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蕭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之前,魏行舟他們在說起母親的時候,用了些不是很客氣的詞匯。
但是蕭策現在覺得,殺伐果斷這種詞匯,用在母親的身上,不是很合適。
她可真是心狠手辣啊!
要是沒有這次見面,蕭策都不知道。
這場生意,狠得深不見底,狠的,來自於一條未來的信息。
竹海沙沙地響着,像是要撫慰人心。
可是蕭策的這顆心,怎麼都平靜不下去!
“幾個國度參與了圍攻神州?”蕭策問。
“不知道。”
“什麼時候收到這個視頻的?”
“在你覺醒前的一天。”
“也就是說,無情收割世界這件事,早就開始做了?”
“當然。”
蕭策想了想,問了個問題:“我聽說,梵天寶閣在巴西貧民窟頂上蓋了個透明宮殿?”
“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花輕語擺了擺手,“南美的少女啊,腰細腿長,不利用一下,她們不就變老了麼?”
打擊城市工業,摧毀其社保體系,倒逼低產和中產家庭出賣自己的女兒。
可這樣的事情,要是降臨在你的城市和國度。
你勢必將這種人稱爲惡魔!
“這種事兒,還做了多少?”蕭策低着頭,看着桌上的茶具,問。
這個在他印象中無比溫婉的女人。
充斥着母性光輝的女人。
顯然,她只將那一面留給了蕭策。
十年。
“你是說掃蕩世界,竭澤而漁?”
“還是逼那些人賣妻賣女,耗盡祖產?”
“亦或者制造瘟疫,扶持醫藥公司?”
“還是扶持多方軍事,讓各地陷入戰火?”
“哦,對了,還有催發信貸,讓消費主義在世界各地大行其道?”
花詩語伸手, 在兒子的杯裏,滿上一杯清茶。
茶有清香,蕭策喝不下去。
這杯茶,泛在紫砂杯裏,似有血色蔓延。
“還有更殘酷的,聽麼?”花詩語低着頭,給自己倒茶。
茶水在杯子裏旋轉,香氣緩緩上升。
在母子之間,形成一道煙霾。
“都聽到這份上了。”蕭策把手放在了茶杯上,“久別重逢,讓做兒子的,聽聽母親這些年經歷了什麼。”
那一瞬間,竹海激蕩了起來。
像是一顆石子,落進了水潭。
蒼穹上的雲與月,都快了幾分。
“聽故事是麼?”花詩語微微有些出神,“好啊,接下去的一個拍品,只是法蘭西現階段武器的研發圖紙,對於神州來說也是無關緊要的。”
她把茶杯放到了自己的嘴邊:“那麼,我帶你去到十年前,看看,十年前的世界。”
茶香悠悠,這個依然四十歲的女人,緩緩地開口,編織着當年的記憶碎片。
2010年,神州。
燕都。
33歲的魏行舟坐在天臺上,彼時的他,還是祖龍營的營首。
他穿着風衣,點着煙,揉着自己的後脖頸。
他左右掰了掰腦袋,發出咯咯咯的聲響。
“再掰就折了!”一個聲音傳來。
魏行舟回頭,看向樓梯口。
31歲的蕭平寇,拿着一瓶二鍋頭走了上來。
他晃悠着,看了看瓶子,還剩半瓶。
“這個計劃,你怎麼想?”魏行舟吐出一口煙圈。
“那是你老師提出來的,我咋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蕭平寇在天臺的邊緣一趴。
魏行舟從加入龍武開始,就跟在一個人的身邊。
能被稱爲魏行舟的老師,整個龍武只有一個人。
龍王左煙柳。
“天知道他找誰算命,算出來末日將至。”魏行舟哼了聲,“2022迎來末日?還不如《2012》可信,至少後者白頭鷹那邊還專門拍了一部電影!”
“但是徵兆,很像!”蕭平寇又喝了一口酒,然後“哈”了一聲,吐出酒氣和灼熱。
魏行舟沉默,蕭平寇接着說:“1月,海地7.3級地震,22.26萬人遇難,原因來自瑪雅神話中的死神,阿普切的覺醒。”
“2月,一臺埃塞俄比亞的波音737客機墜毀,原因是飛機上,副機長和4名乘客突然成爲喪屍一般的墮落者。”
“3月,智利8.8級地震,無數上古生物從地心走出。”
“4月,神州發生地震,背後也有上古生物的影子。”
“4月下旬,日不落石油公司鑽井平臺在白頭鷹的海灣發生爆炸,被證明是亞特蘭蒂斯的出現。”
“5月,各國連續三架飛機墜毀,發現類似於迦樓羅的生物。”
……
一樁樁事件,印刻在蕭平寇的大腦裏,他如數家珍一般倒了出來。
“我們加入龍武十幾年,哪一年事情如此頻發?”蕭平寇看着手裏的酒瓶,“還有十年,神州發展很快,但是這十年,能發展到抵抗末日的那一步麼?”
“那就我去吧!”魏行舟一拍欄杆,“我實力比你強一些!”
“但是你沒我狠!”蕭平寇側目,看向同樣還年輕的魏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