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和師尊只是想幫宴鬱在南海站穩腳跟,讓他能夠堂堂正正地鼓起勇氣,報復曾經那羣欺負他的人。”
一道清麗婉轉的嗓音響起。
蘇言傾抬起眼睫,似乎想通了什麼,她的目光緩緩移到宴秭歸的臉上,眼神中滿是輕蔑與不屑。
“你們從小就罵他是野種,搶他玩具,刻意孤立他。不就是害怕小鬱以後會成爲蛟龍,取代你長子的地位嗎?”
“你們故意打擊他的自信心,拿他漂亮珍貴的異色瞳孔當成攻擊點,刻意侮辱他,讓他變得自卑敏感,企圖讓他不能化生雌性鮫人,斷絕成蛟龍的機會。”
“如果不是有宴北默默在暗中護着小鬱,恐怕小鬱早就被你們這羣人,逼得自暴自棄了吧。”
“像你這種惡心人的大哥,我要是宴鬱,早就一刀割爛了你的尾巴,還能讓你在這裏大放厥詞?
“欺負一個弱小無辜的孩子,算什麼本事?你知道你們這叫什麼嗎?叫家庭霸凌!叫冷暴力!”
“你以爲你笑起來聲音爽朗,就很陽光很帥氣?真讓人想吐......”
“我不知道你是靠什麼方法說服了我師兄,但這場比賽,我願意參加,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們妖界的賭注,我不參與。但如果你輸在了我的手上,請你帶着你的其他兄弟們,跪在宴鬱的面前,爲曾經做的欺凌之事,誠懇道歉!”
“並且宴鬱承受過的屈辱,都要一一雙倍奉還,你敢嗎?”
少女不卑不亢又滿含怒意的嗓音,回蕩在整座宮殿裏。
在場所有人都寂靜無語,似乎被少女突如其來的爆發所震驚。
唯有宴鬱,一雙漂亮的鴛鴦眼眸滿含氤氳和欣喜,小心翼翼地克制着內心的愛慕,呼吸急促又輕微,心跳加速了片刻,整張臉都紅透了。
宴鬱害怕被少女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只敢悄悄抬眸注視着蘇言傾,眼角像是暈染開的桃花:
姐姐,她......不是在爲她自己出頭,不是在替宗門正名。
而是替他出氣啊!
原來姐姐.......一直都記得他被哥哥們從小欺負的事。
他如果能夠早點遇見姐姐,該多好啊!
現在的他太弱小了,根本沒辦法跟顧寒臣他們搶人。
宴秭歸聽到這話,眉頭緊擰:“你敢罵我?區區一個元嬰初期,也敢在我面前囂張?”
蘇言傾似笑非笑:“元嬰初期怎麼了?你不也就是個元嬰後期嗎?有什麼好得意的?”
宴秭歸頓時冷下臉來:“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今天我就教教你,什麼人可以惹,什麼人不該惹!”
話音剛落,橙紅色的魚尾猛然發起進攻,一道挾裹着巨浪翻滾的攻擊,迎面朝着蘇言傾正面襲來。
不得不說,鮫人入海,速度奇快,就連赫連樗雪都未能反應過來。
那道海浪攻擊中蘊含着元嬰後期十成的威力,蘇言傾若是正面迎擊,恐怕要受重傷。
眼看着少女手足無措的樣子,宴秭歸嘴角揚起陰冷的弧度,落井下石,“你若是能接下這一招,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但是很可惜,你一個元嬰初期,直面接下這一招,恐怕要躺在牀上好好養傷幾個月了。”
顧寒臣忍不住想要衝出去時,赫連樗雪忽然抽出腰間長劍,橫劍一擋,“不要多事,讓她自己解決。”
顧寒臣焦躁不安:“蘇蘇剛晉升元嬰,哪裏接得下這一招?”
赫連樗雪神色緩和,眼眸中閃爍着淡淡的幽光,溢滿了溫柔和信任。
“你不知道,傾傾這段時間有多努力,正好檢驗一下她的修煉成果。”
“看看元嬰初期的她,能不能碾壓同境界的後期。”
不遠處旁觀着的慕容逸,聽到師尊的話,也收回了手中的暗器,默默退到一旁,靜觀這場元嬰修士間的較量。
鮫人王則是遊到了宴鬱的身旁,壓低嗓音:
“這位姑娘怎麼知道你小時候的事情?小鬱,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父王?”
宴鬱的銀藍色魚尾不自覺地擺動了一下,他垂下眼睫,再抬眼時,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的神色。
“我只和王子說過這些事,或許......蘇姐姐是從王子那邊知道的吧。”
“女孩之間有些小祕密不是很正常嗎?父王,您難道要眼睜睜地看着大哥,欺負王子殿下的客人?”
鮫人王輕松一笑:“年輕人的小小切磋,無須長輩出言阻止。你也好好看看,同爲女孩子,人家的實力可比你強太多了。”
宴鬱裝作一副乖乖寶的樣子,微微揚起脣角的笑容。
“蘇姐姐當然是最棒的,她可厲害了。有她在,大哥他們肯定不敢再隨意欺負我了。”
鮫人王寵溺地揉了揉幺兒的頭頂。
“說錯了,以後有王子在,沒人會欺負你。你和蘇姐姐遲早有一天會分開的,但王子會一直守護在你的身邊。”
宴鬱嘴角抽搐,臉上的笑意也變得僵硬起來:
誰要跟顧寒臣長相廝守?
他只想和姐姐貼貼!
他的目光溫柔又繾綣地注視着,宮殿中央那位身形嬌小,臉上卻滿含鬥志的絕美少女。
蘇言傾眨眨眼,臉上並無半點畏懼,反而變得認真起來:
“宴秭歸,這是你自己說的,你別後悔!”
她忽然抽出腰間長劍,劍尖鋒芒畢露,直指宴秭歸下腹。
“我的劍還從未嘗過魚的血,今天就讓你幫它開開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