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短短數語,長胥硯的敷衍之意已相當清晰。
可車外的長胥疑卻不依不饒。
“說來不巧,回宮半途車轍損了一輛,被迫耽擱在了此處。”
男人一襲紅衣,笑意隱隱,眼角眉梢盡是風情萬種的妖冶和魅惑。
“此次既是替父皇來接人,男女有別,我自不宜與女貴人共乘一車……”
話至此處,長胥疑頓了頓。
“我瞧着二哥車裏倒是寬敞……”
隔着車簾,男人豔冶的視線在車內逡巡纏繞。
“若無其他要事,疑可否與二哥一同回宮?”
此話一出,柳禾瞬間滿臉驚恐。
長胥疑這小子不久前才把她全身上下看光了,這會兒讓她跟他乘一輛車回宮……
她還不如一頭撞死。
見車內半掀簾子的長胥硯不動聲色,長胥疑緩緩勾起脣角,意味深長。
“難道……二哥不願與我一同送女貴人回宮嗎?”
長胥硯眸光一凜。
這的確是個相當誘人的條件。
若他與老三一起回宮,接美人之事便算是他們共同的功勞,父皇也不會嫌他誤事。
可……
見長胥硯半晌不說話,柳禾心下一涼。
不得不說,長胥疑這小子太會蠱惑人心,給出了最讓人心動的條件。
長胥硯這次怕是要松口了。
誰料下一刻,只聽身側的男人緩緩開口,
“多謝三弟好意。”
客氣又淡漠。
“後面還有一輛馬車即刻就來,三弟且在此稍等片刻,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先行一步。”
語罷也不等外面之人回應,長胥硯自顧自放下了車簾。
“走。”
長胥疑有些意外地擰緊了眉。
老二居然……
拒絕了他的提議嗎。
馬車繞過滿臉不甘的紅衣男子,迅速朝前駛了出去。
直到耳畔再也沒了長胥疑妖冶惑人的聲線,柳禾才覺得自己七上八下的心放了下來。
意識到男人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她側目看着他。
“我還以爲,你會……”
聲音很輕,似是仍有些後怕。
“以爲我會主動邀他上來,好回去向父皇請賞?”
一語道破。
柳禾沒吭聲。
見她如此,男人滿心無奈地輕嘆一聲,又一次伸了手將她抱在自己身上。
“你方才那般抗拒,我又豈會爲了邀功,半點不顧你的感受?”
柳禾聞言心頭一軟。
“沒什麼事情比更你要緊,你可明白?”
男人眸光幽深,卻滿是溫軟的柔情。
迎着他如此直白的情緒,柳禾眸光輕顫,猶豫了半晌才輕輕拉住他的一根手指。
“謝謝你,長胥硯。”
一聲輕謝,讓男人眼底的柔情更深了。
終究還是沒被她的聞言軟語徹底迷惑心神,只見他忽然擰眉,直勾勾地看着她。
“先別急着道謝,回答我的問題。”
見他正色,柳禾也不自覺地跟着認真起來。
“……好,你說。”
男人強勢地朝她傾了傾身,目光如炬地探尋着真相。
“爲何怕他?”
柳禾一愣。
爲何怕長胥疑嗎……
這件事該讓她從何說起。
迎着長胥硯絲毫不肯退讓的眸光,她支支吾吾半晌,終究還是說了實話。
“他知道我是……是個假太監。”
雖沒再展開說各種細節,可她知道長胥硯應該懂了。
只見男人目光一凜,渾身上下冷意迸發。
“你說什麼?”
小柳是女子這件事……
難道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迎着男人陰沉不悅的視線,柳禾縮了縮脖子,委屈巴巴地小聲嘟囔着。
“又不是我告訴他的,我也不願讓人知道啊……”
見她如此,長胥硯的臉色稍稍緩了幾分。
“不是你告訴的,那還算……”
話音一滯。
似是忽然意識到什麼,男人的眸光越發陰沉了。
“不是你說的,怎麼……難不成老三也是自己發現的?”
回想起他自己是如何撞破小柳女兒身的場景,老三又是如何察覺到……
也就不難想象了。
一想到眼前少女的身體並不是只有自己見過,他頓時恨不得掐斷老三的脖子。
到底還是怕嚇壞了她,長胥硯深吸一口氣,將心底的殺氣強行壓下。
柳禾這會兒正心裏沒底,忽聽男人悶聲悶氣地開了口。
“從今日起,不論白天黑夜,都給我把胸前那玩意老老實實裹緊了,不許再被任何人發現……聽見沒有?”
小柳生得如此容顏,披着這層太監的身份,興許還能讓人有所顧慮。
畢竟這皇宮上下衆人皆野心勃勃,倘或知道了小柳是個女子……
一個個不爭得頭破血流才怪。
誰料懷裏的小姑娘卻似乎有些遲疑,並未一口應下。
“……怎麼?”
難不成她還巴不得讓人瞧見?
“可……”柳禾欲言又止,忍不住小聲嘟囔着,“晚上也帶着容易長不大……”
話將入耳,長胥硯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她怎麼……
誰家姑娘家能如此口無遮攔,厚着臉皮說出這種話來。
兀自錯愕了半晌,他終究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長不大便長不大,我不嫌。”
少女眼神純淨,很難讓人不生出非分之想。
又是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
“你這樣子,叫我如何放心留你自己一個人……”
男人沉吟片刻,迅速打定主意。
“等回宮後我尋個機會從皇後那裏將你要來,到時你日日跟在我身邊,就不必擔心那些人圖謀不軌了。”
柳禾擰眉看他,心道圖謀不軌的不就在這兒嗎。
……
接下來。
某人很快就用實際行動證實了她的忖度。
冰涼的指尖不知何時鑽進了她的衣角,敏捷如蛇般迅速拉開了束胸帶。
“你幹什麼!”
柳禾受驚,抬手捂住胸口。
這人剛說了讓她不分白天黑夜裹緊束胸帶,這會兒的功夫又自己給她解開。
“在我面前可以松開,讓它長一長。”
“……”
臭流氓。
柳禾心下暗罵,忍不住要從他腿上爬下來,卻被男人雙手握住腰身攔住了。
見他耍起了無賴,柳禾揚起一肘子,直直朝着他胸口搗去。
小姑娘的動作不算快,想躲開自不是什麼難事。
長胥硯卻笑意吟吟地用身子受下了,還不忘配合地呼痛一聲,滿臉縱容。
他的小柳。
想怎樣折騰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