的話。
秦瑾安看着眼前的鬧劇,神情十分高傲,就像一只優雅無比的白天鵝,時瑾笙現在在她眼裏就像一只醜小鴨。
“就是,自己不知廉恥也就算了,還扯上景行哥哥,唉,不過話說回來,攤上那麼一個爹,難怪她會變成那種貪慕虛榮,爲了錢能出賣自己的人......”
說完,還故意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蘇景行。
蘇景行面無表情,讓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麼,亦或是,他根本對這些話不爲所動。
這讓秦瑾安心裏很是生氣,因爲剛才那番話,她本來就是在暗示時瑾笙是個拜金的女人,可是蘇景行竟然一臉不在意的樣子?
……
周圍的議論聲仿佛被無限放大,時瑾笙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她忍着眼底的淚水咬牙不停地後退,然而整個房間就這麼大,時瑾笙眼看着就要被逼近了牆角。
繼父揚起了巴掌。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震徹全場。
時瑾笙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才發現蘇景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面前。
而她的繼父,此時正捂着臉大喊大叫,時瑾笙通過他的指縫,看見了他臉上一個通紅的巴掌印。
時瑾笙抬頭難以置信的看着蘇景行,
“滾出去!”蘇景行擋在了時瑾笙面前,對着男人吼道。
男人被打了一巴掌,頓時有些失去理智了,他盯着蘇景行看了一會兒卻最終沒有動手的膽量,他側過身,看着蘇景行身側的時瑾笙,惡狠狠地開口:“好啊,既然你不要臉,就別怪我狠心了!”
說完,男人就要衝上來,時瑾笙見狀竟然心髒驟停了一下,有些慌張。
“滾!”
蘇景行一步向右,將時瑾笙攬在懷裏,然後對着男人的腹部就是一腳。
“啊!”男人喫痛,抱着肚子跪在地上。
“你們這些保安都是廢物嗎,還不把他給我扔出去!”蘇景行冷哼一身,看着門口還在觀望的保安神情不悅。
幾個保安聞言心裏一個咯噔,快速衝過來將男人架了出去。
“謝謝!”
時瑾笙忍着淚水,深吸了兩口氣,眼下宴會她是待不下去了,她從蘇景行懷裏站出來,出了門。
蘇景行的眉頭微不可聞的皺了皺,那張俊美如同雕刻的臉上也低沉了幾分神色,片刻後,他追出了那個時瑾笙剛剛走出去的門。
“時瑾笙!”
秦瑾安看着兩人相繼離開,惡狠狠地咬了咬牙咬了咬牙。
剛一推開玻璃門,蘇景行就看見臉色有些微微泛紅的時瑾笙靠着欄杆,似乎若有所思的模樣。
蘇景行看着這幅模樣的時瑾笙,沒來由的有些心疼,可是剛剛要抬起的手卻突然僵住,怎麼也抬不起來了似的。
算了,安慰人本來就不是他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