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離山上的冰窖中,八字胡祭起一道隔音禁制後,揮袖甩出一個昏迷的男子。
這位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被擄來的萬家少主萬貫財。
見萬貫財仍未蘇醒,八字胡甩手化了一方磨盤大小的冰塊,連冰帶水一齊澆在萬貫財的頭上。
被冷水一激,萬貫財立即醒轉過來,睜眼看到那對八字胡,當時就要縱身飛起,卻因靈力受困、神識受縛,狠狠地摔了一個狗啃屎。
摔得鼻青臉腫後,萬貫財反倒鎮靜起來,不緊不慢地問道:“這是什麼地方?你是誰?爲何要與我萬家爲敵?”
八字胡嘴角上挑,忍不住誇獎道:“聽人說無憂四公子各有不同,劉家的劉豐田最爲陰險虛僞,金家的金如意最爲暴躁魯莽,錢家的錢多多最爲蠻橫霸道,而萬家的萬貫財心眼最多。今日一見,果然有些門道。”
“落在你的手裏,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萬貫財明白了自身的處境,倒也光棍起來:“說吧!你想要拿我換什麼?”
八字胡摸了摸鼻子,問道:“萬大少爺,你不會以爲我尉某人是打家劫舍的綁匪吧?”
“難道不是嗎?殺了我,你什麼也得不到,反而還會遭到萬家不死不休的追殺。”萬貫財氣定神閒地說道:“用我和萬家談判,能夠索要一筆不菲的贖金,對閣下來說,才是最爲正確的選擇。”
“萬家的追殺?好害怕喲!到了這個田地,萬大少爺還替我尉某人操心,真是讓人感動。”八字胡甩手給了萬貫財一巴掌,淡淡地說道:“萬大少爺,我想你現在應該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了吧?”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頓時讓萬貫財低下了頭,用來掩飾眼中閃過的冷冷的怨恨。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過了好一會兒,萬貫財抬起了頭,頂着五條鮮紅的指印,忐忑不安地說道:“你問什麼,我答什麼。只要不殺我,幹什麼都行。”
“對羅!這才是當俘虜應有的自覺嘛!早這麼老實乖巧的話,也就不會挨這一巴掌了。萬大少爺,你說是不是?”
“是!大爺說的對!”
幫助萬貫財認清了形勢後,一切就變得簡單起來。
“萬家還有多少渡劫的大真人?”
“十三位。修爲最高的是高祖萬景通,已經渡過了二十八重雷劫。”
“鎮族神器放在什麼地方?”
“後天法寶鶴鳴燈平時供放在萬家祠堂,每次動用都要經族老會批準。”
“萬寶行庫堂一般什麼時候核查賬物?”
“各州分行於每月二十六日匯繳一次收入,總行每月二十八日點賬一次,每次核賬都由大姑萬裏香親自操持。”
……
一問一答的過程當中,萬貫財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可是,萬貫財常年流連花叢,把心思都放在勾引人妻、暗地偷情上,疏於操持家務,所知有限。
許多萬家家族的祕密,萬貫財既不接觸,也不了解。就是知道的祕辛,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問了半天,萬貫財也沒有吐露多少有價值的情報。
雖然價值不高,但其態度可嘉。
八字胡面帶微笑地調侃道:“既然萬大少爺這麼配合,那麼我尉某人也敞亮一些,就不把大少爺關到小黑屋裏去了。”
說完,八字胡取出一枚玉簡,將其中內容與審問萬貫財所得一一印證起來。
萬貫財長出了一口氣,將懸着的那顆心放回肚子,忍不住問道:“閣下到底是誰?”
八字胡揶揄地笑道:“萬大少爺,有些時候知道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譬如現在,你若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說我尉某人要不要先來一個殺人滅口,再來一個毀屍滅跡?”
萬貫財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訕訕了良久,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閣下這是準備把我放了嗎?”
“放了?這個問題不要問我,而是要問你老爹。如果他有誠意,那我尉某人也不願意沾上一條人命。”
說到這裏,八字胡瞄了萬貫財一眼,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邪魅地笑道:“若是他不疼你這個寶貝兒子,那我尉某人只好把你廢了,然後賣到塵世青樓裏做鴨。
萬大少爺,你說你這一身細皮嫩肉的,長得又這麼標致,比那些煙花巷子裏的窯姐可俊多了,想必許多上了年紀的貴婦都會好你這一口。到時候你若是賺了大錢,別忘了我尉某人的知遇之恩就行。”
若是天天被那些油膩的中年婦女騎在身上,簡直生不如死。
萬貫財似乎被這句話徹底擊穿了心理防線,絕望地掙扎道:“你這個惡魔,你殺了我吧!”
“想死?哪那麼容易!”八字胡淡淡地說道:“既然落在我尉某人手裏,就不要再做這種白日夢了。”
接連遭遇輸掉賭約、身陷囹圄、任人宰割的境遇,萬貫財這一天的生活,比以往百年的日子還要精神刺激。
此時,聽到那種暗無天日的下場,萬貫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扯着嗓子嘶吼:“你到底想要什麼?”
八字胡印證了一遍,發現玉簡記載的內容和萬貫財所說沒有太大的出入,便放寬了心,收起玉簡悠悠說道:“萬家兩萬年以來的家譜和家史。只要你那老爹將這兩樣東西帶來,我尉某人立馬還你自由。”
萬貫財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下來:“好!”
話音剛落,一枚留音符落在了萬貫財的眼前。
萬貫財抓起那枚留音符,低聲交待了幾句,雙手遞了過去,同時惴惴不安地問道:“這樣可以嗎?”
“識時務者爲俊傑。”八字胡接過留音符,挑起大拇指:“萬大少爺能屈能伸,不愧是大丈夫也。”
說完,八字胡一拳揮出,將萬貫財擊暈過去。
調教完一個,接下來就該換人了。
八字胡揮動衣袖,閃現一道白光,再度甩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