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幕,如幻影般閃現而過。
虞瑤憑借高超的天賦,和堪比神器的鉞魂燈,修爲直逼渡劫後期。
最終,她帶領着三界修士,與魔皇廝殺了三天三夜。
魔皇措手不及,在伐魔大戰中遭受重傷,不敵衆人,神魂被封印。
即便大獲全勝,三界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死傷無數。
“爲什麼受到懲罰的只有我一人,這不公平!傾傾,你答應過,會讓我陪你一起上九重天的!我只是......太愛你了,只想你的眼裏只有我一人,不想你重歸仙界。”
被封印的最後一刻,魔皇哀痛欲絕,歇斯底裏的質問道。
虞瑤絕美的容顏上沒有絲毫情緒,眼神冷若千年寒冰,嘆息道:
“我給了你很多次機會,是你自己沒有好好珍惜。你屠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修士,即便他們曾是仙君的神魂,不會遭受任何傷害,可他們的家人都是無辜的。”
“我身爲開陽星君,理應肩負起責任。當初是我將你從九重天帶出來的,也該由我來結束一切。我無法原諒你的錯誤,正邪永不兩立,望你來世好好做人。”
魔皇消失在了漫漫長河中。
可他還留有後手。
他在魔界只手遮天,魔殿裏的傳承會蠱惑着後世的修羅們,源源不斷爲他補充神魂,而他創立的盤古獻魂陣,也終究會被後世知曉,一旦開啓陣法,他就可以重現人間。
而他的轉世之身——慕容逸,就是最好的獻舍祭品。
至於那該死的搖光星君、貪狼星君、文曲星君等,只要他們還想要開陽星君安安穩穩度過劫數,就絕不能插手他的復活。
魔皇消失後。
虞瑤也遭受到了天道的監視。
這些年來,她在轉世之魂沒有覺醒之前,一直遊走於三界之中,不斷的布局,埋下一個又一個的節點,甚至讓自己的靈寵“梟”變爲系統,綁定了自己的轉世,只爲順利完成歷劫。
慕容逸看完所有的回憶後,終於意識到......
他就是魔皇的轉世。
而當初魔皇信誓旦旦,說自己的轉世是絕對不會認錯的,卻終究還是被白小茹給欺騙了,甚至還將蘇言傾推得遠遠的。
倏然間。
眼前畫面一轉,是他曾與小師妹的點點滴滴。
一次又一次拒絕她,一次又一次告訴她,他們只是同門師兄妹,希望以後能夠恪守分寸。
就因爲,他曾經認錯了救命恩人,就再也無法補救兩人之間的關系。
明明從一開始,蘇言傾喜歡的人就只有他一個。
爲什麼......她卻不屬於他!
魔皇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蠱人心魄。
“你看。”
“不論你爲她做的再多,她也不會感激你,她只會記得你曾經犯下的錯誤。”
“所以你需要什麼?你需要絕對的力量來禁錮她。將她牢牢鎖在你的宮殿內,任你爲所欲爲,這才是你應該做的。”
“而不是像個默默守護在她身後的蠢貨,無私奉獻着你的一切,不讓她知曉。”
“你感動的只有你自己,而蘇言傾卻什麼也不知道。”
“你瞧,她身邊有那麼多的師兄、前輩、太子、師尊,在她身邊保護她,她何曾記起了你?”
“想要不被她忽略,想要獨佔她的視線,你就需要我的力量。”
“來吧,吾也是爲你着想,獻舍與吾,你就會得到她的全部。”
一陣黑霧飄散。
一位辨別不清五官的黑發青年,忽然現身。
他的長發迤邐垂在地面上。
一張與慕容逸相似卻又俊美非凡令人心之向往的容顏,讓慕容逸驚得一退三丈。
青年身上縈繞着強大的魔力,這是渡劫後期強者的威壓。
青年沉聲發問,長發仿佛被幻境中的微風吹佛,讓他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殺人如麻的魔皇,更像是出塵脫俗的謫仙。
“......吾的轉世,你的選擇是什麼?”
慕容逸胸口的黑色蓮花印記,像是灼燒的烈火,炙熱而滾燙,隱隱散發出黑暗魔氣。
他清澈又黝黑的雙眸,也漸漸變得迷離,喃喃自語道:
“我想要獨佔她的所有。”
黑發青年很是滿意,邪肆一笑。
“你放心,我會實現你的願望。”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
轉瞬之間。
慕容逸就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在壓迫着他。
他渾身絞痛,纖瘦的手背上顯露出青筋凸起,面容逐漸扭曲。
虛空中的黑發青年,半透明的虛影重新化爲星星點點的璀璨,瞬間湧入慕容逸的體內。
只見黑影一閃。
“慕容逸”的眉心驀然多了一抹黑點。
“傾傾,爲了這一天,我在這暗無天日的囚籠裏,整整沉睡了三百餘年。”
“果然,他們這羣道貌岸然的僞君子,還是陰魂不散的纏在你的身邊。”
“這一次,我絕不會再退讓半分!”
幻境碎裂的一瞬間。
轟隆——
緋色的血月,徹底消失,漆黑的夜色中,盤古獻混陣的中央,驟然亮光大作。
司徒長宇騎在一匹黑色魔馬之上,高舉手中的魂器,聲音如鬼如魅,氣勢雄渾:
“恭迎魔皇現世!重啓修羅輝煌——!”
在他身後的所有魔修,全部跪伏在地,高呼道:
“恭迎魔皇!”
十萬魔軍,死傷大半,可他們的凝聚力卻不減分毫。
一聲聲的口號,響徹九霄,震懾全場。
亮光中,一道龐大又雄壯的身影,緩緩出現在衆人的眼中,散發出的氣息極其可怖。
司徒長宇,喜極而泣,“魔皇殿下,姜奚寧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求您,賜福於我們修羅族人,讓我們擁有真實的軀殼吧!”
“我們爲此整整謀劃了三百年!您兌現承諾的時候到了!”
轟隆隆——
魔皇巨大的黑影,忽然伸出一個黑色的手掌,似乎要賜福於衆魔修。
司徒長宇仰天長嘯,神魂激蕩。
然而魔氣湧入他身體的那一刻,仿佛全身上下都在遭受酷刑,他發出悽怨的慘叫聲:
“魔皇?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