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池臨和影子去了自己在京城裏買的一小處宅院,院子很小,但勝在人煙稀少,出來進去也不會有人注意,他和影子換了一身便服準備去鎮上挑些喫的想辦法給衍之送去。
衍之一旦回了宮苦日子就會接踵而至,外面就算意氣風發,回來以後也一定備受欺凌,怕是經常會喫不飽。
“老將軍沒有接受您打算怎麼辦?”一邊在路上走着影子一邊問。
“不怕,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半。”容池臨走到一家賣烤紅薯的鋪子前要了兩個:“他肯定會去跟衍之說,到自此以後衍之就一定會格外注意我,只要我好好幫着他,他總會有接受的一天。不過季環離那邊也不能松懈,等老將軍一接受咱們就立刻去拉攏季環離,他雖然壞,但在衍之成功的路上絕對是不可缺少的人。”
“是。”
“城南那邊李家的蜂蜜麻團做的好喫,衍之說他家是祖輩傳下來的開了好幾十年,他當時很喜歡,走,咱們多買點帶回去。”這次出來也不急,二人索性走着過去全當透氣。
李家鋪子地方偏,着實的酒香不怕巷子深,拐來拐去都能把人繞迷糊,尤其容池臨對這時候的建築還不熟悉,有的地方還是改前的樣子,繞了一會兒二人就開始發懵,無奈只好叫影子去房頂探探路。
容池臨閒着無聊,索性慢慢悠悠的往前走,突然不遠處傳來陣陣救命聲。
“救命!救命!殺人了!”
“救命啊!”
臥槽?光天化日竟然有人殺人!?
看樣子真挺危險,喊的撕心裂肺的都叫人膽寒。
影子現在不在身邊容池臨當然不敢往前衝,人沒救下來萬一自己在搭進去。
他十分不厚道的搓搓心口,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找幫手過來。
“救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您饒了我們吧,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求您饒了我們吧,救命啊啊啊啊!”
容池臨咬了咬牙邁出去一條腿。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容池臨把腳放到地上。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奶奶的叫魂啊!非叫他良心過不去是不是!容池臨用力跺了一下腳轉身朝着聲音尋去,一邊走還不忘順走別人家門口放着的扁擔。
容池臨在心裏安慰自己,若是真打不過就大叫一聲,影子準保能到。
這個想法讓他稍微有了點底氣,他腳步加快,三步並作兩步,等到拐角的地方猛地跳出去大喊一聲:“住手,何人在此撒……”
目光冷不丁落在巷子那頭面對他而立的那張臉上,意氣風發,清冷陰寒,心跳好似一瞬間停了下來,霎時間手心冒汗,他愣在原地,張了張嘴什麼聲音也沒能發出來。
是不是做夢?
大白天的怎麼就做起夢來了?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許是長得相似罷了。
都快一年了,怎麼會呢,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睜開,仍是那張夜夜能在夢中見到的面容。
容池臨向前走了兩步,心如擂鼓急着跑了過去。
“衍之!”
容池臨顧不得形象,飛快的跑到衛以珩跟前靈巧的跳到他的身上嚎啕大哭,動作大的連頭上的帷帽都被弄掉了:“衍之真的是你,你怎麼來了,你怎麼現在才來啊,我都一年沒見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啊!”
容池臨樹袋熊一樣死命的抱着他,生怕力氣小了一點衛以珩就會消失似的:“衍之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好……”
腰間突然被用力推了一把,力氣大的直接叫容池臨從衛以珩身上掉了下去,摔了個結實,他震驚的看着衛以珩:“衍之你幹什麼!”
“我看你是活膩了。”衛以珩面色冷峻,手裏提着一把短劍眼看着就要刺過來,卻在看到那張臉時微微一愣。
電光火石之間,容池臨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個衛以珩看他的眼神極其陌生而憤怒,好似自己被傻子輕薄一般,而且雖然樣貌未變,可氣質看上去似乎和十年後的衛以珩有些區別……
也就是說,這個衛以珩他娘的可能根本就不認識他!?
臥槽,這他媽算是什麼事!
衛以珩現在根本就不愛他,那自己剛剛對他那般輕浮以衛以珩的性子他把他給活剮了都是輕的!!!
“等等等等!”生死關頭容池臨只能叫停。
怎麼能把這時候的衛以珩弄來?衛以珩原本的生活裏不該有這段經歷的,難道因爲奇虎牌損毀時空已經壞掉了嗎?
“你怎麼會在這!”衛以珩怒極,一張俊朗的不可方物的臉上滿是厭惡和一絲意外。
容池臨後怕的吞了吞口水:“我我我我可以解釋!”
看樣子衛以珩似乎是把他認作了當年的質子小阿臨,也就是說現在衛以珩應該二十四左右的年歲。
衛以珩臉上嫌惡不減,劍尖仍指着他,不耐煩的命令:“說。”
“此事說來話長,”容池臨從地上爬起來:“就是吧……咱倆是一對……”
“荒謬!”衛以珩怒火中燒,容池臨連忙後退了一步:“是一對難兄難弟!”
要知道衛以珩之前是覺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一件很惡心的事,而且在他的生活裏根本就不存在愛情。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要是在愛上容池臨之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會爲了一個人不顧一切,他一定會提起將那個人殺掉。
現在他是萬萬不敢說了……
有一就有二,小阿臨啊小阿臨,要不我再暫且借一下你的身份?
“你爲什麼會在這兒,還有你怎麼會知道朕的字?”衛以珩不耐煩道。
“你等我組織一下語言。”容池臨轉身心急如焚的揉着自己的眉心。
容池臨啊容池臨,你可得想個好說辭得把衛以珩留在身邊!
衛以珩的聲音傳來:“朕沒時間跟你廢話,你要是再不說就永遠都不用再說了。”
“在這裏你可不能總以‘朕’自稱,現在的皇帝是你那個缺德爹,要是被有心人聽去你就得喫苦頭了。”容池臨道:“這件事真的說來話長,簡而言之就是你穿越了,現在對你而言大概是八九年前,至於穿越的原因呢……可以說是因爲我。”
“你覺得朕會信你的鬼話嗎?”
“我說的是真是假你看的出來,現下好多人都還活着你一見便知。”
衛以珩眉頭緊鎖,容池臨接着道:“我吧,是叫容池臨沒錯,但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容池臨……這事很復雜說了你也不明白,而且你我之間的關系……”容池臨仔仔細細的挑選了一下自己腦子裏全部的詞匯,硬着頭皮道:“是好兄弟,伯牙子期那樣的知己……”
“朕和你?”衛以珩冷哼一聲:“簡直是笑話。”
“是真的,不然我怎麼知道你的字呢?除此之外關於你的一切我全都知道,不信你問我答。”
“無聊。”衛以珩不想聽他廢話轉身欲走,容池臨連忙跑上前攔住他:“你初來乍到無處可去,去我那住吧,我正好有一處小宅子!”
“不需要。”
“衍之……”容池臨攔在他前面:“咱們兩個現在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得互幫互助才是,你現下也無處可去不妨跟我先去我的宅子裏商量一下送你回去的對策。”
衛以珩皺眉:“你知道如何才能回去?”
“目前還不知道,但……”
衛以珩將他推開:“那就別廢話。”
“我說你這個人脾氣怎麼這麼臭,我現在知道很多有用的東西,與其你自己跟個無頭蒼蠅似的四處亂撞倒不如聽我說說!衛以珩!衛衍之!”
被他吵得心煩的要死,衛以珩絕得這家夥頗有自己不同意他就能一直喋喋不休下去的架勢,衛以珩終於停下腳步,容池臨看到他做了個深呼吸,面漏不善的側過頭:“再煩朕朕就拔了你的舌頭。”
“我不煩你啊,怎煩誰我也不可能煩你啊……”容池臨賤嗖嗖的話脫口而出,眼睜睜看着衛以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摸了摸鼻子猶豫片刻沒敢上前:“我是認真的,有些話不方便在外面說,你要是不願意去我家的話咱們換個地方聊聊?”
“就在這說。”衛以珩終於退了一步。
剛剛他都將周圍打探過了,人少的很,附近的住戶幾乎也都不在家中。
“我還沒喫飯呢,餓的肚子……”容池臨捂着肚子嘟囔,看到他的表情連忙把剩下的話咽回肚子:“行吧行吧,在這兒說就在這兒說。”
容池臨憋了一肚子壞水,有模有樣的帶好自己的帷帽:“此事說來玄幻,其實我一直都和距離現在幾乎十年之久的你共事,我們關系很好,所有詭異的事情都是一起面對,你非常信任我我又非常信任你,也因爲了解你所以知道你現在不會信任我。”
“但是沒關系,感情可以重新培養嘛。”容池臨摸着下巴:“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爲奇虎牌,但是幾個月前因爲意外奇虎牌破損了,以至於你突然消失我將近一年都沒見到你,今日再見你已經不認得我了……”
“奇虎牌。”衛以珩眯眸,能號令天下第一刺客團的奇虎牌!
“沒錯,那原本是我的東西。”容池臨道。
衛以珩下意識的上前一步:“它在哪?”只要有了它就是如虎添翼,有朝一日除掉季環離豈不是易如反掌?
“被我藏在家中了,你若是想看的話我回去拿給你。”容池臨歪頭,心道沒想到吧其實東西現在就在我身上,看本大爺怎麼讓你乖乖跟我回家,倔脾氣有什麼用還不是逃不出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