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妖族始祖——臣夕,受人所託,前來助你一臂之力。”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渾厚,像是大提琴的聲音,令人沉醉。
蘇言傾想起大明湖畔的小朱雀,柔聲問道:
“小朱雀和顧寒臣還好嗎?”
“顧寒臣正在祭壇接受我的傳承,那朱雀神獸原來是你的靈寵?”
俊美的男人臉上不帶一絲情緒,眼神中隱隱帶着一股孤傲乖戾的意味。
就好像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螻蟻。
上位者的傲慢,一覽無遺。
......拽霸天。
蘇言傾不動聲色地打量着。
“是的,不過老祖您怎麼是......女身?”
“我本是上古朱䴉,鳥禽妖獸更適合我的神魂。”
花嬌嬌的血統最是純正,最接近上古朱䴉的血脈。
不過,妖族始祖極少離開祭壇。
上次臣夕是覺得,這蘇言傾年紀輕輕就能晉升煉虛,是個可塑之才,方才點撥一二。
這次純粹是受顧寒臣所託,不得不來此一趟。
不然那小子不肯安心學傳承,影響是妖界的未來。
他身爲妖族老祖,可不能任小輩偷懶。
更何況,他好久都沒來修真界了,在此處逗留幾日,也不是不行。
“先隨吾去個地方,有東西給你。”
臣夕不欲多言,朝着宴鬱點了點頭。
宴鬱會意,瞬間化爲龐大的蛟龍之身,遮天蔽日。
龍角巍峨,龍身擺尾,俊美瀟灑。
蘇言傾摸了摸它的頭,爬上了龍身。
臣夕則是背着手,腳尖一踏,長袖飄然間,立於龍首之上,好似仙人駕龍。
蛟龍入雲海,朝霞萬裏光。
路途中,臣夕隨口透露了一個驚天大祕密。
“你們做的傀儡還不錯,我隨手弄了點靈力,就能自由活動,幾百年後的修真界確實不一樣。”
臣夕冷傲的嘴角彎了彎,露出興味的眼神,似乎很是滿意自己的傑作。
蘇言傾眨巴眨巴眼,有些懵,過了好一會兒才領悟對方的意思。
“您是說那團黑霧,是您搞的鬼?”
“你們不是在演習怎麼和魔修對打嗎?”
臣夕瞥了瞥一臉驚詫的蘇言傾,居高臨下道,“難道你們是不滿意我的指教?”
......
我謝謝您咧!
蘇言傾恨不得當場表演一個翻白眼。
可那時,她的確查到了魔修的蹤跡啊?
蘇言傾什麼也沒說,當即拿出來噬魔羅盤。
指針顯示卻忽然調轉方向,朝着西南方而去。
那裏......正是慕容世家的山頭領地。
可慕容逸還跟着謝清玄在學陣法,每日還要誦經驅魔,根本不在慕容家。
魔修難道是想要搶回慕容逸嗎?
“既然黑霧骷髏是您的傑作,那您當時有感覺附近有魔修嗎?”
蘇言傾試探性地問道。
可臣夕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眺望前方,拍了拍蛟龍的脖子,“就是這裏,下去吧。”
蛟龍長吟一聲,龍尾輕擺,俯衝而下,“姐姐抓緊了。”
兩人一蛟從兩山之間的夾縫中穿梭而入。
臣夕雙手翻飛結印,用法術解開了這裏的封印。
蘇言傾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恢宏壯麗的一線天,在剎那間山崩地裂,地面裂出一道極深極黑的裂縫,堪比深淵。
幽深靜謐,一望無際,好似鬼斧天工般的天坑裂縫。
蛟龍毫不猶豫地潛入地底,蘇言傾瞠目結舌,“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哪裏?”
“吾之祕境,沉淵之巖。”
臣夕冷淡的面容上,浮現一股淡淡的懷念之色。
“這是我幾百年前來這裏遊玩時,特意留下的祕境。”
“幽冥小子的傳承,都給了你吧?”
蘇言傾眨了眨眼,“您也認識幽冥老祖?”
“冰雷雙靈根第一人,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小屁孩。”
“千年前,他可是三界最頂端的男人,無數女修爲之傾倒。”
“你接受了他的傳承,難道沒有學習他的獨門祕術?”
臣夕審視的目光,讓蘇言傾有些緊張。
“我只融合了千年玄冰和萬年神雷之力,如今我還未能全部融會貫通,難道還有別的傳承?”
妖祖的眼神,讓她有些害怕,好像她哪句話回答錯了,就要接受審問一般。
臣夕蹙眉,“難怪小顧跪着求我,非要將這禮物轉送給你。”
說完,還不等蘇言傾反應過來。
臣夕矜貴地挽起袖袍,指尖隔着虛空,探了探她的靈脈。
片刻之後,男人用贊賞的目光望向蘇言傾。
“不錯,小小年紀竟能抵擋誘惑,保有完璧之身,是可塑之才。”
“啊?”蘇言傾抬眸,瞳孔震驚。
老祖,您知道您在說些什麼嗎?
“幽冥老祖的傳承......該不會是?”
臣夕清雋如玉的臉上,浮現淡淡薄紅,似乎難以啓齒,又怕小輩不懂,直言道:
“幽冥那小子,亦正亦邪,起初是以欲入道。修真界的合歡宗的雙修祕法,還是他當時隨手寫下的。”
“後來經由指點,幽冥才學會修身養性,轉修浩然正氣的劍術。”
臣夕冷淡矜傲的目光中,似是對幽冥的誤入歧途多有不滿。
“你是女娃,雖說有冰雷雙靈根,但到底是九陰之體,採補之法的確不太適合你。”
“像我一生孑然,至死都保有元陽,方能順利飛升上界。如今殘留世間的意識,只爲引導後人。”
臣夕似乎對自己的童男之身很是驕傲,還指點道:
“你若想要早日飛升仙界,切莫結道侶。仙界亦有俊美男子,勿要耽於男色。”
......
老祖知不知羞,她不知道。
反正兩人一蛟之間的氣氛,尤爲古怪。
她什麼時候耽於男色了?
這口黑鍋扣下來,很難受啊!
蘇言傾的驚訝暫且不提。
宴鬱倒是鬱悶得快要吐血了。
他當初與老祖交易。
對方幫他遮掩住一天的詛咒,能讓他短時間恢復人身。
代價是一個月內,他要帶老祖巡遊三界。
是的,沒聽錯。
臣夕表面上看起來孤傲冷漠,實際上就是個耽於玩樂的性子。
殘留意識逗留妖界數千年,玩性卻未大減。
宴鬱本想趁着恢復人身的時間,與蘇言傾多多加深感情。
結果這老祖一上來,就勸姐姐莫要結道侶......
“好了,前方便是我要送你的寶物。”
臣夕俊美的側臉上,露出清朗的笑意。
“這可是我存了上千年的寶物,要不是小顧深得我心,這玩意我可是不會輕易贈予外人的。”
蘇言傾發現地底巖漿的溫度越來越高,冰靈根的她經受不住蒸騰的熱氣,拿着袖擺擦拭額間密汗。
她揉了揉微微發燙的臉頰,“老祖,是什麼寶物呀?我只看到了巖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