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葉把未動的章魚小丸子推了推,“……那個,您要是不嫌棄,可以收下這個。”
“就是涼了。”
“……但是我們有三個人。”桑島慈悟郎艱難的開口,他話畢,周圍瞬間一陣安靜。
琴葉剛才推小丸子的手一點一點地收回,她緊緊的抿着嘴,最後手完全收回。她抬起頭,溫柔又堅定的回絕了桑島慈悟郎無禮的要求,“抱歉,無法帶您過去。”
“不過,很好找的,您可以嘗試下。”
琴葉笑着說。
被如此堅定的拒絕,桑島慈悟郎也做不出死纏爛打的事,只好回到自己座位繼續觀察。
只是,他屁股剛挨上凳子,就看見自己在意的一男一女起身離開。
“咳,這也沒辦法。師父,你剛剛真的很像一個變……啊,不,挑釁,對對對,找事的人。”差點把心裏話說出來的西山暗道一聲危險,從盤子裏捻起一個點心扔到嘴裏,很是散漫的問,“有觀察出什麼?”
桑島慈悟郎兩手攏在亂寬大的袖中,面色凝重的搖搖頭。
西山撲哧一笑,沒大沒小的拍拍桑島慈悟郎的肩膀,一點也沒有對柱的敬畏,放松的很,“我都說了,鬼是不會和人類在一起。”
他又拿了一個點心,咬掉一半,“這麼好喫的點心,讓我不喫,怎麼忍得住。”
“那個女人連孩子都有了,難不成現在的鬼都能變成後代了。”
“就不能那個孩子不是親生的嗎?”桑島慈悟郎按捺住自己想跟上去的衝動,隨意道。
殊不知自己的這句話,對一個青春少年威力有多大,西山猛的站起來瞪大了眼,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啥,不是自己的孩子?”
那一刻,所有人都被吸引短短的幾個字吸引。就連正在下樓的琴葉和童磨也望了過去。
松崗一把捂住山田的嘴,尷尬的對周圍的傻笑,看到琴葉時,恨不得原地去世,狠狠的踩了山田一腳。
“沒事、沒事,大家喫。”
“嗯,確實不是我的。”
童磨笑眯眯的回答,對他們揮了揮手,摟着琴葉往下走。耳邊傳來茶水噴出的聲音,二樓咳嗽聲彼伏。
桑島慈悟郎用力的捶了兩下胸口,他長舒一口氣緩過勁,萬萬沒想到堂堂鳴柱差點被茶水嗆死。
“勁爆。”山田呢喃,對桑島慈悟郎投去一個佩服的眼神並豎起大拇指。得到一個板慄瓜子。
“你在練習上有這麼勤奮,早就成柱了。”
“別別別,”山田果斷拒絕,“師父,我的志向可不是這個,”他毫不在意的聳肩,“我只要保護家人就行,沒有那麼偉大,順便斬殺……”他笑嘻嘻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我沒有那個天賦,有自知之明。”
桑島慈悟郎有些失望,眼前這個孩子並不是他說的沒有天賦,但這種事強求不得。這孩子一直很明確自己想要什麼。伸手揉了揉山田的頭,桑島慈悟郎沒有說什麼。
反倒是松崗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小聲說,“殲滅鬼是我們的任務。”
“山田你明明很有厲害。”
他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說起鬼靈魂都在憤怒,牙齒打顫。深呼吸好幾下,才壓下如火山噴發的怒火,苦笑一聲,“抱歉啊,山田。”
是自己沒能力,怎麼能怪其他人。
山田擺擺手,不在意,“理解理解。”拍拍松崗的肩膀,哎了一聲,安慰,“會成功的。”
松崗扯扯嘴角,笑容難堪的很,山田沒有道破,也跟着笑了笑,揭過這段插曲。
“桑島大人,剛剛那個人?”
松崗問。
桑島慈悟郎搖搖頭,“可能只是我多慮了。”
聞言,松崗松了口氣,他希望鬼越來越少才好,而不是隨便就能碰見鬼。從上只鬼被自己和山田斬殺,大阪已經很久沒有傳出失蹤的事了。
“那就好。”
山田在一旁點點頭,終於說出今晚自己約兩個人的目的,“師父,我準備退出鬼殺隊。”
“什麼?”
“什麼?”
比起松崗的激動,桑島慈悟郎平靜很多,可實際上他的心神一震。
“嗯,”像是沒有看到兩個人的震驚,山田依舊有少年銳氣的臉龐有些這個年齡少有的平靜,上一次他這樣平靜說出自己決定時,還是加入鬼殺隊。
十四歲的少年在知道世上有鬼這種生物後,毅然的加入鬼殺隊,進步非常的迅速。但是遲遲沒有“殺掉”最後一只鬼,成爲柱,五年後,他說自己要退出鬼殺隊。
“我十九歲了,很多人這個年齡都要結婚了。師父,”他說,“我要保護家人了,就在大阪,哪裏也不去了。”
“雖然,我退出了鬼殺隊,但是大阪出現了鬼,一定要通知我。”他笑嘻嘻的和桑島慈悟郎說。
桑島慈悟郎忍不住嘆了口氣,千萬言語化作一句,“好,我會和主公大人說。”他又嘆了口氣,內心深處湧上一陣無力感。
松崗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淚,撇過不想看山田,咬牙切齒道,“你這個混蛋。”
山田不生氣,把剛剛琴葉給的章魚小丸子,塞到松崗嘴裏,推薦,“你嘗嘗,真的很好喫,那個女人還挺會買的。”
“等下我們再買點過去。”
松崗邊喫邊惡狠狠的瞪着罵,“逃兵。”
“是是是。”
松崗沒有消氣,兩個人搭檔這麼久,自己完全不知道對方的決定,還有比這個傷心的嗎?
“其實,才剛決定不久。”
“哈?”
“別這麼驚訝嘛,決定都是一瞬間決定。”山田笑嘻嘻的攬過好友的肩膀,打鬧起來。
桑島慈悟郎靜靜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