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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這三十二人都是精通水性的,他們都自願下水填補蘇堤。”武將冒着大雨帶着三十二人上了堤壩。

其中有二十多個人衣着統一正是來自蘇家親衛,剩下的幾人就是從難民中召集過來的。

“拜見郡守大人!”三十二人都齊齊行禮。

“衆位大義,蘇某銘記於心。今晚參與此行動之人,我都會重賞!因爲你們都是我們蘇城萬千百姓的英雄!”郡守大人慷慨激昂的說道。

風雨下的衆人都瞬時站直了身板,鬥籬下的雙眼似乎都在此刻更加明亮了。

站在陶立業身後的陶棠棠,看着這一幕都不由得生出了一些感傷。

他們在平凡人羣中似乎並不起眼,但在危機時刻,他們卻選擇挺身而出英勇無懼。

“爹,難道我們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如果這些人都沒有找到漏洞那怎麼辦?”陶棠棠有些遲疑的低聲問道。

“棠棠,面對如此大難,不管那希望多麼渺茫,我們都必須要試一試,因爲我們的背後是萬千的生命。”陶立業堅定的說道。

陶立業看着那一雙雙明亮的眼睛,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經支援救洪的經歷。

當年,面對那冰冷的洪水,所有的志願者還有人民子弟兵毫不猶豫都用身體搭起了壁壘,一個個年輕而又陌生的戰士們在泥水中奔波,靠着自己的全部的精力才建好了防線,保住了人民的安全。

當時,陶立業親眼看到一個戰友爲了救援民衆,沿江逆流行駛之時,因河灣水情復雜突遇激流漩渦,導致他們乘坐的橡皮艇發生側翻。

那位戰友不顧個人安危,奮力施救落水的一位孕婦,最後因體力不支被洪水衝走,不幸英勇犧牲。

陶立業清清楚楚記得,那個戰友犧牲之時僅有24歲,他的眼神和這些人一模一樣,都是如此的明亮。

果然,只要是在種花家,無論是現代還是如今,每每遇到如此大難,都會有許許多多的人奮不顧身的站出來,哪怕是用血肉之軀面對那些災難。

“這位是陶先生,他會和大家詳細說明如何探尋漏洞。”郡守向大家介紹了一下陶立業。

陶立業站了出來和大家說道:“首先,我們要探明漏洞的位置還有它的大小以及數量。一會兒我會像江裏撒許多漂浮物,到時候水面的漩渦會變得非常明顯,大家可以通過漩渦找到漏洞口。”

“接下來下水人員就要順着漩渦潛入江中,雖然我們會給下水的人系上繩索,但是水下的情況變化多端,而且江水冰冷非常容易損耗人的體能,所以這一步非常重要但也非常危險。”

“如果順利摸到洞口,千萬要拉緊繩索或者周邊的物體,不然如果洞口比較大,可能就會被水流吸入洞中。”

“所以一旦找到洞口保證好自己的人身安全後,就要及時堵塞洞口。我們一會兒會把那些堵塞材料綁在繩索上,如果洞小就可以先用棉衣棉絮堵住。”

“如果洞口較大或者周圍有好幾個洞,那就用棉被張開順着堤坡拖下蓋住洞口。”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當大家遇到了意外情況的時候,一定要記住急拉四次信號繩,那麼堤上的人員會立即把你拉上來,大家都明白了嗎?”陶立業盡自己全力,把所有知道的情況都和大家講述了一遍。

因爲他知道,這是在用大家的生命去冒險,他不希望有一個人會因此犧牲。

“明白了!”這三十二人都目光堅定的齊聲回答道。

陶立業看着他們,心中酸楚不已,如此極端的天氣要夜間潛水,哪怕是現代最專業的潛水人員都不一定可以完成任務。

而他們這些人,沒有過專業的培訓,沒有專業的器材裝備,卻都勇敢的站了出來。

等他們仔細的扣好繩索後,陶立業派人撒了許多漂浮物下去。

蘇家親衛其中的兩人作爲第一隊直接果決的跳下了江水之中。

“人潛下去了!”旁邊有人激動的說道。

“每默念三十個數,都要及時與下水的人溝通一次。”陶立業在堤邊緊張的看着拉着繩索的安全員。

“明白!”堤上負責拉着安全繩聯絡的兩人趕緊回應。

他們剛才已經約定了幾種聯絡方式,岸上急拉兩次安全繩就代表詢問下水之人的情況如何,如果他們回應也是兩次急拉,那就說明暫時安全。

如果下水之人急拉三次信號繩,就代表已經找到洞口。

待信號員回應後,他們將會以急拉一次和兩次代表洞口的數量,是一個還是多個。

如果下水人員突然急拉四次信號繩,那麼就代表他們現在遇到了危險,或者需要幫助及時拉出水面。

就在信號員和下水人員第二次聯絡的時候,一個水下的親衛突然急拉了四次繩索,另一個確是已經沒了回應。

“快!趕緊把人拉上來!”陶立業一見此景,趕緊喊道。

周邊的人都跑過來幫忙,可拉上來的時候,一個人已經昏死過去,另一個也已經幾近虛脫,他們的嘴脣都被江水凍得發紫,身上都冰冷至極。

旁邊已經候着有郡守帶過來的大夫,一見此景趕緊上前救治,給他們裹上了棉被。

“江下的情況怎麼樣?”陶立業趕緊問道。

“有漩渦…但是潛下去…找…找不到…水流太急了。”那個虛弱的親衛說道,說完還又吐了好幾口江水。

後邊要預備下水的人看到此景,腿肚子都不住的發抖起來。

“繼續。”郡守的鬥笠正不住的往下流着雨水。

隨着滾滾雷聲,雨勢依舊沒有減少,甚至越發大了起來。

隨後的四隊八人又接連下水,可依舊沒有找到洞口。

衆人的耐心被一點點的消磨着,特別是那些還未下水的人,看到有一個人被拉上來的時候幾乎已經瀕死,大家都快害怕的拿不緊繩索了。

第十隊,其中有一個瘦弱的難民,他說自己的水性很好,以前經常跳湖裏摸魚,他的眼神到現在居然還是很堅定,拿繩子的手都還很穩當。

就在他下水的那一刻還對着郡守的方向喊了一句:“郡守大人,謝謝您救了我們全家的命,我們這些難民都感激您!”

隨着“撲通”一聲,這隊的兩人都跳進了冰冷且黑漆漆的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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