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長宣布立案再審的話，似在耳邊。

佟笙經後門走出來，等着墨寒琛驅車過來，她看着明豔的大晴天，陽光嫵媚，夏末的風添了一許秋意，涼快舒朗。

剛才在法庭壓在心頭的壓抑，被陽光一掃而空，她看着湛藍的天空，露出輕松的笑容。

媽，你在天之靈感應到了嗎？

那些折磨你的惡人，正接受懲罰……

“佟笙，我找你有事！”

佟菁菁尾隨後方走出來。

佟笙眼底淌着薄冰，朝她看去。

“你的目的都達到了吧！”佟菁菁直入主題，看向她那張憔悴的臉，沒有多餘表情。

“我的目的？”佟笙佯訝，看了眼身後那幢莊重的建築，“你別亂說話。”

“我們沒必要藏着掖着，你要報復我們，現在無論是我媽還是爸，亦或我，都被你折磨得狼狽不堪，你該收手了。”

佟菁菁一臉認真，細看眼底有一絲無力的悲憤。

今時不同往日，從今日庭上種種，她已經意識到，現今的佟笙強大到無力抗衡。

“這是他們罪有應得，關我什麼事。”

佟笙冷笑，收手？

不可能的。

“要論錯，這是爸一個人負了兩個女人的錯，爲什麼要把我和我媽拉下水，我媽是他的妻子，追出來城市有什麼錯，是他負了我們！”

佟菁菁所在的位置，決定了她思維的局限性。

在她眼中，她們都是受害者。

“你媽殺人了，沒錯？還有你……”佟笙朝她靠近一步，“你身上背了多少條性命，難道忘了？”

佟菁菁看着她陰森森的表情，心裏一陣陣顫慄，心虛地把她推開，“別靠我太近。”

佟笙撣了撣被她碰過的肩膀，“現在觸黴頭的是你，你以爲我想靠近？”

和她說多無營養的話題，只覺浪費時間。

眼看她要離開，佟菁菁攔住了去路，“別走，我們的事還沒談完！”

見她喋喋不休，佟笙有些不耐，目光沉涼看着她，“我們還有什麼好談？”

佟菁菁盯着她，似用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口，“放過我們吧，就當我求求你。”

佟笙眼底閃過一縷光，誤以爲自己聽錯了，“剛才是你說話？”

佟菁菁也有向她低頭的一天？

“太陽難道要從東邊落下？”佟笙一臉鄙夷，“你骨子裏打不死的小強精神呢？一場官司，就把你打垮了？”

佟菁菁咬住下脣，是，她垮了。

曾經她那頑強不死的小強精神，早被最近這一件件事情耗光、擊垮。

“經歷了傅海昱，娛樂圈的世態炎涼，我不覺得，有什麼比親情更珍貴，”佟菁菁頓了頓，“有時候原諒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原諒？

那有誰憐憫她母親，方家做錯了什麼，要被他們機關算盡？

佟笙沉默了好久，眼神湧動的光波，一明一亮。

少許，她笑了，笑得徹冷，“是我小瞧你了，能屈能伸，我還以爲你要撞到頭破血流也不會向我求饒。”

佟菁菁苦笑，“所以，你能不能放過我們？”

事業沒了，愛情沒了，親情就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