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梨於桌案前描着海棠花的圖畫,回憶起昨夜之事,她的腦中便有蟲鳴之聲響起,她竭力的告誡自己,昨夜不過是柳無姬喝醉了酒,亂了分寸罷了,此事和現在身爲太子妃的自己無關。
她勾勒着海棠花,忽然身後有一道人影晃動,接着太子便俯身,在她的脣上輕點了一下,即刻抽身。
太子的臉上帶着滿足的笑意,接着轉移視線,指着桌上未完成的畫作誇贊道:“妃妃,這幅畫,未免也太好看了些。”
江月梨呆愣在了原地,方才那個吻,爲何同昨日的那般相似,反應了片刻的時間之後,江月梨連忙擦拭着自己的脣。
“太子,我交代過你了,不可以隨便亂親的。”
她未有任何的準備,這一刻只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哪怕她面對的,只是一個擁有孩童智商的夫君,可仍是羞紅了臉。
蕭錦寒則是繼續裝傻,他接着問道:“妃妃,我要這個,你送給我好不好?”
看着不諳世事的太子,江月梨不禁有了惻隱之心,自己似乎確實對他過於嚴苛了些,不讓他隨便亂親,主要是擔心替身在的時候,蕭錦寒和替身有了肌膚之親。
“等我畫完了,就送給你。”
江月梨也不再計較這清晨的驚嚇,她繼續提筆,描繪此花。
“妃妃,不如陪我玩棋牌吧,這個畫,先放一放。”
太子推着江月梨的輪椅便打算離開此處。
蕭錦寒的面容之上,浮現了一抹復雜的神情,心中總有歉疚之意。
江月梨本想着拒絕,可看到蕭錦寒興趣十足,回想起昨日,蕭錦寒爲了練習,一整日都將自己關在了書房之中,她不免覺得心疼,便索性隨着太子去了。
剛到了房中,太子便興致衝衝的擺起了桌牌。
他起身,特意去自己的榻上將一個軟枕拿了起來,一本嶄新的書籍從枕下掉了出來。
江月梨注視着地上那本書,不由皺眉,蕭錦寒不認字,應該是不可能看書的,如何會有這種東西放在房中。
“太子,地上那本是什麼書?拿過來讓我看看。”
江月梨指着那本書問了一句,蕭錦寒低頭一看,臉色有些難堪,將書撿了起來,重新壓在了牀底下。
“是什麼書?”
江月梨好奇不已,太子這幅緊張的神情倒是少見。
她推着自己的輪椅上前,將書拿了起來,剛掀開第一頁,江月梨便迅速的將書合了起來,臉上帶着一抹紅。
“南風,這是怎麼回事?”
江月梨也知,這種事情若是質問這個傻太子,應該是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他所有的東西都是南風準備的,所以罪魁禍首應當是南風才是。
南風本還守在門口,聽到江月梨的召喚之後,急忙走了進來,看着那本書,他露出了一絲爲難的神色,而後又抬眸,迎上了蕭錦寒的視線,想要求助。
“太子,太子妃,不好了,宮裏來人了,說是要捉拿南風。”
管家突然衝了進來,驚慌失措的開口。
“要抓南風,可有說是因爲什麼?”
江月梨突然緊張了起來,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雙手,南風雖是拿了火藥,但是後來是自己動手的,況且那件事情,在場的多數都是自己人,又是如何走漏風聲的。
難不成,根本不是因爲昨日的事情?
幾名侍衛已經走了進來,直接將南風強制帶走。
蕭錦寒哭鬧了起來,拉着侍衛的手不放,江月梨只能夠勸慰道:“太子,這是皇上的意思,咱們再想辦法。”
南風自然是要救的,可不應該是用這樣一哭二鬧的方式,否則傳到宮中,不知道太子又會成爲他人口中怎樣的瘋子。
“管家,你先去聯系一下宮中的線人,打聽一下,南風到底是因爲犯了何事,才被抓進去的。”
江月梨鎮靜了片刻的時間之後,方才想好了接下來應該如何應對。
兩人守在了書房裏頭,已經無心再玩棋牌,江月梨輕撫着太子的肩,輕聲說道:“你也不要太過着急,南風不一定會有事的。”
江月梨也知,南風自幼便伴在了太子身邊,兩人雖是主僕,卻如同手足一般情深。
蕭錦寒也逐漸消停下來,漸漸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不再那般的吵鬧。
管家從宮中趕回來的時候,臉色變得越發難堪,他開口說動:“我已經打聽到了,是容常進宮,說及二皇子要害柳無姬一事,如今柳無姬乃是容妃身邊之人,容妃覺得二皇子這麼做,是在打她的臉,一氣之下,去找皇上理論這事。”
管家喘着氣,一口說了這些之後,江月梨不由皺眉,看來真的和礦洞的事情有關,事情似乎變得越發復雜了起來。
“皇上聽後,龍顏大怒,找來了二皇子質問,結果二皇子供出,是南風親手拿了炸藥,將金礦給炸毀的。”
聽到這裏,江月梨的心不由涼了半截,炸礦洞這種事情,皇上定是不能容忍的,更何況還是南風借着太子的兵符下令的。
之所以一開始如此遷怒於二皇子,想必也是因爲覺得他罔顧他人性命,擅自調用火藥。如今這些罪名,全都到了一個小侍衛的身上,皇上哪裏還能輕饒過他。
再來,以南風的性子,可以想象的是,不管受什麼刑罰,他也不可能供出其他,定是打算自己獨自受下這些。
蕭錦寒的眉頭一皺,他自然是明白,南風當時爲何會如此心急,因爲他要救的人,就是自己。
所以他並未責怪南風,只是覺得,他太過魯莽了些。
管家不禁搖頭道:“此次皇上震怒,加上這件事情又牽扯到了容妃和寧妃的雙方勢力,他們怕是都想要讓南風出去做這個替罪羊,所以要救南風,怕是難啊。”
江月梨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可南風忠心耿耿,他們也不能就這樣放任着他在宮中受難。
“實在不行的話,我們也只能試試最蠢笨的辦法了。”
江月梨緩緩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