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真君點頭:“既然你心中有數,那便依你之意行事吧。”
回到赤九門,待到入夜,先用買來的那個嬰兒嘗試。
赤九門長老級人物盡數到場,弄得玄青真君還有些不好意思,感覺自己像在表演似的。
將魂放進去,再引出來,極爲順利。
辛九點上三支香,對冬梅說道:“多謝你了,你自去吧。”
冬梅卻不走:“大人,求您收留,奴婢也想給您做劍靈。”
辛九失笑,玄青真君說道:“你一個凡人之魂,如何能做劍靈啊?法器相擊,你先被震散。”
“大人可以先養我呀。”
辛九笑容一滯,原來她打得是這個算盤。
她居然能想到,以魂體,借助他來修煉。
冬梅跪下:“大人,奴婢與大人有緣,還請大人成全,奴婢不想再做凡人了。”
火刑說道:“她也算幫了你,你就當是補償她吧。”
“但是給你做劍靈不合適,你沒工夫養她,讓她給南歌做劍靈吧。”
“反正南歌也不會與人動手,若是到了要南歌動手的地步,那也就無所謂她會不會消散了。”
玄青真君和辛九一同用震驚的目光看她。
她怎麼能聽到冬梅說話?她是妖啊,沒有靈根的妖啊!
火刑瞪眼:“你們兩個,瞪着我做甚?”
辛九問:“你能聽見她說話?”
“廢話!”
辛九看玄青真君:“她不應該能聽見呀。”
玄青真君木然點頭:“對呀,她不應該能聽見呀。”
火刑看冥魄,冥魄搖頭:“我聽不見,也看不見,你可能是因爲……妖力超過了二十萬年。”
玄青真君猛然醒悟:“對呀!”
所有的評定,都是以二十萬年爲基準。
在這個基準上,妖至死也看不見、聽不見亡魂。
然而,從未有妖的妖力能超過二十萬年。
說是二十萬年神罰,實則一般都會在十九萬七千年,到十九萬九千年之間,就會受到神罰。
所以,妖力超過二十萬年會是什麼樣,誰也不知道。
甚至都沒人往那方面想過。
“火刑,你好像年輕了許多,你的皮膚,比我初見你時還要細嫩。”
火刑斥道:“老東西,你找打嗎!”
玄青真君呵呵一笑:“我在誇你呢。”
火刑冷着臉,一副你再敢多說一句,便要你好看的表情。
玄青真君又呵呵笑了兩聲,轉而問辛九:“你燃香,是爲了能聽得清楚嗎?”
辛九答道:“不是,是爲了能看到她的輪廓。”
“你能看到她的輪廓!”
玄青真君像被燙着了似的,聲音都變得尖細了許多。
辛九愕然看着他:“您老……看不到嗎?”
“我看不到啊!我又沒開慧眼,怎麼能看到她呢?”
火刑嗤笑:“我還能看清楚她的模樣呢,你自己不行,就覺得別人都不行?”
“你以爲你是仙尊呢?你離仙尊的境界,還差得遠呢。”
玄青真君皺眉,古來有雲,一人可興邦。
就因爲一個辛九,三族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師尊呢!你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辛九岔開話題:“好吧,就依着火長老的意思,讓冬梅給南歌做劍靈吧。”
南歌一臉茫然地看着辛九:“相公?”
辛九微笑:“沒事,回頭我教你,你先將劍給我。”
南歌從腿中取出劍,倒轉劍柄遞給他。
辛九掐起指訣,將冬梅送入劍中,然後將劍交還給南歌。
“相公,我還能將劍放回去嗎?”
“可以,沒事的,跟平常一樣。”
南歌心裏迷茫,但也知道此時不能纏着他多話,是以閉口不言,將劍放回腿裏。
辛九拿出奔雷劍,除火刑外,三尊者和程觀同聲驚呼:“內七層晶礦!”
辛九恬淡一笑:“僥幸而已。”
嘯霜哈哈大笑,看着玄青真君問道:“玄青,你的劍還是內六層的吧?”
一句話問得玄青真君躁了臉:“你去試試呀!看你能採來幾層的!”
嘯霜笑得更大聲。
火刑斥道:“閉嘴。”
笑聲戛然而止。
火刑本就是四尊者之首,如今妖力又超過了二十萬年。
嘯霜自是不敢與她頂撞,不然鐵定挨嘴巴。
玄青真君緩了緩,說道:“將劍置於膝上,凝神入定。”
“且慢。”
火刑出言阻止:“你心緒不穩,且上清真君不同於冬梅,我不放心。”
“你將引魂之法授於我,我來施術。”
玄青真君稍一思索,起身說道:“隨我來。”
兩人先後升空離去。
嘯霜嗤道:“還得背着人,什麼狗屁法術,好像誰都願意學似的。”
到了一處山崗,火刑問道:“區區拘魂之法,何須如此?”
玄青真君淡然一笑:“若只是拘魂之法,自不必如此,我欲傳你玄真門鎮派心法,玄真訣。”
火刑一愣,隨即哈了一聲:“玄青,你又打什麼算盤?你就不怕我滅了你們仙族?”
玄青真君呵呵一笑,抬起頭眺望浩渺蒼穹。
“火刑,你活過的十餘萬年中,人族從無到有,從有到無,歷過幾次了?”
火刑微一皺眉,答道:“兩次。”
“所以,這穹頂之上,有你我皆無法企及的神力,再造重生,行鬼斧神工之術。”
“縱然你今日滅了仙族,遲早仙族仍舊會重回世間,你說呢?”
火刑看着他:“不錯,仙族本就源於人族,我只是想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
玄青真君收回目光,注視着她,嚴肅地說道:“成神。”
“成神?”火刑略一思考,明白了他的用意:“你的意思是,讓我修煉玄真訣,用以對抗神罰?”
玄青真君點頭:“不錯,從沒有妖,能擁有超過二十萬年的妖力,你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不論成敗,都該試上一試。”
火刑沉默了一會兒,問:“縱使我抵擋住了神罰,於你又有何好處?”
玄青真君微笑:“倘若當真能抵擋住神罰,我於你便有教導之恩,你不得報答我嗎?”
火刑眼神不善:“如何報答?”
“自然是助我成神,不然呢?以身相許嗎?”
啪的一聲脆響,玄青真君的臉瞬間紅腫。
“哎!你怎麼打人?”
火刑笑了笑:“此時不打,便再無機會。”
“你要授我鎮派心法,必要我拜你爲師,拜了師,我又豈能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