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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七十二章 過往皆中苦

其實何樂對這些剛剛入宮不久的羽林衛新兵們的出手倒也不見得有多狠,更多還是意在教訓他們。畢竟作惡的並不是他們,他們只不過是剛好撞在了這個特別的時間節點上。而那些真正作惡的人,此時還在皇宮內院裏享受着皇權帶來的便利。

所以何樂也只是稍微懲罰了一下這些羽林衛新兵,便繼續往皇宮內院走去。可就在他走到離皇宮內院還有百步之遙的時候,兩個人的出現再度阻擋了何樂前進的步伐。這兩個人應該說是大周朝目前爲止,在世俗上一文一武的兩個巔峯。因爲他們二人分別是兵部尚書彥少卿,以及剛剛被皇後娘娘拜爲當朝宰相的秦爲軒。

如今當何樂再度遇上彥少卿的時候,他們雙方之間所能看到的對方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就以彥少卿的視角爲例,他所看到的何樂已經多出一個耀眼的光圈。就在何樂的身上,那個巨大的光圈正閃着灼灼耀眼的光輝。這種場景,在他獲取的聖人之資後還是第一次見識到。

彥少卿自然也想不到何樂如今的成就會達到如此高的境界。原本他以爲憑自己的變化,足以去平視何樂。可他卻不曾想到,當他再度看見何樂的時候,他們兩者之間的差距會如此之大。要明白一點,之前那位負責守護臨安城的雲熙子,以如今彥少卿的身份看來也不過如此,至少他再也不用害怕對方。

可是當他看到何樂的時候,才真正明白了天外有天的道理。甚至可以說,他根本就看不出何樂究竟有多強。甚至境界之間的那種天然恐懼感,他都感知不到。可他偏偏就意識到了自己與何樂之間有着巨大的鴻溝,且是他無法逾越的。

“恭喜侯爺如今修爲大成,想來已經有了天人之姿吧!”彥少卿轉變得很快,立刻主動的向何樂行了一禮。依舊保持着下屬的姿態,並沒有因爲自己已經成爲皇後娘娘面前最大的紅人,就擺出任何一點高姿態。

“武聖人!厲害,厲害。想不到彥大人竟能有如此高的追求,還能夠以凡人之資契合聖人之體,說來我也很佩服彥大人的耐心和決心!”何樂這句話說的一點也不虛情假意,而是真真切切的佩服對方。爲了達到目的,他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不是尋常人能夠做到的。

那不僅僅需要保持童子之身,最重要的是還要有極其堅韌的信念。靠着幾十年如一日的苦練,才能夠達成所願。同時還有一點最難得,就是這位彥大人在完成朝廷政務的同時,還瞞過了所有人一直在苦練着外家功。其中甚至還包括何樂在內,也被他成功騙過去。

至少在最初的階段,何樂真的相信了他所敘述的燕風山莊血案真相。想來他的那一套說辭已經被復述了無數遍,早已達到天衣無縫的程度。並且隨着時間的流逝,所有相關證人都已經消失在歷史當中,再也不會有人站出來證明,他就是燕風山莊血案的幕後真兇,且不是之一,而是唯一最大的黑手。

燕風山莊那一場血腥的滅門慘案,所有的參與者全都被他這個當初毫不起眼的小人物玩弄於股掌之上。甚至還包括雲檀宗在內,同樣如此。那雲檀宗的宗主厲寧天僅僅因爲一己的私欲,被他這麼一個小角色成功利用,甚至最後還被喫幹抹淨。

何樂能夠知道事情的經過,並不是雲熙子前輩說了,因爲當時的時間來不及。而是因爲何樂已經掌握了通天徹地的能力,所以他能夠借助接觸彥少卿,來還原當初的所有真相。甚至在彥少卿本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何樂就已經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那彥少卿又是何等聰明之人,他從何樂的這一番話當中自然也能聽出來,何樂應該已經掌握了某些真相。雖然說他能有足夠信心,何樂肯定無法掌握所有的真相。但他也還是很坦然的再度行了一禮,然後說道:“世之不公,必有抗爭!道之不公,必有豪奪!利之不公,必起私念!我只是一介皮匠之子,若是不爭,必然要累於坯下。如果非要說對與錯,侯爺怎麼不去了解我當初所經歷的所有事情?”

何樂聽完心頭一動,立刻透過彥少卿的眼睛去回溯他的一生。確實不看不知道,一看着實讓何樂也大唏噓幾分。他沒想到年幼時的彥少卿竟然要經歷那麼多非人的折磨,根本就不是那個年代同齡人可以對比的。

外人只知道彥少卿是一介皮匠之子。可實際上彥少卿自此出生就體弱多病,母親早死,父親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皮匠,每日需爲生計操勞,在那些腐臭的皮革之間勞作着。小時候的彥少卿能活下來已經算得上是個奇跡。

童年時代的彥少卿與何樂其實很有幾分相似之處,同樣的孤單,同樣的食不果腹。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卻受盡世人的屈辱。僅僅因爲他是一名臭皮匠的兒子,因爲他身上常年帶着的那種皮革的腐臭味,因此會被同齡人所恥笑。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小孩,卻因爲偶然間得到了一本最基礎的外家功練習冊,從而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

其實那並不是什麼神功練習冊,只是一本非常普通的練習冊,甚至可以說在整個大周朝都算得上大路貨的通行練習手冊。可是年少的彥少卿,卻憑借着超出常人的毅力,早早的就將那本冊子上的所有文字全部找人問了個明白,然後獨自在夜深人靜時刻苦練習。

就這樣,他用了十年的時間將自己練到外家功八品的成就。要知道那時候的顏少卿也才只有十五六歲,在整個大周朝如他這般年輕就已經將外家功練到如此高境界的年輕人,幾乎屈指能數。

可此刻的彥少卿,卻選擇悄然隱藏了自己真正的實力,依舊以皮匠兒子的身份穿梭於各處,尋找着那個能夠改變他命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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