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死了!你應該,應該死了的!”男人嘶喊着,但並沒有發出什麼太大的聲音。
他已經忘記就在剛剛他還在竭力思考着,一個容血存在的理由。
時局顛倒,他便立刻轉變了一種對自己有利的思想。
“啊,都跟你說了,死掉的是容向晚,我說話你怎麼不聽啊。”容血臉上的溫和瞬間收斂,一拳打在男人頭顱。
他控制了力氣,沒有出現什麼血腥恐怖的畫面,只男人一側的頭顱略微凹陷,以及一點點正從口鼻和耳側滲出的血液。
這些痕跡在滿屋的血腥裏,顯得微不足道了。
沒有再理會哀叫的男人,容血站起身,拍了拍衣擺,“你是第一個哦,得到救世主的恩賜,很開心吧。”
“救世主……哈。”容血站在屋內,看着地上男人斷腿上爬行的半透明狀蟲子,低低笑起來。
他的笑容頗有些神經質,帶着點高高在上的賞賜意味,“你們口口聲聲要我給你們恩澤,我給你們什麼,都會感到欣喜若狂吧。”
“死亡和痛苦肯定也是。”容血開心地笑起來,爲找到這個滿意的答案而開心,“畢竟我這麼受人喜歡,連心髒都舍不得枯萎掉呢。”
這個男人他記得,從混亂的腦袋裏翻找出這一處記憶,那天他剛剛從窒息中清醒,男人過來給他抽血,炫耀似的對一旁的人說了他在這處安全的地方居住,那成爲了他死亡的引子。
瀕死感很難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令人痛苦的折磨,清晰地感受到血液從身體裏消失,那種心情和感受,不自己體會是不能夠明白的。
容血沒有再說話,微笑凝固在臉上,目光空洞,他安靜地欣賞着生命的逝去,蟲子會將他的血吸食殆盡,瘋狂繁衍,血液是它們生長的養料,腐爛的軀殼是它們繁衍的巢穴,一個房間,一棟房子,蔓延,發酵,這一塊將成爲蟲子的棲息地。
容血打開門走了出去,半開的大門男人的屍體目光渴望地往外看着,人早已經死掉了,突然,瞪大的眼球蠕動幾下,從眼眶中掉了出來,落在地面上,不動了。
腳步聲節奏很規律,每次出現的間隔均勻,容血沒有強迫症狀,他需要適應,通過規律性持續動作,能夠讓他提高效率。
樓頂有天臺,門是鎖着的,容血盯着看了一眼,伸手扯,生鏽的門鎖吧嗒一聲斷掉了。
力氣還是太大了,離正常還有一段距離,還得再控制一下。
雖然跟正常摻和上沒什麼重要的,但那樣弄死他們,還想更有趣誒。
雨很大,容血走進雨中,慢半拍地發現很冷,他抬手摸了摸臉,“要撐傘。”
他找了找,沒有找到,他抹了一把臉,站在高樓鱗次之中,空洞一直持續着。
沒什麼活下去的理由,既然如此,那就先把他們都殺了吧。
無辜的人啊,他往下看,黑暗如同深淵,無人能幸免。
他活該替這些素未平生的生命體背負活下去的重擔嗎?
好笑啊。
……
腦子裏休息完畢自動清醒,容血睜開眼,緩神了三秒,他做了一個夢,很久都沒有回憶那個時間的心理和處境了。
他側眸看了一眼,容向晚在旁邊睡的沉沉地打着小呼。
“醒醒。”容血喊他,“出去看看。”
兩人這點是一致的,到新環境後要先熟悉,昨天太晚,系統通知明天會負責引導,便緩了一夜。
容向晚想起,容血在他身旁給的安全感太足,他困倦地嘟囔了一句,“我不……煩……睡。”
容血沉了眸子,聲音溫和平緩,“當然可以,你睡,我自己去。”
容向晚腦子清醒了些,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拽住容血要起身的動作,環住他的腰,一邊往他懷裏蹭一邊撒嬌,“哥,我們一起去唄~”
“是嗎?”容血掐了掐他的耳朵尖,“剛剛說我煩的是誰?”
“誰呀?也太過分了吧?”容向晚往他臉上親,“我哥哥這麼帥氣,誰會不喜歡呀,我最喜歡了。”
容血揚了揚脖子,抵住他亂蹭的臉,容向晚退而求其次,用腦袋在他手上蹭,“喜歡,好喜歡。”
容血終是抵不住,偏頭勾了勾脣。
“一起去吧?”容向晚仰頭問他,眼睛亮晶晶的。
“嗯。”容血沒躲開,容向晚在他脣角親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