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西叫電鋸,一臺電鋸堪比十條大鋸”李銘九指着羣衆們正在安裝的電鋸。
“啊?”木匠們突然集體失望,人人臉上有一種深深的失落感。
“咦”李銘九反而有些不淡定了。
按常理,這些木匠應該表示不信、懷疑,或者應該驚訝才是正常操作,現在他們什麼表情,是失望,是因爲希望越大才有失望。是不是他們原來以爲這臺電鋸能頂上百個人的人工?
接下來李銘九有點混亂了,套路被打亂,他都不知如何裝逼。
“才頂十條大鋸啊?”果然,溫龍怯生生道。
“是啊,才十條大鋸,這麼少。應該一百條才算得上長江部落的神器”木匠們小聲議論着。
“羣主大人,這電鋸是不是只要放木材下去就能變出整張桌椅”另一個小木匠道。
“靠,你也太小瞧長江大爺了。還用什麼木料,只要畫出桌椅板凳的圖,放入機器裏,嗵,就出變出漂漂亮亮的桌椅案臺”
“去,還用木料麼。只要對着機器說一聲桌子,就能變出來桌子”另一個木匠說。
李銘九哭笑不得弄明白了,長江部落已經不知不覺被神話。只有憑空變出東西才符合神話結果,變不出來就不是神,難怪這些工匠如此失望。
“長江部落不是神,我們這裏沒有神仙”李銘九手壓壓着下來,大吼着叫道。
“科技,科技,是科技”木匠頭子溫龍比較有點文化,他連忙止制手下人的議論:“ 如果長江大爺能憑空變出花來,要我們千裏迢迢來幹嘛?”
“哦,是科技”羣木工這才停止神話,回到正常的思維上:“程公子和史首長也說長江部落以科技立國,有手藝的人才有飯喫”
“嗯嗯。田小娘子也說長江部落不同官府,只會讀書沒有手藝也當不了官”
“對對。”李銘九和藹的看着那個明白人:“我們長江部落只會讀書當不了官。你村裏的秀才如果想在我們長江部落當官,必需要會種地、打鐵、磨豆腐,必須有手藝在身才有可能當上我們長江部落的官。還有你們,現在已經有手藝在身,如果想當官,只要再認真讀書識字,也一樣可以當官”
溫龍臉色有些掛不住,他連忙對着那些木匠揮揮手道:“不可妄言,不可妄言。江山還是大明的江山,當官的規矩還是皇上說了算”
“哦——”衆木匠清醒下來,不再說話。再多說話就有通敵投匪之嫌。
雖然現在大明王朝風雨飄搖倒處漏風,各路反賊土匪多如牛毛,自立爲王。但他們小小老百姓只想混口飯喫,只想老婆孩子熱坑頭,國事還是莫談的好。
羣衆們組裝好電鋸,李銘九親自開機試車。
“嗞——”的一聲,尖利的機器轟鳴嚇得那些木匠齊齊後退,全都不由捂住耳朵。
李銘九順手在旁邊找到一條手臂粗的枯木,他高高舉起來道:“看好了”
他把那枯木橫着放到電鋸上,只聽“錚——”的一聲響,那條枯木斷成兩截。
“啊——”
突然之間李銘九覺得現場安靜得可怕,只有幾個羣衆笑得很牛逼的表情,這是長江部落羣衆裝逼裝到位的時候才特有的表情。
木匠們全都驚呆了。
溫龍臉色驚得鐵青,對着李銘九九道:“羣主大人,這。。。這。。。不就是神跡麼?”
那些木匠又一擁而上,拿過李銘九手裏的枯木認真觀看。
“斷口如此平齊,象鏡子一樣”
“速度如此之快,我還沒反應過來就鋸成兩段”
李銘九又試了幾下,手臂粗的木棍應聲而斷,切口平齊光滑。
木工們看得驚嘆連連,下巴都要掉下來。
李銘九指揮着三個羣衆把一條水桶粗的枯樹扛來。
“這個東西要鋸成板你們拉大鋸要多麼?”李銘九問。
溫龍上下看了看那條長二米,粗如水桶的枯木道肯定的說道:“一個時辰”
李銘九又笑了,他說道:“我們電鋸不用一個時辰,也不用半個時辰,也不用一柱香,只要數到三十”
羣衆們馬上知趣的開始大吼着:“一、二、三。。。。”
李銘九和三個羣衆一起那條粗大的木頭抵到電鋸上。
只聽一陣尖銳刺耳聲音響徹山谷,只見木屑如下雪般飛舞噴出,那條粗大的木頭如同被刀切的豆腐一樣被切開一條長長的口子。
“二十五”
羣衆們數到二十五,那條水桶的木頭被整整齊齊切成兩半,光滑平整,摸上去還溫熱燙手。
木匠們徹底爆發了,他們眼大如鈴,站着的身子都有些在打擺子似的。
有一個大叔木匠居然還哭了,他舉着已經不成形的手道:“我們匠造木工最累的活計便是掄大鋸鋸木板,累死一天還比不過這機器轉一眨眼的功夫”
“是啊是啊,難怪不讓我們帶大鋸來,有這東西大鋸可以扔江裏了”
“這一臺機器可頂五十人”
“有這個東西,蓋座樓最多十日便可”
。。。。
木匠們興奮得贊不絕口,差點把電鋸贊成神器。
電鋸是個危險工具,就是他們羣衆也要萬分小心,李銘九教了半天安全注意事項,又鋸了兩塊木板,讓木匠們就近看得仔仔細細,然後才讓他們上手練習,先從鋸小拇指粗的木頭開始。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李銘九都在教他們鋸木頭,木匠第一次見識這種威力如此巨大的機器,興奮緊張激動。
留下一個男羣衆現場監督木匠們使用電鋸,雖然這個羣衆自稱從來沒有使用過電鋸,但好歹也是羣衆,而且是男羣衆,對這些電機產品有天然的領悟,只要照着規範來應該不會出大問題。
李銘九偷偷交待那個羣衆:“你沒用過電鋸就不要上手了,你看着他們不要讓他們太亂來,這東西確實很危險,不小心很容易斷手斷腳,你站遠遠看着他們就行,我們的羣衆不能受傷,如果有血的教訓,,,”他的目光看着那羣興奮的木工,壓低聲音道:“也不能是我們羣衆的血”
那個羣衆點點頭:“放心,老子有分寸。你大羣主事情多,忙你的事去吧”
李銘九淌過越來越幹硬的河牀淤泥,回到山洞裏,看看離喫飯時間還有兩小時,他正打算去機牀車間幫忙,這時手機響了。
一看號碼,他馬上就叫了起來,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號碼正是留守木工現場那個羣衆的號碼。
“是不是鋸斷手了?”電話一接通李銘九馬上就叫道。
“斷了”那邊那個羣衆非常無奈的說:“這幫家夥太興奮了,看電鋸轉得飛快非常好奇,居然伸手去摸鋸片。。。。。。”
“媽的”李銘九大罵一聲:“頑民不化,傷的怎麼樣?”
“整個手掌都斷了”那邊羣衆說得不痛不癢,斷的不是他的手,反正血的教訓又不是羣衆的血,他絲毫不緊張:“如果龍醫生不忙的話,可以讓她再來練練斷肢再接技術,提高一下水平也是挺好的”
“行了。我問問”李銘九掛上電話。
斷肢再接是個大手術,如果不是重要人物,爲這些外人耗費這麼多精力和藥物李銘九下意識也覺得實在太浪費。
他把情況和趙鐵河、錢三孫寧說了一遍。
三個羣主都拿不定主意,雖然他們不通醫術,但也知道這是大手術,需要用到的醫療資源很多,這些醫療資源拿到揚州城去至少收費五十萬兩銀子。
“在我們的地盤上爲我們辦事受傷,原則上還是要救的”最後趙鐵河一錘定音:“但是最後決定權讓龍醫和林醫生決定吧。李銘九你們家解決吧”
龍梅和林芳芳聽到李銘九情況介紹也皺着眉,雖說醫者仁心,但關系到龐大而珍貴的醫療資源時兩個醫生猶豫了。
“主要不是自己人”龍梅自言自語着。
在她們兩個醫生的潛意識裏,只有女兵、清河村婦女才屬於自己人,其它那些都屬阿貓阿狗。程地龍是因爲決策羣的命令才作的手術。
“你們常管都不敢做決定,要我們兩個決定?”
“唉,這是大手術,我累一點也就算了。但是用到的麻藥等等藥物,用一點少一點,在我們有生之年應該搞不出這種麻藥。聽程天龍說這種手術在揚州五十萬銀子那些富豪都搶着做”林芳芳說。
“芳芳,就當再練練手吧”龍梅沉思了一下說:“就當收買人心”
林芳芳說:“價值五十萬兩銀子的手術,如果收買人心,直接發銀子,每人發幾千兩不是更好?”
“芳芳,再練練手吧”李銘九說。
林芳芳道:“羣主大人決定了,那我們堅決持行。這次叫甘甜幫忙”
“走”龍梅和林芳芳轉身就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