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陽聽到我已經答應柔貞太後要幫耶律阮帶兵出徵後,發了一陣呆,最後長長嘆了一口氣,道:“我就覺得奇怪,爲什麼王溥談判如此順利,那耶律阮怎會可能會做出如此大的讓步,原來,原來都是因爲你。”
我點了點頭,道:“雪陽,你要明白,如果我不答應幫忙,那耶律阮很大可能就會一敗塗地,就會被趕下臺,最後甚至身首異處,死無葬身之地。那我們今天達成的這些協議也就沒有了任何意義。那述律太後一旦奪權,肯定就會大舉南下,到時候我們大周就真的麻煩了。”
陸雪陽點了點頭,眼圈卻有點紅,道:“那,那我留下來陪你一起出徵。我答應過皇後,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和你在一起,都要保護你。”
我搖了搖頭,道:“雪陽,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也知道你是真的對我好。但現在你有了身孕,那就不一樣了,你一定要多爲我們的孩子考慮。雪陽,你放心吧,我既然已經答應了柔貞太後帶兵出徵,那我的安全就起碼有了保證。只要我擊敗述律太後,我自然會想辦法脫身。”
陸雪陽只好噙着眼淚點了點頭。然後我就告訴她,一旦協議完成,她就要和王溥立即回汴梁,回去要走哪條線路,張五娘將在哪個地方接應,等等,大小事項,都一一交待了她。她見我早就安排得如此仔細,也極爲佩服。
最重要的是,爲防不測,我要她把清河公主劉月娥也一並帶回汴梁;同時爲了掩人耳目,也要把耶律虹兒送給我的其他美女都帶回汴梁,只把信子和雅子留在我身邊伺候。這個時候,陸雪陽也明白過來,關鍵時刻,只有她才能制住那清河公主劉月娥,所以必須得一起回汴梁。
安排完這些,我這才帶上信子和雅子,一起來到韓府。
剛進韓府的大門,就看見耶律虹兒正在大廳等我,一臉羞紅的站在那裏,看到我簡直連頭都不敢抬。我立刻明白過來,暗自好笑,這個女人還真以爲我是專門過來和她洞房的呢!哈哈哈。
我哈哈一笑,偷偷在她腰上捏了一把,道:“耶律國師,我可是信守承諾的。昨天我答應過你,說要今天過來,你看,我這不就是過來了麼。哎,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呢?是不是等得不耐煩了?我得給你賠罪。”
耶律虹兒越發羞澀,打了我一拳,啐道:“誰在等你了。哎,不與你多說了,母親大人還在後堂等着你呢。”
我們趕緊來到後堂,韓老夫人正在等我們,見我們進來,也不說話,就那麼輕輕看了耶律虹兒一眼,耶律虹兒只好咬着嘴脣,也不敢說話,就默默的退了下去。
看到這一切,我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趕緊上去站在韓老夫人的身後,幫我的義母按摩起來。
韓老夫人開門見山,問道:“恩兒,今天太後召見你了?”
我趕緊點了點頭,於是就把自己答應柔貞太後願意帶兵出徵攻打述律太後的事給說了。那韓老夫人頓時兩眼放光,回身一把就抓住我的手,十分急切的問:“柔貞太後要你帶兵出徵,那軍權不就是要交給你了?”
我只好搖了搖頭,道:“母親大人,你是知道的,我現在是大周的王爺,不是契丹的王爺,是不可能親自指揮契丹軍隊的。但柔貞太後卻說她去想辦法,可具體什麼辦法我也實在不知。”
韓老夫人點了點頭,卻道:“恩兒,無論怎麼說,這對我們韓家來說,也是一個天大的機會。現在柔貞太後青睞於你,那你以後就可以多在她身邊走動,說不定就可以問出契丹龍脈的所在。”
我趕緊點了點頭。韓老夫人又道:“恩兒,你這次能帶兵,意義非凡,那就意味着我們韓家又可以掌握兵權了,我們韓家東山再起指日可待。恩兒,娘親,娘親要謝謝你。”
韓老夫人一邊說着,竟然一邊就要給我下跪。我趕緊一把攙住,道:“母親大人,你,你這不是要折煞孩兒麼。孩兒說過,爲了韓家,孩兒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韓老夫人頓時老淚縱橫,摸了我的臉,哭道:“恩兒,我,我真的沒有看錯你!你真是爲娘的好孩兒。”
韓老夫人爲何如此激動?因爲這關系到韓家的一個驚天祕密。
自漢武帝時期起,從韓家祖先跟着衛青霍去病擊敗匈奴開始算起,韓家千百年來,就一直負責鎮守北方,就是要防止北方異族南下,就是中原華夏民族的第一道屏障。世世代代肩負重任,自古至今無人敢忘。
同樣,無論中原改朝換代,江山易主,最後是誰做了皇帝,都會封韓家鎮守北方,就跟歷朝歷代都要封賞孔夫子家族一樣。
這是爲何?這是因爲韓家世代鎮守北方,乃是當年後土娘娘的敕令,無人敢有異議。要知道,後土娘娘乃是道家“四御”之一,就是大地之母。傳說玉皇大帝主管天上,後土娘娘就主宰大地。
那後土娘娘爲何要求韓家世代鎮守北方呢?韓老夫人卻不知道,只說後土娘娘當年曾經敕令明示,韓家世代鎮守北方,那是無論用什麼方法也要阻止北方異族南下,確保中原華夏子民的安全。
所以爲了華夏民族,韓家沒有選擇,哪怕是做夢都想回到中原,但最後卻還是不能。
韓老夫人告訴我,當年除韓家被敕令鎮守北方外,還有馬家被敕令鎮守南方。這個馬家,就是漢代伏波將軍馬援家族及其後人,所以一直到明末清初,馬家也依然按照當年後土娘娘的敕令,世代鎮守在華夏南方。一直到明末清初的時候,家族最後還出了一個偉大的女將軍,那就是秦良玉,她就是馬家後人當時的石柱宣撫使馬千乘的妻子,也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一個著入正史真正封侯拜將的女人。
現在在韓家的男人被述律太後殺光之後,韓老夫人也沒有忘記韓家肩負的使命,所以收我爲義子,就是要繼續完成韓家的光榮使命。
多年來,在成都的時候,我受母親影響,一直以爲後土娘娘就是女媧娘娘。因爲我們的歷史書上不是說過麼,女媧娘娘也是大地之母。直到現在我才終於明白過來,後土娘娘肯定不是女媧娘娘,她們甚至有可能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因爲韓老夫人要我去做的第一個大事就是找到契丹龍脈並搗毀它,要知道,那可是女媧娘娘親自下令,耶律倍窮契丹之國力才修建完成的一個巨大工程。
後土娘娘到底是誰?她爲何要與女媧娘娘爲敵?後土娘娘既然是道教“四御”之一,那不就是代表了整個道教其實是與女媧娘娘爲敵了麼?陸雪陽雖然身爲全真教天下行走,但她一介凡人,怎麼敢去挑戰女媧娘娘的嫡系驪山派,怎麼敢去和陶三春一爭我的姻緣?難道,難道背後也是後土娘娘在搗鬼?在給全真教撐腰?
這到底怎麼回事?我是越想越糊塗,越想越覺得頭大。
韓老夫人說完這些,立刻又喚來耶律虹兒,直接就說今天晚上就讓我們圓房。耶律虹兒頓時滿臉通紅,雖然不大願意,卻不敢反駁,只好道:“一切但憑母親大人做主。”
韓老夫人看了一眼耶律虹兒,意味深長的道:“虹兒,不是爲娘心急,非要來逼你。你要知道,過幾天恩兒就要帶兵出徵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你現在不抓緊時間和他圓房,更待何時?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難不成你要跑到上京去和他圓房?”
耶律虹兒大喫一驚,趕緊道:“母親大人,你,你這是何意?難道,難道他真的要帶兵出徵攻打上京?”
我知道耶律虹兒在宮中耳目衆多,我上午被柔貞太後召見,她也肯定早就得到密報,心知肚明,甚至可能會想到與耶律察割兵敗有關,但她卻實在不敢猜想是柔貞太後請我幫忙,帶兵出徵,討伐述律太後。
以她的心機和手段,立刻就明白了韓老夫人的心思,知道我要是能帶兵出徵,那就是韓家重新掌握兵權的開始,也將是她和弟弟耶律璟絕地反擊的機會,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立刻不再猶豫,磕頭謝道:“多謝母親大人成全,虹兒感激不盡,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母親大人的恩情。”
韓老夫人微微一笑,道:“你能明白就好。你先下去好好準備,千萬不要對外聲張。”
我知道現在耶律虹兒託身蟄伏在韓府,就是爲了自己弟弟耶律璟的前程。耶律璟現在才15歲,受封於壽安郡王;父親死後,雖然耶律阮沒有殺他,甚至沒有奪取他的封號,但被下令不能離開封地,就跟軟禁沒有兩樣,稍有疏忽,隨時都有可能被殺。
現在能替耶律璟出面,聯絡舊部、收買人馬、積蓄力量、蟄伏待機的也就只有這個姐姐長公主耶律虹兒了。所以爲了弟弟的前程,耶律虹兒寧願在韓府受盡委屈,也不得不甘之如飴。
哪怕是韓老夫人要求她和我這個殺父仇人立即洞房,她也沒有退路,沒有選擇。因爲她心裏清楚,爲了自己弟弟的前程,這是她最好的機會,說不定也是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