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面不改色的說出這般無恥的話?”童磨忍不住問道。
“童磨大人,您比我剛遇到時,變得像人類了。”
童磨一怔,輕輕笑了,問,“這是誇獎嗎?”
“不,”東倉說,“對您應該算不上誇獎。鬼也好,教主大人也好,您之前的狀態才是更好的。”
“但是,”東倉話鋒一轉,“對我們,現在的您更好。”
童磨歪歪頭誇獎,“真是誠實呢。”
“和愚蠢的人說謊言,和聰明的人坦誠相待,人活着也就幾十年。”
“讓自己開心最重要。”
“你可以變成鬼。”
東倉的目光在自己的房中掃視一圈,他眉頭有些擰緊,想按耐住心中的嘲弄,但還是忍不住道,“童磨大人,您看見了嗎?”
“我的宅邸,我的家人,我的喫穿用度,您有嗎?”
“.......”
東倉輕咳一聲,嚴肅道,“請忘記剛才我說的話。”
“已經牢牢的記住,”童磨微笑中。
“從和鬼殺隊、山花小姐,嗯,我和山花小姐還有聯系,童磨大人應該猜到了吧。的聊天中,很遺憾,我對您口中的那位大人的,並不看好。”
室內的氣氛有些許的凝固。
童磨盯着東倉,目光冰冷,“在我的面前,說那位大人的壞話,你的膽子變大了。”
聞言,東倉收斂起臉上的笑,認真起來,“一年前的您,我自然不會說這些。”
“你知道多少?”
東倉摸摸手腕上的新表,語氣有些無辜,“可能是全部?”
珠世知道的事、鬼殺隊知道的事,自己可能全都知道?
童磨有些無語,匪夷所思,“鬼殺隊就算了,那個女人就這樣告訴你了?”
東倉笑容從容不迫,語氣雲輕風淡,“畢竟我有錢,有錢可以接觸到很多新技術,場地、藥物、人才,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所以,”東倉滿眼真切的望向童磨,身體微微靠近過去,語氣緩緩道,“山花小姐讓我問問您,能不能幫忙拿到其他鬼的血?”
童磨,“......想死?”
“哦,”東倉迅速的回身、坐好,點點頭,“我也和她說了不可能,當時就拒絕了。”
“當時?”童磨捕捉到這個詞,“她還在東京?”
“這可不能告訴您,山花小姐說你們會被讀取思想,在您沒有喝下藥之前,是不能見面的。”
童磨,“.....你到底哪邊的人?”
“我是錢的僕人,”東倉一臉真誠的回答,“山花小姐在研究讓鬼變回的藥物。”
“但是我覺得,童磨大人,這不適合您,當鬼挺好的。”
童磨一聲冷笑。
“我是發自內心這麼覺得,”東倉不慌不忙、真切的說,給他舉了好幾個當鬼的好處,力勸他好好當鬼。
童磨被說的有些不耐煩,讓東倉閉上他的嘴,差點忘記今天自己過來的目的....是什麼來着?
“最近教會那邊沒有什麼找我嗎?”
東倉推了推自己的金絲框眼鏡,感覺今日自己的嘴巴很有想法,“難爲您還記得教會的事,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好了。”
前段時間大宮來讓童磨去他那住,被打發了回去。
“根據他們的擅長,都安排了能發揮作用的事,大家都在因爲發揮了價值而很開心。”
“我記得.....”
“好喫懶做的人嗎?”東倉摸摸自己的下巴,幽幽道,“他們應該是需要‘神明’的拯救吧,我這種普通人,實在是無能爲力。”
他說完,笑着道,“只是開了一個玩笑,還是給他們一些時間吧,畢竟我們教會是希望大家都能幸福。”
“啊,童磨大人,其實他們什麼都不幹,才是感到幸福的吧。”
童磨的手搭在椅子上,睫毛動了動,片刻後對東倉說,“隨你喜歡。”
他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臉上掛上笑容,“對了,伊之助的老師都找得怎麼樣?”
“差不多。”
“東倉,我可真離不開你。”童磨拉開門,聽到東倉的話,回頭露出一個燦爛、感動的笑容。
“呀,真是一個美好的夜晚呢。”
高高在上的月亮一如千百年間那樣,沉默的注視着白橡發色男人,看着他的一點一點變化,卻始終不發一言。
他是否已經有些轉世的資格呢,沒有人知道。
這次的世界會在什麼時候結束。
童磨一個人走在長廊。
“童磨。”
“你在這裏幹什麼?”
伊之助拎着木劍,揮舞了兩下,“我來找你玩。”
“媽媽說你應該來找東倉叔叔了,”伊之助走到童磨跟前,左揮右揮,“我偷偷的,不要告訴媽媽哦。”
“童磨,慄子姐姐說你很厲害,是真的嗎?”
伊之助歪着頭好奇的看着童磨,有些不相信,想了想把自己的木劍塞到了童磨手中,“你揮揮。”
並不會用劍童磨,“......”看似揮劍實則使用血鬼術,斬落了一朵鮮花。
伊之助,“爲什麼你的動作和老師不一樣?”
童磨果斷的把劍塞回去,拍、摸了摸伊之助的頭,“因爲我比他們厲害。”
他才不抱伊之助,讓人後面邁着小短腿追。
“東倉叔叔,睡了嗎?”
“你管的挺多。”
“是關心,我已經是大孩子了。”
童磨斜了眼差不多兩歲半的伊之助,“你最近過得很開心呢。”
“一直很開心呢,”伊之助糾正,自己一直很開心,沒有哪一天不開心,他忽然用手戳了戳童磨的腿,認真的問,“童磨,你會一直在吧。”
“我知道哦,”他小臉上的表情神祕兮兮。
勾起了童磨一點好奇,遂詢問,“知道什麼?”
“媽媽、爸爸,伊之助,一家人。童磨不是爸爸。”
“但是,童磨想當爸爸。”
童磨的腳步停下,低頭語氣微妙,“你聽說誰說的..”
“叔叔阿姨、”伊之助開始扳手指,“阿姨、叔叔....”最後的結論是,“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童磨,“......”爲什麼這裏的人這麼清閒,難道沒有事做嗎?
童磨的語氣稍稍加重,說,“你很空閒呢。”
“胡說,伊之助很忙的,”伊之助抱胸,開始說他每天要幹的事,最後鄙視的看向童磨,“你睡到晚上才起牀,我可不要這樣的爸爸。”
童磨給了他一個板慄,“誰要當你的爸爸。”
伊之助愣住,抱着自己的腦袋的手一頓,呆呆的看着童磨。半晌小聲的問,“你要走嗎?”
“不、”童磨回答他,“走的是你。”
伊之助瞬間忘記剛才的情緒,“呸呸呸,你走。”氣呼呼的跑到遠處,然後一個猛衝,一頭撞在童磨的腿上。
童磨毫不客氣的嘖笑一聲,撈起人,語氣懶洋洋,“小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