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衝鋒沒有盡頭,一直會到投入衝鋒的炮灰死光了爲止。
如此血腥瘋狂的計劃,本質上就是不拿人命當回事。
可春生泰根本不在乎。他本來就是一個利用別人成全自己的野心家。
幾分鍾後,一個手下匆匆跑來跟他報備“報告領袖,我們都全副武裝準備好了”
春生泰轉過身,站在修建的防御陣地上。
看着身後數千名扛着鐵門板當做盾牌的囚徒們。
呼嘯的北風吹拂着他的衣袍,在這個瞬間他也動容起來。
他手掌卻在微微地顫抖,他無法分辨這是害怕或是興奮。
爲了掩飾顫抖的手掌,春生泰面對着這幾千人負手而立,十指交錯握着牢牢緊扣。
從他實施計劃的那一刻起。
這些人的命運就注定了懷抱死亡。
春生泰的目光猶如鬼火一樣閃爍不定,各種復雜的情緒在眼裏滑落,卻唯獨沒有一絲絲愧疚、或憐憫。
這些人他們不會知道,從現在起,這將是他們人生中活着的最後幾個時辰!
春生泰的目光從一張張陌生臉上掃過,他們臉上浮現的是或激動、或是平靜,
也許在激動和平靜的外表下,也潛藏着滔天的憤怒和不甘?
爲了蠱惑人心讓他們替自己當炮灰也好,爲了讓他們克服恐懼也罷。
春生泰知道,現在必須鼓舞起他們的士氣了。
“同志們!”春生泰大喊了一聲。
他大手向通道外的鐵絲網一指“兄弟們,那邊是什麼?”
那裏是什麼?是惡魔吳廉,和他惡貫滿盈的殺人犯看管們。
誰都知道,卻無人應聲。
看春生泰的眼光掃過來,下面的囚徒們有的低下頭、有的面色凝重。
更多的人臉上露出的卻是蒼白和灰暗!
“這邊又是什麼?”春生泰的聲音嘶啞中帶着沉悶,像是從一只壇子裏發出的聲音,
他的手指猛地轉過來,指着囚徒們的身後“告訴我,這邊,你們的身後,是什麼?”
寂靜的沉默,空氣中只有風沙“呼...呼”的長嘯聲。
人羣中冷冷的回音逐漸響起“是牢房”
“是地獄”
“是不想呆着的地方”
突然一個流氓強奸犯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淫樂的賊窩!”
人羣中爆發一陣嘲笑,似乎這個玩笑出現得有些不合時宜。
“沒有什麼好笑的!”春生泰大呵一聲。
“我知道,有很多人跟過來只是爲了看一眼有沒有逃出去的機會”
“一旦他們面臨死亡的風險,就會毫不猶豫的逃走”
“但是現在,我告訴你們,所有人都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
“一旦,我們今天衝不出鐵絲網,所有人都會被吳廉殺光。”
“今天是多少號了,你知不知道!”
“監區裏的食物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
“不用懷疑了,我們已經沒有別的出路了,要麼逃出鐵絲網,則生,要麼繼續呆在這裏等死。”
“現在請你們告訴我,是選擇冒險逃出去生,還是留在這裏等死!”
春生泰給出的終極訊問,瞬間點燃了囚徒們最後的期盼。
“逃出去!”
“逃出去!”
“逃出去!”
“......”
山呼海嘯聲震天撼地,鐵絲網邊仿佛滾過了陣陣春雷。
看着眼前幾千雙迸發着火焰的眼睛,仿佛在告訴他,他們每一個人滿腔的鮮血都在燃燒。
春生泰知道士氣已經鼓舞起來了!
而鐵絲網對面的吳廉,同樣也聽到了春生泰這番激情澎湃的演講。
“好家夥,不虧末世前是做領導的,蠱惑人心起來真有兩把刷子”
吳廉的臉色逐漸難看起來。
一方面是擔心自己周圍這幾十個看管、外加幾挺機槍,真的擋不住等下囚徒們的衝鋒。
另一方面,他是嫉妒狗日的春生泰這麼會說話,一下子就能引領這麼多囚徒聽從他的指令。
“會說你就多說點,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吳廉暗自罵道。
正如春生泰所說的那樣,這場大決戰結束後,吳廉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囚徒了。
以前吳廉管理監區一直屬於寬仁之主。
他基本上不會特意去折騰哪個囚徒,對所有人都是放仍不管的態度。
然而現在的吳廉決心。在這次大越獄結束後,
凡是有不肯跪下臣服他的囚徒,一定五馬分屍,以儆效尤!
總之,在A135號監區,吳廉就要做那絕對的暴君!
就在吳廉默默計劃着未來要進行的改變時,
鐵絲網前,囚徒們的衝鋒行動開始了。
“噠噠噠噠噠!”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吳廉沿着鐵絲網拗口邊往外看去,
煙塵滾滾。數十名舉着鐵皮盾牌的囚徒,沿着防御陣地中間的拗口整頓隊形,準備前進。
通道外的最近的頸部一段,比較狹窄。
誰都能看出來,小小的頸部狹窄出只能容納幾個人並肩齊行。
這裏可以說是真真實實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而通道內最窄處,被囚徒們用五個鐵門盾牌疊加在一起擋住了他們的身體。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反而有利於吳廉他們堵死這個通道。
囚徒們雖有數萬人,一次卻也只能投入幾十人。
因爲人多了也只能堵在通道狹窄處,給看管們當活靶子。
吳廉調集到這口子附近的機槍一共有七挺。
每挺機槍的射速大概在每分鍾600到1200發左右。
也就是說,1000發機槍子彈連續不斷射擊只需要1分鍾左右。
在這樣高強度的子彈轟擊之下,誰都認爲,看管方可以打爛五個鐵門疊加在一起的盾牌。
“噠噠噠”耳邊響起的沉悶腳步聲越來越近。所有人都感受到這肅殺的氣息。
通道外喧囂塵上。囚徒們來了!
“衝!衝!衝!”
對面的囚徒們如潮水般湧來,當他們衝到離鐵絲網二十米處時,推着盾牌列成方陣。
每個人都躲在盾牌後,開始對着鐵絲網後面的看管們投擲起了燃燒瓶。
“嘭!”,火焰在距離看管們不遠的身旁燃燒起來,雖然並沒有對他們造成直接傷害。
但一定程度上,熊熊烈焰仍舊給吳廉帶來了壓力和威脅。
“該死,他們在哪裏弄來的這玩意”吳廉暗暗罵了一句。
簡易的燃燒瓶只需要在玻璃瓶裏裝上汽油,瓶口用衛生紙塞住就能做成。
別看燃燒瓶制作簡單,但爆炸後能夠產生大量火焰灼燒敵人。
面對拋投過來的燃燒瓶,一些看管沉不住氣了。
有人率先叩響了機槍
“砰砰砰“”
“不要開槍,先節省子彈”吳廉急忙大喊。
看管方的彈藥並不多,不能隨意浪費。
吳廉的計劃是離近了再打,這樣子彈的穿透性會更強,更容易把鐵門盾牌打爆。
對面雖然說是是鐵門做成的盾牌,但本質也不過是稍微厚一點的門板罷了。
不少門板上還帶着紅漆,不知道那些人都是從哪裏拆下來的。
遠距離擋子彈還行,近距離擋機槍掃射就不行了。
囚徒那邊估計也是知道這點,所有他們舉在身前的門板並不止一塊。
而是由五塊疊加在一起的超厚防御。
等這些舉着鐵門盾牌的囚徒基本已經穿過通道,只剩爬上鐵絲網的時候。
吳廉這才下令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