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真的嗎?”
不知道是白子畫的哪句話,觸碰到了阿珍的雷點,她總算是開口了。
阿珍緩緩抬起頭,精致明豔的小臉上,滿是淚花。
“他們說話不算數?不可能,他們當着我的面,發了心誓啊!”
“難不成他們不怕天打雷劈,道心不穩嗎?”
白子畫這些年與魔修鬥智鬥勇,見過了太多被魔修蒙騙的妖獸。
他輕嘆口氣,深不見底的眼眸中泛着無奈,鄭重地點點頭:
“魔修根本不畏心誓,他們只要擁有修羅族的修煉心法,就能夠輕易將心魔吞噬,化爲自身的力量。”
“心誓對他們而言,不過是哄騙你們這羣蠢笨妖獸的伎倆罷了。”
阿珍眼眶紅紅的,抬手掩面,泫然欲泣,哽咽道:
“白前輩......其實在我們回到通天樓之前,我和王維就已經叛變妖界了。”
“我們是懷着不可告人的祕密,跑回去的,目的是監視顧樓主和蘇小姐。”
“當時王維對蘇小姐的態度非常差,你們肯定很奇怪吧?我們私奔回來的路上,遇見了一個遊蕩的元神。”
“他元神實力強大,一下就奪取了王維的肉身。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無意間提到了通天樓,對方立刻就變了臉。”
“他說他可以放過我們,前提是要帶他回一趟通天樓。他最開始是說......他跟顧樓主有怨,說自己變成現在這樣,都是託顧律的福。”
“可等我們到了通天樓之後,那個魔修就變了臉,對着蘇小姐一頓指責,讓我感到既害怕又後悔。”
“果然......他是衝着蘇小姐他們來的,而且一直在通天樓偷聽你們的對話,我本想着通風報信......”
“可他在茶水裏給我下了一種蠱毒,月圓之夜,沒有解藥,生不如死。我和王維都受制於人,沒有辦法......才不得不聽從他的話語。”
“求你幫幫我吧,我知道你們修爲強大,殺掉那個魔修不難吧?只要您肯幫忙,讓我做什麼都行......王維現在肉身被佔,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才好,嗚嗚嗚。”
阿珍哭得肝腸寸斷,可白子畫聽完這些後,絲毫沒有共情。
他冷冷地看着眼前淚水漣漣的女人,心中只有鄙夷和輕蔑。
不論蘇言傾或是其他人幫了對方多少,對方只會覺得他們實力強大,隨手就能幫助的小忙,並不會對你多感謝。
事成之後,但凡涉及到自身的利益,他們立刻就能將曾經的恩情拋之腦後。
這就是人性。
一點都經不起考驗。
“我爲什麼要幫你?”
“我不是蘇言傾這種單純的小姑娘,看見一些所謂的愛情故事,就會伸出援手。”
“她腦殘心軟,見到女孩子哭就受不了。”
“當初是蘇言傾幫你解決的閣主,她沒害過你,還幫你和王維私奔,得到了什麼?”
“你轉頭就背叛她,甚至連一點掙扎的念頭都沒有,你想過她的感受沒?”
“你也說了,只是蠱毒,月圓之夜才發作,根本危及不到生命,你就不能冒險傳遞消息給她?”
“你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有什麼資格向我求助?”
白子畫字字珠璣,句句戳心。
他是蜀山派長老,經常下山捉鬼除魔,見慣了人心險惡。
對於這種貪生怕死之輩,他不想批判什麼。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阿珍只爲自己,沒有做錯什麼。
她背叛只有幾面之緣蘇言傾,那是她的選擇。
但是她連嘗試的機會都沒有試過,就輕而易舉地背叛了自己生活的家鄉,這點實在讓人無法原諒。
魔修一旦解開封印,生靈塗炭。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你們都是分神期,甚至是合體期的大能,就算被魔修盯上,也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可我和王維不一樣,我們都只有金丹,隨便就能被殺死......”
“我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你了,您就不能幫幫忙,救救我和王維嗎?鋤強扶弱,不應該嗎?”
阿珍被如此批評,只覺更委屈,哭得是心如刀割、五內如焚。
“行了,我沒說不幫。”白子畫冷眉一豎,語氣僵硬,“你先說說王維去哪裏了?”
阿珍擦了擦眼淚,抽抽噎噎道:
“王維肉身被佔,現在應該在南海跟蹤蘇小姐她們。哦,對了,那個附身的魔修,名字叫做元遂。”
“他說他變成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全拜蘇言傾和顧律所賜,一定會找機會討回公道的。”
白子畫理所當然的以爲,那個路上一直跟蹤他們的黑影,恐怕就是‘元遂’了吧。
另一邊。
陸玄墨將小朱雀護在身後,輕而易舉地破開了陣法,眼中翻騰着怒火:
“欺負未成年,算什麼本事?”
爲首的黑影,嚇得直哆嗦,掀開易容面具,露出真容,識趣地雙手舉投降:
“我只是想逗逗它,誰讓蘇言傾當時在千佛寺,把我們害得這麼慘。”
“欺負不了她,還不能欺負欺負這小肥鳥了?”
陸玄墨定睛一看,對面還真是熟人:
“冷護法,你不好好呆在慕容逸身邊保護他,跑來這裏湊什麼熱鬧?”
***
題外話:
在阿珍看來,她沒有錯,她是自保,甚至可以說是蘇言傾連累的她。
畢竟蘇言傾不來,她還在當花魁,雖然會被閣主壓榨,雖然不能和王維在一起,但沒有生命危險。
阿珍這樣的人,現實有很多很多。
蘇言傾,則是虛構的人。
希望大家在現實生活中,盡量不要當蘇言傾。
真的,人性經不起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