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第四天的時候,王保山終於去上工了。
衆人見他雖然面色蒼白,身形也消瘦了許多,看起來也不像有什麼大事的模樣,就也不再關注此事。
沒想到這兩天就聽到王家要分家了!
這年頭哪怕是成家立業了,一大家子擠在一起住,堅持不分家的人比比皆是。
雖然王家人矛盾頗多,可是二人也都沒結婚,王家兩兄弟上頭又有王茂律和王嬸壓着,怎麼也不像是王保山要分家啊?
難道是王保山真的不是王茂律的種,要把他掃地出門啦?
一時間衆說紛紜,不過現在鬧了兩天還沒結果。
林大娘說完,也是唏噓不已。
林白玉心想,就系統這讓她趕緊來喫瓜的樣子,估計今天或者明天這分家就有結果了。
果然,她們這邊才剛聊完,就聽說見有人說,王保山請了大隊長和王家長輩,今天就要敲定分家的事了。
在場的人相互對視了幾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然後,林白玉就見剛剛還各忙各的人紛紛起身,只不過離去的方向和林大娘還有林白玉出奇的一致。
“快走,再不去,就看不到林大花家的熱鬧啦。”看來這是一個跟王嬸不對付的人。
“就是,就是。看她平時一副得意的樣子,就她小兒子那副德行,還敢瞧不起我家閨女……”和王嬸不對付的人✖️2。
“你們說是不是那個人來認親了?誒喲,要是她真做出點什麼醜事出來,我們村的名聲都要讓她敗壞了啊……” 和王嬸不對付的人✖️3。
“……”
“……”
……
聽了一路其他人對王嬸的議論,林白玉表示她人已經麻了,合着這王嬸還挺會拉仇恨的唄。
她就沒聽到有幾個大娘和嬸子不說她壞話的,這拉仇恨的能力在這林安村也是數一數二的了吧。
此時的王家,大隊長、還有據林大娘所說的王家輩分最高的六叔公以及和王茂律他們那一支關系挺遠了的三堂伯都坐在屋子裏,而王家的四個人則站在他們跟前。
林白玉和衆人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說了有一會了。
讓衆人大跌眼鏡的是,不是什麼所謂的王家夫妻因爲王保山的身世有問題,所以要把他趕出家門,而是王保山自己提出要分家。
“保山啊,你真的想好了嗎?若是真的過繼到你三堂伯名下,你跟這個家可就一點關系都沒有了,這家產一點東西都分不到啊。”六叔公對王保山說道。
“我明白,六叔公您放心吧,我不會後悔的。”王保山斬釘截鐵地回道。
聽到二人的對話,王嬸和王茂律顯得緊張極了,在旁人看來還以爲是他們舍不得這個兒子。
事實上,他們也確實舍不得這個兒子,只不過不是出於父母對兒子的關愛,而是舍不得王保山這個青壯勞力。
“六叔,可是我們王家輩分最高的人,您可不能不明事理硬要拆散我們母子啊!”王嬸使勁憋出眼淚,對着六叔公哭嚎道。
“胡說八道!我拆散你們母子?你還知道你有這麼兒子?你們這麼些年怎麼對他的你們自己不清楚?”看着眼前的林大花還在同他胡攪蠻纏,六叔公只覺得覺得憤怒極了。
“我的老天爺啊,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拼死拼活才生下這個兒子,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就不認我這個娘了……”王嬸只當沒聽到六叔公說的話。
王嬸哭鬧了一會發現沒人理她,心裏氣極了。
但她這兩天被性格大變的王保山嚇到了,也不敢打罵他。
只能揪着一旁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王茂律出氣:“你還傻站着幹什麼!自己家人都不幫你,辛苦養大的兒子都快被人搶走了,你連話都不敢說一聲!”
“我怎麼就嫁了你這麼個沒種的玩意!”說着,還覺得不解氣,王嬸還使勁拍打了王茂律幾下。
對於王嬸的舉動王茂律明顯是習慣了她的霸道,並未多說什麼,反而還哄起了她。
他們這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舉動讓在一旁圍觀的林白玉暗暗咂舌,沒想到這王茂律竟然還那麼的癡情啊。
林大娘見到王嬸這番作態,卻是冷笑了一聲,對林白玉說:“這幾年這王家的六叔也不怎麼出來走動了,你們小輩不知道,這可是我們在村裏碰到也會客氣的喊一聲王老太爺的人。”
接着,林大娘又壓低了聲音,繼續道:“今天這樣被一個侄媳婦拐着彎的罵,你看着吧,今後這林大花可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喫咯……”
果然,王茂律是沒什麼反應,可被王嬸內涵到的另外兩個王家長輩可就坐不住了。
王家的六叔公作爲王家年紀最長,輩分也最大的人,且爲人處事公正,不止王家的小輩們尊敬他,王家平時最頑劣不堪的人看到他要夾着尾巴做人。
今天被這樣下面子,整個人氣急了,隔着老遠林白玉都能感受到他的憤怒。
而王家三堂伯則是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
雖然他也很生氣王家夫妻的作態,可他心裏也是想着能將王保山過繼到他名下的,因此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把事情辦砸了。
大隊長是被請來做公證的,自然不會隨便插手王家這一攤子爛事。
至於和王家三堂伯一樣從頭到尾沒說過話的王保才則是恨不得趕快把王保山趕出家門,那麼以後王家的家產就都是他的了。
一時間,參與此次分家的衆人各有各的心思,進行到一半的王家分家一事也陷入了僵持狀態。
在一旁圍觀的林白玉見此刻在王家上演的這場分家大戲實在是有趣極了。
不過…她莫名地覺得今天分家一事能否成功的關鍵不在於王家夫婦,也不在於王家的六叔公和三堂伯,而在那個看起來和以往變化極大的王保山。
林白玉努力回憶原書裏對王保山這個人的描述,因爲他就是個路人甲角色,林白玉看書時也沒過多關注過他,只記得他在王家人眼裏就像是個任勞任怨的“老黃牛”。
他在被家人各種欺負後都還能以德報怨,無怨無悔地爲家人付出,是一個典型的懦弱愚孝的可憐人。
難道他生了一場大病,或者被自己的身世打擊到了,變化真的就能那麼大嗎?
還是說,他和自己一樣是穿越的呢?又或者說是重活一世的“王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