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之事暫且不需要過多幹涉,方承潛化名的駱毅能力自然毋庸置疑,第二日便在早朝之上任命爲新的領侍衛內大臣,可沒人知道親衛的手牌實際早在那日就被衛真交到了容池臨手中……
沒有任何的威脅,衛真就好像真的信任他信任到了極致似的將整個皇宮的安危都交到了他的手裏,不知爲何,容池臨心裏就是不踏實。
這幾日難得的閒了下來,同北疆的聯盟一直在暗中操作,容池臨除了早朝後入宮外這幾日一直都偷偷呆在自己的小宅子裏跟着衛以珩鬥嘴打架,日子好不自在。
說起來自從上次沒臉沒皮的哭了一場衛以珩竟然真的良心發現開始對他好點了,恍惚間都讓他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衛以珩還是他的相好,自己還能在他身邊肆意妄爲。
“容池臨啊容池臨你這張嘴到底是怎麼長的這麼會氣人!?”這日衛以珩氣的發昏,提着自己的裏衣找容池臨算賬:“你穿錯了我的衣裳還倒打一耙,搞得全是我的錯!?”
關鍵明知道他是強詞奪理自己竟然還詭異的覺得有道理!?
他怕不是瘋了。
“誰叫你亂放的。”容池臨翻了個身背對着他順手把被子拉過頭頂:“別煩我讓我再睡會兒……”
“起來,不許睡。”衛以珩上前一把掀開他的被子一個光溜溜的身體猝不及防的出現在眼前。
!!!
容池也被瞬間嚇精神了,連忙把被子拉過來:“你沒事拽我被子幹什麼!?哎哎哎,你別生氣啊,我這不是穿着褲子呢嗎……”
“你的房間晚上總有侍衛進進出出的,你難道就不嫌害臊嗎?”衛以珩心跳快的發瘋,耳尖微微紅了說話更兇了。
“我就今天沒穿上衣,昨晚上洗澡不小心弄溼了我就懶得找……”
實際上是自己根本就忘記了帶裏衣回來,想着跟之前一樣去衛以珩那偷一件,反正他衣裳備的多他根本就不穿。誰知道他竟然發現自己偷他衣裳了!
氣人!
“懶得找你就不找了嗎?”
“你生什麼氣啊?被看光的是我不是你,我都不生氣你還得了便宜還賣乖。再說都是男人你氣什麼。”容池臨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頭發睡得亂蓬蓬的整個人一身的起牀氣看的直叫衛以珩心猿意馬,他猛地避開視線,驚覺的發現自己喉嚨竟然幹的發疼。
這種詭異的變化讓衛以珩頓時感到一陣寒意。
容池臨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懶洋洋的:“給我杯水。”
“自己拿。”衛以珩抓着自己的裏衣猛的推門而出,容池臨撇撇嘴嘟囔:“什麼人啊這是……莫名其妙。”
本來很平常的一次打鬧,平常道容池臨壓根就沒往心裏去,畢竟自己渾身上下沒一塊地方沒被以後的衛以珩摸過咬過親過,他臉皮早就練出來了,絲毫不覺得害臊。
但是衛以珩顯然不這麼覺得,對他而言還是第一次見到容池臨的身子,打那以後他對容池臨的態度突然就冷了下來,恨不得一整天都不回宅子裏能避多遠避多遠,當然,他這個外來客除了這個宅子以外也就只能去國師那裏了……
國師-真容池臨:“……”
奶奶的,老子還得陪你演戲……
不就看個上身至於嗎?要是連褲子都沒有的話他不得當場就把他捅死?
衛以珩喝下第八杯涼茶,心中燥熱絲毫不減:“再來一杯。”
容池臨悠悠道:“今日天涼,喝太多對身子不好。”
“再來。”衛以珩靠回椅背上不敢去看國師,他想破頭也想不明白,爲什麼來到國師這裏並沒有覺得好受反而更燥熱了!?
一看到國師就總能想起容池臨當時睡眼朦朧的模樣。
要死了。
“到底是怎麼了?”容池臨內心媽賣批:“你這幾日都住在我這兒,就不怕你家裏那位着急?”
連個信兒都不往回送,狗男人,王八蛋。
“什麼家裏人?”衛以珩頓時提高音量,有意識到自己反應有點大垂眸道:“他才不是我家裏人。”
容池臨:日你個仙人板板。
容池臨咬牙:“你這兩日總在同我說他。”說他這樣不好那樣不好,有的沒的全往他頭上扣,恨不得把全世界所有的缺點都摁在容池臨的頭上。
有沒有考慮過他這個當事人的感受!
“我只是氣不過罷了。”衛以珩不自在的站起身,像是想走又坐下,又站起來,最後還是走了。
容池臨好氣又好笑,一想到以後衛以珩發現國師就是容池臨的反應他就笑的肚子疼。
不過衍之的反應確實有點不對,他該不會是……開始喜歡他了吧……
想法剛一露頭他就瞬間紅了臉。
不會吧。
會嗎?
不會真的是開始喜歡了吧……
說起來都相處了快一個月了,也是在情理之中吧……畢竟喜歡的人怎麼着都會再喜歡上的。
說起來小衍之這幾日也總往他這邊跑……
他坐立不安的搓着手,胡思亂想了一會兒也跑了。
*
北疆那邊本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主,在加上衛以珩親自謀劃,事情自然穩穩當當的定了下來,一切看起來都水到渠成。
可容池臨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原本的歷史衍之並沒有借北疆的手登上皇位,這次若是做了就真是徹底的改了歷史,給未來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他不知道,然而如今卻是沒得選。
按照原路走他會死,奇虎牌次數已經用盡,死了就真的回不來了。
容池臨穿着一身黑袍子露出半張臉沒像在外面那樣遮的嚴實,站在窗前看着一樹金黃的葉子紛紛落下深吸了一口氣,無論結果如何他必須確保八年後衍之會將恆德的小阿臨收來做質子。
他拿出奇虎牌放在手裏端詳,如今來看,這一切的開端既不是二十年後自己第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時候,也不是現下在時間上最靠前的時候。
而是十年後,自己和衍之相愛相知的時候,那才是他和衍之的開端,是因爲有它才給了現在和未來一個出現的理由,所以十年後才是最重要最出不得差錯的時候。
“公子。”影子在身後輕輕喚了他一聲。
“嗯?”
“溫則和之也快回來了,您是打算先不透漏自己的位置還是如何?”
“這倆孩子沒一個聽話的,回來就回來吧,總不能趕他們走。”容池臨轉過身來:“季環離聯絡朝臣聯絡的如何了?”
“今早兒剛給小殿下送了名單過去,小殿下送來了消息準備晚上同方老將軍和他的愛子一同前來細談。”
“原本兩年的事,現在不到兩個月就快要有結果了,希望都是往好的方向變吧。”容池臨嘆了口氣將衛真新賞給他的金瓜貢茶遞給影子:“去泡壺茶喝吧,衛真這次賞的茶確實香的很,到時候給他們也嘗嘗。”
衛真本就是個很懂得享受的皇帝,喫的用的各個都是一頂一的好,賞給容池臨的東西都是鼻尖他的用度,自然都是極好。
這份陳年的金瓜貢茶極其珍貴,連方將軍都沒得到過,品到嘴裏都是贊不絕口,容池臨當即叫人給他帶回去一份。
“老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方老將軍笑着接受,轉而道:“其實叫季環離過來更能說的請,只是矯情還沒到位咱們不能盡信了他,也不想讓他知道兩個三殿下的事。”
“季環離此人太過看重利益,咱們雖然防着他卻也不能讓他察覺出苗頭,等明日記得讓那個我去聯絡一下。”衛以珩道,提到小衍之容池臨忍不住開口:“小殿下怎麼還沒來,都快遲了一個時辰了?”
“小殿下在宮裏的日子不好過,他一直臥薪嘗膽不能將自己的能力外露以免招致殺身之禍,今日怕是又遇到刁難了。”方恆利道。
容池臨一陣心疼:“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臨近子時小衍之才匆匆趕來,彼時方將軍父子二人已經離去,屋子裏就剩下他和衛以珩兩個打更的人。容池臨困得哈欠連連,偏偏還得保持國師的風度不能隨心所欲的打哈欠,衛以珩坐在旁邊打量着他:“國師你到底長什麼樣子啊?”
容池臨硬生生憋回一個哈欠:“你覺得我長什麼樣?”
衛以珩竟然真的認認真真的想了一遍,下意識道:“很白,很好相處……樣貌看上去很軟很少年氣,脫掉國師的衣服應該是個很活潑的人,嘴毒很調皮……應該還傻……”
話未說完兩個人都詭異的愣住了。
衛以珩的描述,實在和容池臨一模一樣!
容池臨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握茶杯的手都有些發抖,他自認爲演三十多歲的國師演的比珍珠還真,說話都特地用了變聲器怎麼就能露出馬腳讓他覺得自己像容池臨了!!!
衛以珩內心更是慌作一團,他完全是放空狀態下去想國師會是什麼樣子的人,怎麼說着說着就變成了容池臨!?
怎麼會這樣!?
心跳越來越快,衛以珩竟顯得有些無措,素來敏銳的直覺總是先於理智發現很多奇怪的地方。
爲什麼他總忍不住將這兩個人聯系在一起?
他下意識看向坐在不遠處的男人,雖然一身寬大詭異的袍子可仔細看上去身形確實和容池臨有幾分相似。難道就是因爲這幾分相似才讓他總在面對國師的時候聯想到容池臨嗎……
還是說……他對容池臨……有了不該有的情感?
衛以珩脊背陣陣發涼,猝然想到這幾日模糊不清的曖昧夢境,他一直看不清對方的臉,可今日突然有一種直覺告訴他對方……像是國師和容池臨結合在一起的樣子……
難道自己竟然同時對他們兩個!?
不不不,衛以珩用力的搖着頭,心裏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他對國師是父子情,國師親口同他說的,不可能有假,他只是情感匱乏,以至於分不清情愛和父子情。
至於容池臨,只是因爲他每天都在自己身邊嘰嘰喳喳煩得要命,自己天天被他吵得腦袋發脹自然滿腦子都是他,晚上做那樣的噩夢也正常。
對,沒錯就是噩夢。
如是想着衛以珩心裏好受多了。
他怎麼可能對國師和容池臨有奇奇怪怪的感情呢?還同時是他們兩個,怎麼可能,簡直荒謬。
太荒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