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離山和右離山,幾乎同時鬧出了意外,錢通神和金錯刀驚慌失措,懊惱不已,心中的苦悶無處訴說。
堂堂元嬰後期的大真人、名震天下的商行之主,去算計一個元嬰初期的無名之輩,說到天邊也是一件十拿九穩的事,居然也會雙雙馬失前蹄。
南離山下的一字胡和右離山下的絡腮胡,都是要肉身有肉身,要靈力有靈力,要神識有神識,看起來沒有絲毫的破綻。
誰能料到,這二位居然不是正經的修士,而是由嬰體僞裝而成,布下了一個彌天陷阱,專門等着三位家主跳進來。
雖然元嬰出竅後有諸多神通,但是三大家族源遠流長、底蘊深厚,各自都有克制的祕法。
如果早就知道這一切,錢通神和金錯刀絕對不會這麼盲目自信。
如果早就知道這一切,錢通神和金錯刀絕對不會這麼冒失莽撞。
如果早就知道這一切,錢通神和金錯刀絕對提前布下鉗制的後手。
如果早就知道……
有錢難買早知道呀!
一步錯,步步錯,悔之奈何!
不是我們不小心,而是敵人太狡猾!
正當兩位家主急匆匆追趕的時候,北離山下也冒出一白一青兩道遁光,如同驚天長虹一般,風馳電掣一般飛向左離山。
和這兩道遁光相比,駕御龍鳳通寶的錢通神和腳踩金絲白玉刀的金錯刀,簡直就是兩只蝸牛,慢慢騰騰地向前挪動。
不用細看,也能猜到這兩人的身份。
白色遁光在前,十有八九就是那位盜天門的危都察。
瞧其流星趕月一般的遁速,連錢通神和金錯刀二人都自愧不如。
緊跟白光之後的那道青光,便是萬家家主萬裏風,施展的也是萬家不傳之祕風行萬裏。
肅肅秋風起,悠悠行萬裏。
風行萬裏正是由此得名,化爲秋風一縷,扶搖而上萬裏。
此法遁速之快,九州四海少有人及。
憑借風行萬裏神奇的遁速,萬裏風比錢通神和金錯刀領先一步與藏身北高山的接頭人——盜天門的危都察碰面。
不知出了什麼緣故,萬裏風找到這位身着蓑衣、頭戴鬥笠、露出一縷山羊胡的危都察後,並沒有按照約定出手,而是老老實實地交出萬家家譜和家史,規規矩矩地跟在其後,返回左離山。
如此一來,萬裏風等於把錢通神和金錯刀推到前面當槍使,自己躲在後頭冷眼旁觀,贏了有利可獲,輸了還不擔責。
最可氣的是,拘拿盜天門接頭人這個事,還是萬裏風提出來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
錢通神和金錯刀看到這一幕,氣得肺都炸了,當場破口大罵。
“萬裏風,你這個老陰逼!我操你十八代祖宗!要是我們家多多有了閃失,老夫和你沒完!”
“姓萬的,有你這麼玩的嗎?你他娘的真是祖墳上插煙卷——缺德帶冒煙。你等着!等救出貫財,老夫要和你們萬家好好算算這筆賬。”
……
萬裏風自知理虧,對於錢通神和金錯刀的叫罵置若罔聞,埋頭緊追那道白色的遁光。
雖然風行萬裏遁速極快,但是那道白色遁光也不遑多讓,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劃破長空,哪怕萬裏風用盡全力,一時半會也難以追趕得上。
不過,追不上這位危都察,追上那兩只慢吞吞的蝸牛還是遊刃有餘。
頃刻之間,白青兩道遁光一前一後越過錢通神和金錯刀,落在左離山頂,搶先一步沒入地下冰窖。
若非人質還未救出,錢通神和金錯刀當場就掏家夥,和這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幹上一場。
強行忍下這口惡氣後,錢通神和金錯刀也急匆匆跟上前去,衝入左離山上的地下冰窖。
離火四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早已驚動了戒備森嚴的皇室劉家。
時逢三十九天柱山訓龍之時,元嬰境界的劉姓宗親全部集聚在日月靈湖,構築地煞八卦陣,熬罰湖中的孽龍。
三十九天柱山的警戒,則是交由金丹級別的劉姓血脈操持。
外有天罡八卦陣守衛,內有金丹衛士巡查,整個三十九天柱山固若金湯,即使有八大宗門這樣的仇敵大舉來攻,也能撐上一日半晌。
長達半月之久的訓龍之期,都是劉家枕戈待旦、秣馬厲兵之時。
無論是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找劉家的麻煩,都會被視爲生死之敵。
誰能料到,錢通神、萬裏風和金錯刀這等大佬爲了救子,不惜冒着和皇室開戰的隱患,悄悄潛入離火四山。
你說你們偷偷摸進來就消停一些嘛,還明目張膽地動起手來。
你說你們動手就幹淨利索一些嘛,居然還陰溝裏翻了船。
你說你們翻船後就趕緊跑嘛,竟然還要回到左離山救子。
這一系列衍變發生下來,劉家若是還被蒙在鼓裏,那真是連豬都不如。
只見一隊隊禁軍甲衛打着燈籠,向離火四山這一塊聚集過來,開啓了地毯式搜查。
到了這一步,三位家主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只能先把錢多多、萬貫財和金如意這三個敗家玩意救出來再說。
待到錢通神和金錯刀撲入地下冰窖後,卻見錢多多和金如意在地上來回打滾,疼得哭爹喊娘。
這哥倆,一個沒了左臂,一個缺了右肢,落得了和萬貫財一模一樣的下場。
此時,那位尉門主的身影剛剛沉沒於地面。
萬裏風手持法寶射天狼,朝着尉門主消失的地方,射出了一記流星趕月。
冷箭如影隨形,轟去冰層,轟開地面,轟出了一個四五丈深的箭坑。
流星趕月過後,又有三道光芒疾速襲來,其中一道爲金絲白玉刀凜冽的刀光,另兩道則是龍鳳通寶的寒光。
三件法寶打在同一個地方,又將那個箭坑炸深了七八丈。
“三位家主的這份送別之禮,我尉某人記下了,他日再來相報。咳咳……”
隨着一陣告別之音傳來,這處地下冰窖再次回歸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