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問了,容向晚松開了手,長長的睫毛半斂,遮掩住眼眸中翻滾的情緒。
容血充其量只當他是一個聽話的弟弟。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從小長到大的經歷,雖然沒有交過女朋友,但那只是懶得處理感情上的問題,覺得煩,不代表他就喜歡男的。
雖然目前這種混亂的大環境下根本無人在意身邊的人誰喜歡男人,負面視線少了很多,但歸根是他自己也不能很好的接受這個事實,更別談去進一步的發展,將容血拖下水。
他又懼怕又渴望,理性上覺得不行,本能的反應全部是對容血的渴求。
別這樣了。
他想,保持些距離吧,就這樣安安靜靜跟在哥身邊,做一個他需要的敬仰者,不是很好嗎?
他……不敢的,他怕,沒有什麼比容血厭棄他更讓他難以接受的事情了。
他將視線偏向一旁,不經意和那兩個看着相識但好像有仇的人右邊的那個少年對上了眼睛,他歪了歪腦袋,剛剛聽了一耳朵,少年脾氣不好,隨便一激就爆發開來,最後一句是連諷帶嘲地一句,“叔叔,你知道爲老不尊這四個字是怎麼寫的嗎?”
少年衝他點了一下頭,回頭也不管那西裝男說了什麼,直接選擇了無視。
他們不在意周圍的環境,話語也是毫不避諱的用平時的音量。
容向晚雖覺莫名其妙,卻還是點了一下頭。
現在最想幹的是報復,把那些出現在容血過去的人,帶來不快的人,都弄死,至於剩下的那些因爲愚昧和貪婪再起波瀾的人羣,慢慢來,不急。
幾輛牛車從遠處趕來,爲首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白發老者,他身上穿着破破爛爛的灰色褂子,有幾塊布丁縫補着。
這裏的人條件不是很好,容向晚推測,這老頭肯定是個有身份的。
果見那些人下車後沒有着急上前說話,而是等那個看着頗爲窮苦的老頭上前。
老頭說:“歡迎各位到我們怪花村,我作爲村長在此十分歡迎各位到這裏,現在走吧,村裏人等着好好招待你們呢。”
他最後又補充了一句,“天快黑了。”
這句話似乎頗有深意。
最先上前搭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並不是他淡然,而是沒人主動上前,他看起來有些經驗,但不多,他說:“你邀請我們過來的?你要我們來幹什麼?”
自稱怪花村村長的男人奇怪地打量他一通,看的男人直發毛,後又恍然大悟般點點頭,“你是不懂什麼叫守夜者吧,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還不好好看,行吧,我再跟你說一遍。”
村長似是對這記性不好的人很是無語,說之前先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守夜者,三個晚上在我們怪花村祖宗的靈堂守着,完事你們就可以離開,之後的錢會再補給給你們的。”
此話一出,瞬間讓人回憶起提示一,三次強調可說明晚上不是個和平的時間,他們還要在祠堂待上三個晚上,這不是明晃晃的自投羅網。
“快點上車吧。”村長再次催促,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明顯有點急躁。
容向晚心情不是很好,明顯地有點喪,容血看了他一眼,沒管,他好脾氣有限,目前用完了。
三輛牛車拉着人往村裏趕,十幾個人有點擠,容天三人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擠開人羣坐上了第一輛,容血沒有擠,朝第三輛走過去,腿晃蕩在車外,悠哉第簡直要哼一段小曲。
容向晚坐在了他身邊的草垛子上,猜測着這個遊戲裏的時間有點類似於七八十年代,村長的權威很大,牛車說明這個村莊並不是很繁榮。
怪花村,村落裏有奇怪的花嗎?
偏遠的山落裏的村莊名字大部分是根據本身的地理位置或者地理生物所衍生的,比如村裏多槐樹,便會叫做槐樹村,有三條小河溝,便會叫三河村。
什麼怪花?他左右看了看路邊的樹木枝葉,綠油油,沒有花的影子。
“你在找什麼?”有人問。
容向晚看過去,是那個剛剛衝他點頭的少年,他有些意外,不覺得他是很外向的人。
他坐在另一邊的圍欄上,湊近了他發現這並不能稱爲少年,只是過長的頭發擋住了臉部輪廓造成幼態化的錯覺。
“我想學畫畫。”他沒有等容向晚回復,繼續道:“我覺得你能指導我。”
“我嗎?爲什麼會這樣覺得?”容向晚有意地讓意識發散,不介意同他交流一些突兀又莫名其妙的話。
他腦子是有問題的,容向晚想,目的是什麼?他身上有什麼是值得他們覬覦的嗎?
他沒有感受到貪婪。
“你的氣質很淡然,我需要指引。”他說:“我生活的地方很不好,充斥着骯髒污穢的言語,我一直沒有認識到這麼說話的問題,但是最近,我發現這樣說話效率太低了,我想不帶髒話的交流。”
“你現在就很好了。”容向晚說。
“謝謝,我在有意的控制,但是心裏並不是很好。”所有的髒字過濾下來,全部堵在嗓子眼裏,他想罵人。
文淵卓一開始還覺得他是故意套近乎,聽着聽着就覺得不對,這貨找人家談心去了。
又路癡還喜歡帶路,他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文淵卓回想了一下關於他的傳言,跟他一個星球出來的,素質低的讓那一羣老頭避之不及。
他應該是見過,經過回想記憶中是有一個黑眼睛的小孩出現過,一面之緣,不多,他在那場遊戲中發現了支線,並沒有留在主要任務中,但聽聞他便是在那個遊戲中崛起的。
殺了很多人。
技能是什麼來着?不太關注,忘記了。
這樣熟悉一下似乎也不錯,有交談的空間,不至於拼死拼活的局面還是不要的好。
文淵卓很喜歡自己這套衣服,不打算弄壞。
“畫畫上的指導我怕是不能給你,我沒有怎麼接觸過,但是你似乎只是爲了追求一種平和的心境,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可以嘗試着把你的心情想象出具體的顏色,畫在紙面上的時候傳達出你想要表達的情感,大體上你會舒服一點。”
容向晚思考了一些,給出建議,卻發現牛車剛剛停下,容血便下車離開,沒有叫他一聲,也沒有拉他或者提醒的動作,他快速地把話說完,翻身下車趕了過去。
“怎麼樣?”文淵卓掏出手帕擦了擦剛剛不小心碰到車沿的手。
“理智,能交流。”
“對了。”
“嗯?”
“一直沒有正式詢問你的姓名,這很失禮。”文淵卓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文淵卓,你可以叫我卓先生,你知道的,我們星球的人姓在名之後,可以告訴我你的姓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