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垚不解:“掌門,爲何一定要去呢?不應戰不行嗎?”
朱玉晨沉默。
火刑說道:“不應戰也行,以後整個赤九門,包括妖王,都要夾着尾巴做人。”
“況且,肖離害過公主,以辛九的脾性,必是要與他不死不休。”
“就好比當初赤絕真人對朱煜無禮,最終不是死在了辛九手上嗎。”
冥魄失笑:“你把他說得像個莽夫一樣,他實是爲了去探探對方的底細,即便打不過,總跑得掉嘛。”
嘯霜從一開始就沒說話,此時才開口:“肖離爲何要約戰?”
所有人都沉默。
這誰知道,對於肖離這個人,大家都沒有太多的了解。
連脾氣秉性都不清楚,如何揣測其行事意圖。
入夜,圖蘭在自己的房中修煉。
辛九近來帶功的次數少了,而且也不再是晚上修煉,改到了清晨。
圖蘭問過南歌,南歌說總是晚上修煉,耽誤他陪公主。
當時圖蘭嗤之以鼻。
南歌卻說,相聚是緣,相守是惜緣,公主壽元有限,且沒有慧根,辛九自然要多疼她一些。
行功過半,突然心裏一揪,神識隨即變得飄忽。
知道不好,想鎮攝心神收功,然而神識迅速渙散。
“啊……”
一聲悽厲的慘叫,驚動了整個藥園。
紫璇第一個衝到圖蘭房門前,卻沒敢進去。
南歌化爲人形,快步走來,也未敢推門,只問道:“圖蘭?能聽見嗎?”
沉石和熊壯出來,南歌說道:“沒事,回房去吧。”
沉石返身回去,熊壯卻說道:“咋沒事?有人慘叫。”
不等南歌回話,辛九已經開門出來,快步而來,邊走邊系衣帶。
“是有人慘叫,你也進不去這小房子,有我就行了,你回房修煉吧。”
熊壯應道:“是,尊主。”
辛九推開門時,朱煜才從房裏出來。
辛九邁步進門,卻大聲對朱煜說:“去看慧清,別是嚇着了。”
圖蘭依然盤坐在牀上,滿頭大汗,面赤如血,渾身顫抖。
辛九忙上前診脈,發覺脈象如常。
心知不妙,扒開眼皮,見她眼眸渙散,知是神魂離位。
忙取針封了心脈和肝脈,然後將她放倒平躺,以第二絕定神魂下針。
朱煜和慧清走了進來,看到辛九正在下針,便都沒有吭聲。
小半個時辰,圖蘭睜開了眼睛,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眼神中露出恐懼。
辛九安慰道:“別怕,沒事,你神魂離位,剛剛蘇醒,需要靜養,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圖蘭反復嘟嘴,眼神焦急。
紫璇嗤了一聲:“等好了再親吧。”
朱煜卻心裏一動:“鼓?蠱!她中蠱了。”
圖蘭長出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紫璇咋呼道:“呀!死了!”
圖蘭趕緊把眼睛睜開,看着辛九。
辛九輕拍她的肩頭:“歇着吧,近幾日不要再修煉了。”
圖蘭再次閉上了眼睛。
辛九轉頭看慧清,剛要開口,慧清先說道:“你去做事,我來守她,她就算再厲害,也傷不了我。”
辛九微笑,點了下頭。
轉天晨起,圖蘭坐了起來,張了下嘴,還是發不出聲音。
慧清說道:“要做什麼就做,不必說,我守着你便是。”
圖蘭站起身,抱拳。
慧清搖了下頭:“不必如此,我只是替師哥分憂而已。”
圖蘭雙手握拳,將自己的小臂靠在一起,然後又背到身後。
慧清說道:“不須綁你,你就算屍變,也不是我的對手。”
圖蘭兩手合什,放到左臉旁邊,歪了下頭。
慧清說道:“通常我靜修即可,不需要睡覺,如若想睡,我會喚煜姐姐來守你。”
圖蘭微笑了一下,向門口走去,慧清起身跟着。
辛九早起讓朱煜去叫朱玉晨,到議事廳商議圖蘭的事。
“圖蘭怎麼了?昨晚是她慘叫?”
辛九點頭:“中了蠱,又是在練功的時候發作,神魂離位,我用定神魂將她救醒,但是說不了話,慧清在守着她。”
朱玉晨點頭:“醒了便好,慢慢治。”
辛九輕輕搖了下頭,壓低了聲音:“她的眼神不對,我懷疑,她已然被操控了。”
朱煜有些錯愕:“眼神不對?如何不對?”
“看我的時候,太過熱切。”
朱煜翻白眼。
朱玉晨失笑:“走火入魔之後,再次回魂,自然熱切。”
辛九搖頭:“不,那是裝出來的,她的眼底是冷的。”
朱玉晨及四侍女都用異樣的目光看他,這都能瞧得出來?還真是了解女人呀。
辛九倍覺尷尬:“你們不要這樣看着我,眼下急務,是確定她是否還是圖蘭。”
朱玉晨調侃:“要不……看她願不願意跟你親熱?”
辛九冷着臉看她,說了一個字:“霞。”
朱玉晨一愣,隨即點頭:“對,她是虺族人,必然精通蠱術,你去找她吧。”
“不是我,是你去找她。”
“爲何是我?”
“她喜歡你。”
“她知道我是女人。”
“換上男裝,帶上五形化生陣所有人,去找她,最好是能帶她回來。”
朱玉晨蹙眉:“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嗎?我說,她知道我是女人。”
“我讓你去,你就去,快去,快回。”
朱玉晨瞪眼:“你這是跟掌門說話的態度?”
辛九起身便走,臨出門時丟下一句話:“那你去把圖蘭殺了吧。”
朱玉晨氣得用手指着門:“他!他呀!你們看他!”
朱煜低着頭不說話。
青樾笑着說道:“掌門,趁早習慣吧,等你嫁了他,只怕更甚。”
“鬼才嫁他!”
青樾又說:“妖王說了,你不小了,該爲妖族做點事了。”
“以前大哥太寵着你了,任由你跟仙族胡鬧。”
“現在辛九名動天下,來日必將獨步妖族,你得綁住他才行。”
朱玉晨愕然看着青樾,問:“這是二哥的原話?”
青樾點頭。
“他叫大哥?”
青樾嘆息一聲:“我瞧着,妖王像是後悔害了前妖王。”
朱玉晨微微蹙眉。
玄垚問:“樾姐姐,這些話,妖王怎會同你說?”
青樾眼神一慌:“那天……湊巧碰到,就……隨口一說。”
白鈐和玄垚同時嗤了一聲。
朱煜問:“掌門,去找霞?還是殺圖蘭?”
朱玉晨重重嘆氣:“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