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何青歡心中生出自卑之感。
或許這樣也挺好的,他身邊有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孩子,不似她一般做什麼事情都是目的不純,總是在枉費他的一片真心。
想着,何青歡失落的扯了扯脣角,默默的垂下眼眸。
而就在這時,身體忽然間被一道極重的身影壓制在牆上。
“不準丟下我!”
明明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甚至到了脖子都要倚靠在她脖頸上的地步,他卻依舊只想要她。
何青歡有些愕然的抬起眼眸,便看到容姝一個人不敢置信的站在原地,面上盡是屈辱和不甘。
那一刻,何青歡承認,她可恥的心動了,甚至還覺得有些開心。
她帶着責備的抬起手拍了拍他的頭。“怎麼這麼不聽話。”
“不準丟下我!”
他抱着何青歡的臂彎又緊了緊,像是鬧脾氣的孩子一般幼稚且固執。
何青歡不覺失笑,只好順應着他脾性,順勢扶住了他的身體。“知道了知道了,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可以了嗎?”
許祁淵的舉動雖有些幼稚,卻讓何青歡有些開心,仿佛身上也瞬間充滿了力氣,攙扶着許祁淵站起身,一步步的朝外面走去。
容姝明明是第一個迎上來的卻被丟在了最後,眼睜睜的再次看着兩人離開時候,她終於抑制不住的紅了眼睛,用力的跺了跺腳,咬着脣,大顆的眼淚從眼中流出來。
“小姐~”
丫鬟及時趕到,看着哭的十分委屈的容姝,一時間手足無措。
容姝一把推開了丫鬟想要上來問候的手,哭嚷道:“爲什麼我總是做什麼都不對,淵哥哥都不喜歡我,偏偏去喜歡那個何青歡!我究竟哪裏不如她!”
畢竟不過只是十五歲的小女孩兒,三番兩次的被自己喜歡的人冷落,到底是心理上沒能承受。
丫鬟也不敢靠近容姝,只能低聲小心翼翼道:“可能是因爲殿下在爲神蛇的事情怪您吧~”
“我不是故意的啊,原本我只是想讓何青歡倒黴,根本沒有想過會害的淵哥哥也跟着受罪。”
那神蛇確實是她送去的,但是那並不是她的主意,她以爲將神蛇送給何青歡,等到春日祭發現以後被查出來,遭罪的應該是何青歡,到時候不論是什麼結果,何青歡都休想再呆在她淵哥哥的身邊。
但是卻沒有想到,卻直接害的許祁淵遭受了這麼大的罪,不僅罪名直接是他的,連懲罰都是他的。
她怎麼可能會陷害最喜歡的淵哥哥呢。。。
“我現在就去跟淵哥哥解釋清楚!”容姝說着便就要往外走,被丫鬟及時的拉住。
“小姐您別衝動啊,這件事情不是小事,若是亂說會被定罪的,更會害了。。”丫鬟欲言又止。。
這般一說,容姝才算是反應過來,冷靜下來後才找回理智。
“我知道了,我不會衝動的。”容姝深吸一口氣,調整好了情緒,這才緊接着朝外面走去。
那邊何青歡已經在侍衛的幫助下,將許祁淵重新帶回了太子殿內,在那狹小的地方生活久了,再回來多多少少感覺有些空曠。
何青歡就守在許祁淵的身邊,許祁淵則一直拽着何青歡的手,生恐她會離開半步。
不多時太醫來到,立即替許祁淵診治。
“這讓老夫如何診治?”
太醫看着許祁淵縱使昏迷還拽着何青歡的手,一時間有些犯難,他得把脈啊。
何青歡也很爲難,她試了幾次都沒有讓許祁淵松開,最後沒有辦法,只能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的面頰上輕輕撫了撫,溫柔低聲道:“祁淵乖,松手讓太醫替你診脈。”
大殿內一片寂靜,氛圍略顯詭異。
何青歡不自在的幹咳了一聲,再去試着松開手,這次輕而易舉的讓許祁淵的手拿開。
何青歡好笑的看着閉着眼睛昏迷狀態的許祁淵,忍不住在心中嘀咕。
她的話對許祁淵來說就這麼管用嘛?
思緒間,太醫已經診好了脈。
“殿下原本身上的傷便重,重傷時動了真氣,再加上這段時間的飲食不濟,才導致內裏有疾,需好生調養月餘方可痊愈。”
太醫道。
何青歡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疑惑道:“其他的我都知道,但這段時間殿下喫喝都不錯,對身體也好,應該不會飲食不濟才對?”
太醫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想了想又將手搭在了許祁淵的脈搏上,後從隨行的醫藥箱內掏出一卷銀針,用火消毒後刺進了許祁淵的穴位上。
再抽出來時,同時冒出帶着暗紫色的紅色血液。
太醫皺了皺眉,抿脣嚴肅道:“殿下這是中了軟骨散,這軟骨散雖不會害人性命,但服用多了卻會擾亂內息,殿下這些日子在神殿的飲食都是誰照顧的?”
給太子下毒這事可大可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這話問的何青歡一陣語塞。
除了她還能有誰?
雖然下毒的人不是她,但真要是這麼說的話,估計也沒有人信,況且她從牢裏出來的目的就不純,這話說的壓根就沒有人信。
得,感情她是百口莫辯了。
“姑娘?”太醫又問了一聲。
何青歡去神殿伺候許祁淵的事情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都是私底下進行的。
被逼問,何青歡現在不攤牌都不行。
就在她正想要攤牌的時候,忽然間門外一陣腳步聲,緊接着從外面進來一批侍衛,和當初來找神蛇的時候一般的架勢。
看這架勢,何青歡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將陷害殿下燒毀神殿,殺死神殿守護者的賊寇抓起來!”
伴隨着一聲令下,何青歡被侍衛壓制的死死的,這就像是原本就設計好的一個坑,就等着何青歡跳下去。
何青歡這個時候才猛然間反應過來,原來一開始這就是一個爲她下的套。
從牢中那個太監出現開始,她就一步步進入到了敵人的圈套中,最後所有的罪名都將指向她,是她想要害死許祁淵,才制造出了這些麻煩,就連那原本放在許祁淵身上的罪名,現在也都是她頂了下來。
所以,從始至終她才是最傻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