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蘭硬邦邦地道:“這和你無關,你只要說能不能幫做到我的要求。”
左丘黎脣角一側勾起,不急不緩地放慢語氣,“你若不說,我不會答應你。”
“你!”賀蘭蘭一口氣差點堵在胸口,“你現在已經是階下囚,你的藥在我手上,還有什麼資格和我寧國公主談條件?”
左丘黎的笑意蔓延到眼中。
“你若不是走投無路,想必不會想到來求我,何況完顏弘點名要我,你不敢真的殺我,蘭蘭,求人和做事可不是一味用強就行的。”
賀蘭蘭竟然一時被左丘黎說的啞口無言,愣在原地好一會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只有這兩點可以威脅左丘黎,可若是左丘黎就是不答應,她的確也無計可施。
緩了一會後,賀蘭蘭深吸一口氣,掛上一副假模假樣的笑臉後重新轉身面向左丘黎。
“那左丘公子,不如我們來談個條件,做場交易,你幫我在送親車隊中安插人手做事,我給你解藥,再額外答應你一個條件如何?”
左丘黎眼底笑意更深,看賀蘭蘭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落入陷阱的小綿羊。
賀蘭蘭立刻意識到什麼,改口糾正:“不能是太過分的條件,當然也不能是幫你離開紫光殿或者在押送去大漠的路上逃走。”
“你自己逃走都需要來求我,我會認爲你能幫我離開逃走?”
左丘黎的話清清淡淡的,但在賀蘭蘭聽來卻十分具有侮辱性。
賀蘭蘭強忍着怒氣問:“那你的條件是什麼?”
左丘黎盯着賀蘭蘭,故作姿態地上下打量一番,看得賀蘭蘭渾身發麻。
“我的條件,是你來吻我一下。”左丘黎露出一臉無賴的模樣,看着賀蘭蘭笑。
賀蘭蘭氣得臉都紅了,將藥瓶揣回懷裏,毫不猶疑地往外走。
“就算沒有人幫忙,到時候我跳車跳崖,就算斷胳膊斷腿,也一樣能逃得掉!”
她真是一時鬼迷了心竅,居然覺得能讓左丘黎答應幫他做事。
“有人暗中援助渝州的叛軍,益安等前去平叛的人現在已經被圍困在渝州城裏了,城裏的水和糧並不夠他們支撐太多天。”
左丘黎在身後一喊,賀蘭蘭頓住了腳步。
她可以豁得出去自己,但是不能讓益安哥哥有任何事。
阿盟雖然答應了她,可如果出爾反爾怎麼辦?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相信阿盟多少。
“我還有一支部隊可以調動,可以讓他們去支援渝州。”
左丘黎話落,賀蘭蘭僵硬地轉回身,面朝他站定。
左丘黎笑,“幫你,救益安,各一個條件。”
賀蘭蘭板着臉重新走到他面前,冷邦邦地問:“第一個條件我知道了,第二個是什麼。”
左丘黎將頭探到賀蘭蘭耳邊,輕吹一口氣,極其小聲地說:“爲夫已經很久,沒有和蘭蘭歡好過了,不知蘭蘭能否滿足我一次。”
賀蘭蘭咬住下脣,用力瞪了左丘黎一眼。
左丘黎十分認真地保證:“我會安排兩個自己從前的親兵做你和親時的馬夫和車上的隨從,到時候兩個人會見機行事聽你安排,保證讓你能成功逃離送親隊伍;益安那邊,我也會立馬讓親兵過去,他們都是敢死之士,會把叛軍全都清退,事後都會自盡,不會留任何痕跡讓別人查到。”
左丘黎一番話邏輯縝密,前後思慮周全,顯然不是一時隨口胡言。
賀蘭蘭猶豫一瞬,腦中天人交戰。
“我答應你第二個條件,也只需要你做第二件事。”賀蘭蘭思考一瞬後決定。
左丘黎心中幾分難言的苦澀,“你覺得我會拋下你,只去救益安?”
賀蘭蘭反問:“你不答應?”
“我可以兩件事一起做,也可以只做第一件事,但唯獨不會只做第二件事,這也是我的底線條件。”左丘黎毫不猶豫地回答。
賀蘭蘭兩只手下意識絞到一起,來回捏着自己的左右手。
“我有的是時間,蘭蘭可以慢慢考慮。”左丘黎在一旁看着賀蘭蘭,淡淡開口。
他想看一看,在蘭蘭心裏,他和益安,究竟都是什麼樣的分量和位置。
賀蘭蘭思索一瞬後,抬頭看向左丘黎,眼中已經是一片堅定。
“好,我答應你,兩個條件,兩件事,雖然你……但我一直認爲你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左丘黎對賀蘭蘭如此堅定不拖泥帶水的答應有些意外,愣了一下,然後很快玩味一笑,似乎有所指一般,“自然,我是不會讓蘭蘭失望的。”
左丘黎人坐在榻上,雙手被綁在一起吊在空中,雙腳上的鐵鏈也釘在地上,他只能小範圍地動一動身子,但並不能站起來。
賀蘭蘭上前,輕輕在左丘黎身邊側着身坐下一點。
左丘黎也微微側過身,讓自己差不多直接面對着賀蘭蘭。
下一秒,賀蘭蘭主動俯身上來,先是蜻蜓點水,而後停留在他的脣畔。
左丘黎看着賀蘭蘭的眼睛,雙眸睜着,眼裏分明清明,沒有一絲雜念。
左丘黎下一刻主動撬開她的脣,長驅直入,這次的吻沒有以往的霸道,而是溫柔繾綣,似乎久別的戀人在訴說無盡的思念。
賀蘭蘭在左丘黎的攻勢下微微氣喘,察覺到後她立刻握緊雙拳,用指甲掐入掌中中的疼痛喚醒自己的理智,提醒自己決不能沉淪其中。
糾纏許久,左丘黎看着賀蘭蘭眼中的清明一點點瓦解,最後整個眼裏都只剩下迷蒙的清水。
左丘黎心滿意足地含住賀蘭蘭的脣,含糊不清地說:“蘭蘭,你心裏有我的,你其實,也有那麼一些愛我的,對嗎?”
賀蘭蘭又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眼中再次清明幾分,沒有回答左丘黎的問題。
這一下,她的心尖某處,也莫名地跟着牽動了一下,似乎隱隱的痛。