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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過晚飯。

元宵他們並沒有給她準備多餘的帳篷,顯然是打算順勢促成自家將軍的好事。

柳禾並沒覺得意外,在軍行牀上坦然躺了下來。

反觀虞沉倒是格外小心翼翼,像是生怕自己過分的貼近會唐突了她。

看起來風流,想不到還挺守規矩。

柳禾脣角輕勾,緩緩合上了眼。

誰料下一刻——

少年試探着朝她身邊湊了湊,欲言又止。

“怎麼……”柳禾抬眸瞥了一眼,似笑非笑道,“剛要誇你守禮,這會兒的功夫就原形畢露了?”

“哪有。”

少年眼底的笑意清淺又明朗,在漆黑的營帳中熠熠生輝。

“阿禾,你可知番邦有個傳說,出徵前若與心愛的姑娘十指緊扣睡上一晚……次日便會順利凱旋。”

聽他這般說,柳禾忽而笑了。

好粗劣的借口。

“又是你杜撰,我可從未聽過什麼傳說。”

被戳破了小心思,虞沉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他索性猛地翻了個身,借着月色半撐起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側臉。

“我承認,我就是想牽着你。”

少年坦然點頭,卻又忽然頓了頓。

“那……”澄明的黑眸裏滿是小心翼翼的試探,“你可願意讓我順着心意,杜撰一回?”

話音將落,滿是期待的眼神就已投了過來。

隱隱還帶了點怕被拒絕的青澀和無措。

柳禾忽然憶起初見時,虞沉這小子各種沾花惹草,對自己更是極盡撩撥。

想不到如今確定了心意,反倒扭捏起來。

“不說話……我可就當你同意了。”

迎着少年滿是期許的眸子,柳禾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拒絕他。

指尖忽然被輕輕扣住,拘謹又專注。

二人十指緊扣的那一刻,柳禾清楚地感受到身側的少年長舒了口氣。

“你的手好小,好軟。”

少年語調上揚,滿是願望被實現後的欣然。

傻小子……

倒是挺容易滿足。

柳禾壓下揚起的脣角,輕聲開口。

“你的帕子我已洗淨了,明日晾幹剛好還給你。”

帕子上佛紋環繞,做工精巧繁瑣,應是特意從什麼地方求來的,不能輕易舍棄。

誰料虞沉卻頓了頓。

“那是我娘早些年去廟裏求的,說是能保平安,它已在戰場上救過我一次了,現在……”

少年轉頭望着她,眸光純淨見底。

“我把它留給你,就當做是你允我做小的憑據。”

柳禾一愣。

這小子,三句話離不了做小。

見他滿面認真,柳禾忽然生了幾分戲謔之心,似笑非笑地開了口。

“你就沒想過做大的?”

虞沉眸光一亮。

“真的啊?我還能做大的?”

似是轉瞬想到什麼,少年眼底的亮光立馬熄滅了。

“嘖……還是算了,給你做小也挺好的,就算我戰死了也不會有人說你克夫。”

柳禾愣了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他……想的還挺周到。

“凡是都講究有來有往,我先前既給了你信物,那你如今是不是也該……”

少年衝她勾了勾手,意有所指。

意識到自己全身上下沒什麼能送給他的,柳禾又是一愣。

這小子跟阿戚野不愧是朋友。

淨逮着她什麼都沒帶的時候要回禮。

見她這般反應,虞沉心下了然。

“不如……”

似是瞬間靈光乍現,少年抬手一把扯開了自己單薄的裏衣,把身子露給她。

“你咬我一口,在我身上留個疤。”

留個……疤?

意識到虞沉滿臉認真,並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柳禾抬手推了他一把。

“躲遠點,我不咬臭男人。”

臭男人?

虞沉微怔,俊俏的面上忽然浮起一抹委屈。

“我不臭啊,知道今夜要跟你同牀睡,我方才還特意洗好幾遍呢……”

“……”

片刻的沉默後。

“……你想要我咬哪兒?”

見她松口,少年眼底全是驚喜。

“哪裏都成!越顯眼越好!”

話雖如此,虞沉光是自己都糾結了半天,認真思索着咬在什麼地方更合適。

柳禾也不急,慢悠悠看他挑選自己的身體部位。

“有了!”少年眸光一亮,語氣裏滿是雀躍的歡欣,“就咬在脖子上!”

他要讓所有人都能看見阿禾給他留下的印記。

“脖子?”柳禾愣了愣,下意識猶豫道,“咬在這兒……不太好吧?”

被人看見了像什麼樣子。

脖子上頂着個明晃晃的牙印上戰場,別說降敵服衆了,不被人笑話死都算好的。

“這有什麼不好?”

少年沒有半點猶豫,早已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將半截好看的脖頸伸了過來。

似是在困惑她爲何遲遲不下嘴,上方晶亮的黑眸眨了眨。

“來啊,我等着呢。”

爲了方便她張口咬下去,虞沉索性俯下身子,整個人趴伏在她正上方。

“使勁咬,我不怕疼,真的。”

離的很近,二人甚至連心跳都在交織。

見她仍不動彈,虞沉低聲喚着她的名字。

“阿禾……”

帶着乞求,卻又像是蠱惑。

柳禾只記得自己腦中一片空白,不自覺順着他的指引張嘴咬了下去,潛意識裏避開了頸動脈的位置。

能感受到她的脣齒並未發力,頸間酥酥麻麻的觸感令人戰慄。

虞沉難以自抑地輕哼一聲。

“阿禾……”喉結輕動,氣息湧流,“你到底是在咬我,還是在親我?”

他抬手輕輕撫上她的臉。

“用力些。”

他要讓自己的身體,永遠帶着她留下的印記。

這樣就算有朝一日他們被迫分開了,再相遇時,她也能通過這個牙印認得出他。

用力咬,再用力些——

這是虞沉給她的指示。

直到強烈的血液腥甜氣滲入齒縫,柳禾才猛地回過神來,慌不擇路松了口。

虞沉頸間血痕滲出,顯然是被咬的極深。

柳禾有些心慌,忙忙地要去拿藥箱給他止血,誰料起身的動作卻瞬間被制止。

一抬頭。

恰好撞進了少年深不見底的眼眸裏。

猜不透他眼下在想什麼,柳禾錯開視線,聲音很輕。

“方才是不是咬重……”

話音未落——

虞沉棲身而下,動作迅捷地噙住了她的脣。

柳禾猛地睜大了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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