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不是人，是魘獸。你如今修爲全無，是普通凡人。你的神魂對於他是無與倫比美味的食物。”
“如果我今晚沒有要你伺候，你現在應該成了他的口糧。”
“至於顧寒臣，過幾天你自會見到他。”
衛瑾瑜松開蘇言傾，走回書案撩開衣袍坐下，繼續翻閱佛經。
“傾兒，十年可以改變很多事。我們沒有離開，是害怕你回來會找不到。”
“不過現在不必着急，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想要怎麼對你，都不會有人阻攔了。”
蘇言傾越聽越覺得眼前的衛瑾瑜不是她熟識的那個人。
向來溫和清冷如謫仙的佛子，怎麼可能說出來這種讓人誤會話來？
至於什麼十年過去了，恐怕也是幻境中的錯覺吧？
蘇言傾頭皮微微發麻，落荒而逃。
“別亂跑，院外有結界。”
衛瑾瑜眼神幽深，嗓音卻變得寵溺起來。
幸好......他先下手爲強。
***
瘋了瘋了！
連清心寡欲的佛子都成了偏執狂，還想對她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幻境可真能瞎扯蛋！
只不過，要破解這幻陣，該如何下手呢？
蘇言傾拿出袖口中的靈果，走過了別楓小院的回廊轉角。
清冷的月光傾瀉在回廊上，顯得寂寥又陰森。
這靈果能當做錨點，讓她回歸現實嗎？
正當蘇言傾在原地踱步時，頭頂突然投向一片陰影。
“衛瑾瑜，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來人伸手撩起她的下巴，語氣愜意輕松，“認錯人了還這麼理直氣壯？”
“謝清玄？”蘇言傾抬手拍開對方輕佻的動作，“你也是來興師問罪的？”
謝清玄倒沒有生氣，轉而揉了揉她的頭，“不，這裏是衛瑾瑜的夢境，我們需要幫助他盡快醒來。”
“否則一旦夢魘吸食衛瑾瑜的人氣，後面再想救他就難了。”
蘇言傾松了口氣，“我說怎麼衛公子變得怪怪的。”
謝清玄聞言，劍眉微挑，不懷好意地添油加醋道：
“說不定他原本的性格就是如此霸道偏執，只是一直隱藏了起來。”
“據我觀察，這城主應當就是夢魘。你師尊今晚也探城主府，應該會有所收獲。”
“不過我很好奇，在他的夢裏，你的五官爲什麼會變？雖然和你本來的面目很相似，卻又有些不同。”
這點蘇言傾也無法解釋。
難道說衛瑾瑜見過她在仙界的樣子？
她咬咬脣，“那今晚刺殺城主？”
謝清玄剛要說出計劃時，看到不遠處趕來的人，無奈笑了下，“明晚在這裏見，你的護花使者要來趕人了。”
蘇言傾回眸一望，向來清冷溫和的俊美男人，臉上是風雨欲來的寒霜之色，眼底是波濤翻湧的陰翳。
“傾兒，我不是說過不要亂跑嗎？”
衛瑾瑜脣瓣輕啓，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你如今是我的婢女，深夜私見外男，你覺得合適嗎？”
蘇言傾知道衛瑾瑜已陷入夢境，不得不順着他的意思，解釋道：
“衛、衛公子......瑾瑜，我錯了、你饒了我這次吧。我下次不敢了。”
“沒有下次。”
衛瑾瑜忍了忍，終究還是摁住心底的怒意，拉着她走向寢房。
蘇言傾轉身前朝着謝清玄眨了眨眼——明晚不見不散。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站在原地的謝清玄眼神不善。
“衛公子，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蘇言傾乖巧地跟在衛瑾瑜身後，爲難地問道。
“......你猜？”
衛瑾瑜看到謝清玄喫癟的樣子，心情好上許多，難得放緩了語氣。
蘇言傾默默翻了個白眼。
你的夢境，我能猜得到才是見鬼咧！
但她還是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猜不出來，衛公子給點提示吧？”
衛瑾瑜脣角微揚，眼睛裏閃過幽深的暗色，“你隨我來。”
兩人一路前行，經過暗無燈火的寢房時，衛瑾瑜將她拉了進去。
蘇言傾頓時渾身僵硬，有點兒驚疑不定地看着他。
衛瑾瑜打了個響指。
霎時間，房間內燃起上百顆夜明珠，燈火通明。
蘇言傾定睛一看......張大了嘴。
“這不是千佛寺你的.......”
之前衛瑾瑜臉上的陰翳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入水的眸光。
“是的，我將我的祕密基地，原封不動的還原了。”
“傾兒，從現在起，這裏就是你的了。你喜歡嗎？”
蘇言傾微微一怔，隨即又想起這裏不過是夢境，眉眼彎彎：“喜歡。原來衛公子之前都是故意嚇我的。”
少女彎起的眉眼如星光閃爍，晃得衛瑾瑜心神起伏，他忽而耳尖微紅，解釋道：
“我不喜歡你和謝清玄離得太近，所以才......”
蘇言傾立刻舉起手發誓，一臉誠懇的保證道：“衛公子放心，我對謝前輩無意，飛升以前我都不會結道侶的。”
衛瑾瑜聽了這話，臉色霎時一沉，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
一夜無話。
蘇言傾夜晚是在煉丹房裏的小塌上休息的。
等她醒來時，別楓小院已是空無一人。
爲了破解夢魘，她決定白天先去城主附近踩踩點。
蘇言傾剛一離開別楓小院，就聽到幾個小丫鬟的交談聲。
“昨晚，你聽到城主房裏的哭聲了嗎？”
“快別說了，我早上去前院送鮮花的時候，看到兩個僕人抬着一具幹屍從小門走呢。”
“看樣子城主的胃口越來越大了，以前還是幾天一人，如今竟是每晚都要吸食一人的陰元。”
“據說，昨晚要不是衛公子開口要走了小桃，原本死在塌上就是她了。”
“嘖，衛公子不是向來不近女色的嗎？倒是便宜了這小賤婢。我看昨晚她是故意灑酒，想引起衛公子的注意吧？”
“哎呀，聽說今天顧小少爺要回來，我得去城門口迎接他啦！”
“難怪你今日換了身新衣裳，原來是早有預謀呀！”
“嘿嘿，小碧姐姐我們快走吧！”
黃衣少女拉着藍衣少女，歡快地跑遠了。
蘇言傾這才從樹後走了出來。
顧寒臣？
他在夢境中又扮演的什麼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