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全都聚集在一處橋洞處,等候着一位黑衣人的到來。
有位年紀最小的少年,忐忑不安的小聲問:
“那堆屍體真是雲傾國師的傑作?她是怎麼在一夜之間殺了數百人啊?”
有人不屑一笑,冷聲道:
“他們這羣修士哪裏還需要自己親自動手殺人?隨便弄些咒語,就夠我們這些普通人喫一壺的了!”
有知情者見頭兒還沒來,憤憤不平的插嘴道:
“話也不是這麼說,雲傾國師才上任多長時間?死人的事情卻是從一年前就開始了。”
“昨晚那瘮人的血月你們也不是沒看見,這無頭屍體和幾個月前因疫病死掉的那批人是一樣的。”
“實話跟你們說吧,我就是從那兒逃回京城的。”
“那羣人死的時候,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樣,幹癟的臉上甚至還帶着一絲欣慰的笑容,瘮人的慌。”
“要我說,這雲傾國師就是長得太美了,才招惹這麼多是非。若她是個男人,必然不會淪落至此。”
幾人見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倒也信了半分。
但這次頭兒給的賞金頗高,他們也不願多生是非。
那位少年尚有幾分血性,替蘇言傾抱不平:
“頭兒騙我們說這災禍都是國師帶來的時候,你明知真相爲何不說?”
開口道出實情的中年男子,不懷好意的笑了:
“到底還是年少慕艾,你是心疼那位絕世美人吧!”
“我們隨口起個哄,就能輕輕松松拿到一百兩銀子,這活兒誰不願意幹?”
“你要是嫌這錢拿着燙手,那就都給我得了。正好我今晚還想去教坊喝兩盅小酒,左擁右抱,豈不快活。”
大老粗們此起彼伏的調笑着,唯有少年郎氣到轉身離開。
他本名成玉,本是懷着一腔熱血,想要懲罰紅顏禍水才加入其中。
沒成想差點害了一位無辜女子。
成玉當即朝着國師府跑去。
然而,他來的太遲了。
恢弘壯麗的國師府已燃起熊熊大火,難以撲滅。
人羣中不少人叫喚着:
“禍國殃民的狐狸精,就該一起燒死了!”
“燒的好!娘親在天之靈,您且安心吧!兒子替您殺了仇人!”
他們有的人是在昨晚失去了親人,傾瀉一腔怒火。
有的人是害怕自己會成死,想燒死妖女,求個心安。
殊不知,此時的蘇言傾並不在國師府。
一大清早,她就被蘇奕揚傳喚到了皇宮裏,商議昨晚血月的事情。
蘇奕揚一身黑色龍袍端坐於龍椅之上,身上帶着一股煞氣。
“此事定然不是靈氣枯竭的手筆,上個月死的雖說也有數百人,但全都是被抽幹了元氣,頭顱也沒有不翼而飛。”
“一百多具屍體,元氣尚存,頭顱消失,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乾清宮的正門。這不是示威是什麼?”
“前幾天欽天監剛諫言完被我罷免了官職,血月之後就出現這種慘象,未免太巧了。”
蘇奕揚原以爲自己登基後便能掌控全局,安心解決人界的災禍。
沒成想暗地裏還有人給他下套。
殺雞儆猴。
先對付他任命的國師,再來對付他?
蘇奕揚微沉着臉,眸光狠厲。
“我還在爲子民的生死存亡而奔波,拼了命的想辦法阻攔永夜的來臨。”
“這羣上不得臺面的東西,還在這裏爲一點權勢鼓動人心,簡直目光短淺。”
蘇言傾見蘇奕揚如此大發雷霆的模樣,有些意外。
她原以爲對方只是一位野心勃勃的權謀家。
阻止永夜的來臨,無非是害怕自己也會被牽連。
沒想到蘇奕揚竟然是真的想當救世主。
就在這時,御書房驀然闖進一位高大俊朗的帶刀侍衛。
“啓稟皇上,民衆們正在國師府門前聚集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