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關在薦福寺內,人去去在“竹鶴山莊”內,我何不殺個“回馬槍”,把人去去救出來再說呢?雲飛主意已定,大步往“竹鶴山莊”走去。
“竹鶴山莊”的門大開着,看不見一個莊丁,雲飛雖有些奇怪,但仍是毫不猶豫地走進了莊內。
爲了朋友,明知山莊內是刀山火海,他也是一定要闖的。
他很快又走到了大廳,大廳的門也是敞開的,一股腥臭從敞開的門內撲鼻而來,他停住腳步,向廳內望去,就看見了匡心。
匡心仍盤膝坐着。
廳中山也似的兵器已不見,卻多了一堆比兵器還要龐大的虎糞、狼糞,衣衫華麗的匡心此刻周身沾滿了臭糞,盤膝坐在糞堆上,正大口地吞着臭糞。
雲飛胃中一陣翻騰,差些就吐出來,匡心扭頭望着他,“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又來了?來來來,陪老夫喫一些如何?”
雲飛憋着氣道:“你老太客氣了,我來找胖兄聊聊,你還是自己慢慢享受吧。”
匡心惡意地笑道:“嘿嘿,小子,老夫知道你小子必定不會死心,一定還會再來的,所以老夫早有準備,只怕你小子是白來了。”
說着他又低頭去喫臭糞了。
雲飛實在弄不明白這老家夥是個瘋子,還是在裝瘋賣傻,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無疑都是極棘手的人物。何況,他曾與之交手,匡心的武功實不在他在之下。
沉默了片刻,他沉聲道:“匡莊主,胖兄現在什麼地方?”
匡心似乎也很樂意回答問題,聞言道:“小子,你有些太不夠朋友了,你的什麼胖兄被埋在這些糞堆下快被燻死了,你卻躲在外面不敢進來,還講什麼同甘共苦,豈不是自欺欺人?”
雲飛怒道:“什麼,你敢把胖兄埋在這下面?”
匡心道:“老夫爲什麼不敢?不過你放心,他死不了的,難得有一個人陪老夫喫這美味佳餚,老夫又如何舍得讓他死?”
他指了指糞便另一邊,道:“你看,他不是喫得正香嗎?”
雲飛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就見糞堆另一邊有一人幾乎全被埋在糞中,只露一張臉在外面,但也沾滿了糞便,依稀是人去去模樣。
雲飛一見人去去受此污辱,怒不可遏,沉喝一聲,直掠入廳中,半空中一記“隔空拳”直向匡心擊去。
匡心一閃,雲飛已掠到了人去去跟前,伸手去拉他道:“胖兄,你怎麼了?”
人去去沒有回答。
但雲飛一拉人去去手已感不對,這人不是胖兄,他正要縮手,那人手腕一翻,已刁住了他手臂,接着糞便飛濺,一人自糞便中撲出,雙拳齊出,都擊在雲飛前胸上。
雲飛悶哼一聲,身形被擊得飛了出去,一路噴灑着鮮血,撞破窗戶飛出了廳外。
廳外陽光正濃,雲飛就摔在了陽光中。
有陽光必然有陰影。
陰影中站着兩個人。
一男一女。
男的約有五十歲,皮膚很黑,有一張很長的馬臉,手中握着一把鋸齒刀。
女的卻極年輕,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白嫩的肌膚,如水的眼波,臉上掛着笑容,與陰沉着的馬臉男子形成了極鮮明的對照,她的手中卻握着一把菜刀。
二人在陰影中相互依偎,瞧情形倒似一對夫妻。
雲飛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咳嗽了兩聲,又吐了一口血,強笑了一聲道:“他姥姥的,這小子不知是誰,竟然使得出至剛至猛的‘少林羅漢拳’,也難爲這家夥了。”
年輕女子笑道:“李公子客氣了,如果此人都使不出‘少林羅漢拳’,天下又有何人會使?”
雲飛詫異道:“噢,爲什麼?”
“因爲貧僧本就是少林弟子。”
陽光一暗,一人隨着話音從廳中竄了出來,頭臉、衣衫俱沾滿了糞便,依稀可看出是一光頭和尚,正是剛才出手突襲雲飛之人。
雲飛打量了他兩眼道:“瞧閣下方才出手的功力,想必是少林‘無’字輩的吧?”
和尚得意地道:“阿彌陀佛,李施主好眼力,貧僧少林無能。”
“無能?”雲飛冷笑道:“你的能耐很大嘛,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躲在虎狼糞便中偷襲別人的,這一點你就比別人能,佩服,佩服。不過,少林寺會放過你這個叛徒嗎?”
無能眼中閃過了一抹恐懼之色,隨即又被很濃的戾氣所淹沒,咬牙切齒道:“李施主,如果你想去告發貧僧,只怕是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